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卡瑪卡伊

所謂的閑談,不少人便起哄要齊玄素說一說這些年的經曆,雖然大多數人都能知道個大概,但由當事人親自來說就是另一回事了,這固然有讨好齊玄素的原因,也能知道一些旁人不爲所知的細節。

齊玄素便挑了鳳麟洲戰事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些,當然也是省略了張李之争、伊奘諾尊等機密。

然後齊玄素就不再多說了,由着其他同窗發揮。

氣氛開始發酵。

在同窗時代曾經相戀的男女此時相見,在氣氛和酒勁的作用下,執手相看淚眼,無語淚千行。

還有些人,本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再加上酒也的确喝多了,雙重醉意的作用下,開始宣洩内心的一些情緒,勾肩搭背,哭哭笑笑。

少年意氣,青春飛揚,終是随着無憂無慮的純真年代一起遠去了。而當下的挫折和不如意,在過去的映襯下,又讓人倍感迷茫和無奈。

齊玄素坐在這裏,衆人皆醉我獨醒,也隻是冷眼旁觀。

離開道宮之後,人生際遇的差距之大,那的确是天淵之别,過去的往事也隻能成追憶了。

待到散場,齊玄素又去老教習的墳前上了一炷香。

齊玄素對待死後的事情,看得比較淡,以前祭拜齊浩然也是如此,有時間,就去看一看,沒有時間,就算了。這些白事喪事,不是做給死人看的,是做給其他活人看的,人活着不見床前盡孝,人死了倒是墳前盡孝。齊玄素沒有演戲的興趣,并不想打造一個重情重義的人設,就一切随緣。

畢竟早就說過,齊玄素對于感情的付出十分