這也是帝京道府首席副府主的優勢,權責一體,沒有那麽大的權力,也就沒那麽多事情,消失幾個月都不影響道府的正常運轉。就算道府不運轉了,作爲大玄朝廷的核心所在,朝廷也會料理好一切。
換成婆羅洲道府,就萬萬不行了。就算張月鹿不搞新政了,可正常的貿易還要維持,抵禦風災,打擊海盜、走私、奴隸貿易等等,都不能停下,仍舊是事務繁雜,張月鹿也不可能完全放手不管。
所以張月鹿必須留在婆羅洲,不能回到大真人府閉關修煉。
至于齊玄素這種大忙人,權力幾乎要大上天,與之對應的是沒有半點空閑,别說消失幾個月,就是消失幾天都會産生很大的影響。雖然說離開了齊玄素,南大陸還是南大陸,但那些正在推進的事情,很可能就要無疾而終,不了了之。
李家衆人成功把李長歌送到青丘山洞天見到了青丘山之主,這就好似交接完畢,也沒有停留太長時間,遊覽了青丘山,喝了茶,便告辭離去,可以找國師複命。
蘇夫人給李長歌指派了兩名侍女,都是狐族,還是一對孿生姐妹。在男女之事上,狐族專情也濫情,比較開放,蘇夫人也暗示李長歌若是有意,可以做點什麽,不過李長歌謝絕好意,他不是那種見色起意之人。
蘇夫人暫時離開了此處聖地,她平時住在蒼梧殿中,現在她把蒼梧殿讓給了李長歌,便要另覓他處,總不能兩人同處一室,真如夫妻一般。
兩人的雙修就是露水姻緣,當不得真。若是真要搞出一些有的沒的,比如動了真情,作爲少年人的李長歌沉溺于脂粉陷阱,無法自拔,國師就要找蘇夫人讨個說法了。
畢竟人生百年,六十歲是正當壯年,七十歲還是年富力強,八十歲才是略顯老态,不過仍是老骥伏枥,所以李長歌這個年紀勉強還能算是少年人。
待到一切準備完畢,蘇夫人便會回到聖地,與李長歌雙修,幫助李長歌容納“青雘珠”。
蘇夫人離開之後,李長歌站在水池旁,望着光華流轉的“青雘珠”,沉默了許久。
直到兩名侍女來到李長歌的身後,齊聲道:“公子。”
李長歌這才回神,竟然對“公子”這個稱呼感到有些陌生。這些年來,自家人都叫他“小國師”,“公子”更多用來稱呼李天貞,至于外人,道門自己人稱職務,道門以外的人也跟着叫“小國師”。
李長歌轉過身來,看了兩女一眼。不得不承認,天姿國色,無論哪一個都是頂尖的美人,還是一對,可謂世間少有。而且姐妹兩人也有不同,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熱情似火,冰火兩重天。
無奈李長歌志不在此,齊玄素能爲了前途不近女色,他也不比齊玄素差,同樣能做到,關鍵兩人都是鐵石心腸。
李長歌隻是微微點頭緻意,然後往青丘殿走去,兩名侍女趕忙跟在後面。
青丘殿供奉了曆代青丘山之主和客卿的畫像。
不過李長歌進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太上道祖、玄聖、東皇的畫像。
這就是青丘山的忠誠。
按照李長歌的性子,本打算看一看就算了,可萬萬沒有想到,這裏竟然供奉大聖祖、聖祖、老祖宗,那麽李長歌就不得不恭敬行禮了。
太上道祖和玄聖就不說了,這兩位是李家各種名義宣稱的重要法理來源。而東皇則是李家繼李祖之後的中興之祖。畢竟當年玄聖對李家持打壓态度,玄聖十分反對世襲,所以在信任李家的同時,又嚴防李家勢大把道門變成了李家的道門,這個時候是誰在支撐李家呢?主要就是東皇,現在李家的重要成員也多是東皇的後人,這是實實在在的真老祖宗。
李長歌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在青丘山拜自家祖宗,既然開了這個頭,幹脆也向一衆青丘山之主行禮,畢竟是有求于青丘山。
這也讓李長歌不得不懷疑,青丘山的這幫狐狸們就是故意這麽設計的,畢竟隻有李家人才會來到這裏,張家人、姚家人可來不了,故意在這裏放李家祖宗的畫像,就是要拿捏一下李家。你們李家不是傲慢嗎,傲不起來了吧?
李長歌離開青丘殿之後,又把其他地方逛了一遍。
珍珑殿裏琳琅滿目,不過李長歌作爲李家未來家主,是見過大世面的,也不覺得如何,日後他能調動的資源隻多不少,所以隻是看過就算。
玄海殿是會客之所,沒什麽稀奇。
落花台已經去過,渡劫台是專供狐族使用,對于人族而言,基本沒什麽作用。
至于羽化台,倒是人族也能使用,可沒這個必要。且不說李長歌距離飛升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就是能夠飛升,也不會飛升,最起碼要等到百年期滿再說。
然後是摘星台,這裏可以夜觀星象,也可以觀看洞天外的情況,不過李長歌不擅長此道,沒有過多研究。
最後李長歌來到了蒼梧殿,這是過去的客卿居處,也是現在的狐族主母居處。
這裏的空間很大,也被分成許多個單獨的房間,中間的便是蘇夫人居處,除了必要的雙修,李長歌并不想在蘇夫人的錦繡大床上睡覺,所以選了左邊的房間,右邊則是兩名侍女的住處——就算沒有李長歌,她們也負責照料蘇夫人的日常起居。
其中那名熱情的侍女詢問道:“公子,是否要更衣?”
李長歌點了點頭:“那就更衣吧。”
蘇夫人留下李長歌,當然不是讓他小住幾日放松心情,所謂的提前準備并不複雜,先餌藥,也就是服用青丘山準備的特殊丹藥,然後脫下衣物,到外面的蓮花池子裏浸泡,增益體魄。
如此往複,最開始的時候效果會十分明顯,然後效力會逐漸減弱,等到徹底失去效力之後,就是準備完成了,便可與蘇夫人進行雙修。
很快,在兩名女子的服侍下,李長歌脫去了衣物,服用了一枚帶着淡淡清香的丹丸後,走向蓮花池水。
也許有人要問,不尴尬嗎?
其實不尴尬。王公貴族,無論是出恭,還是沐浴,都要有人服侍,半點不會尴尬,蓋因不把人當人,而是當作器物。
世家子們同樣如此,對待器物怎麽會尴尬?
這是齊玄素沒法比的,他是真會尴尬,所以他一般都是親力親爲。
池水看似很淺,實則别有玄機。
很快,李長歌整個人都沉入池水之中,消失不見,隻剩下水面上點點未散的漣漪。
這一邊,李長歌貨真價實地享受美女服侍,那一邊的齊玄素就沒有這個待遇了,如此也就罷了,還又多出一些風言風語。
齊玄素冤啊,吃肉挨打那也就罷了,沒什麽可說的,可他天天吃素,還要挨打,旁邊有個滿口流油,偏偏不挨打,這上哪說理去?
随着皇甫曦上位,最近又有傳言,說皇甫曦之所以得到齊真人的支持,是因爲皇甫曦向齊玄素獻身了。
起因是不知誰把皇甫曦僞裝成風塵女子去見齊玄素的事情給洩露出去了。
然後便謠言滿天飛。
在西方,有一個關于豔後和凱撒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米西爾,就是被庫庫爾坎竊取了太陽神職的那個米西爾。
豔後和自己的兄弟争奪權力,大打出手,适逢西洋大秦的皇帝來到米西爾,對王位之争進行調停。豔後得到消息,乘船于夜間潛入皇帝行宮,以毛毯裹身,由人擡到皇帝的房門前,将自己進獻給了皇帝,成爲皇帝的情婦,由此得到皇帝的支持,打敗了自己的兄弟,成爲米西爾的女王。
後來豔後前往當時還是大秦國首都的聖座,受到皇帝的盛情款待,差一點就要成爲皇後,結果因爲皇帝遇刺而失敗。
不過豔後又勾搭上了皇帝的繼任者,據說豔後乘坐紫帆銀槳的鍍金大船去見皇帝的繼任者,豔後打扮成愛神的樣子,側卧在薄如蟬翼的紗帳之中,又成功征服了這個武夫。
不知是誰把這個故事改了一下,直接套在皇甫曦的身上,說皇甫曦去見齊玄素的時候也是以毛毯裹身,渾身赤裸,把自己進獻給了齊玄素。在掀開毛毯的刹那,齊玄素大爲震驚,爲之傾倒,于是皇甫曦成了齊玄素的情婦。
齊玄素爲了讨情婦的歡心,不惜幹出類似烽火戲諸侯的舉動,與皇甫曦密謀之後,悍然廢掉皇帝和皇後,扶持皇甫曦上位。
普通人對這種涉及男女之事的流言最是上心,而且深信不疑。
這個傳言讓齊玄素頗爲惱怒,他倒不是怕張月鹿誤會,張月鹿不會誤會。關鍵是這個傳言可能會讓道門的某些人借機大做文章,影響他的前途,尤其是在他快要晉升參知真人的階段,這是萬萬不能容忍的。
同時齊玄素也意識到,塔萬廷并沒有随着烏努拉圖倒台而穩定,還是有一股暗流湧動,想要消解齊玄素一系列行爲的正當性和合法性。
于是齊玄素下令讓絕聖堂在暗中嚴查這些謠言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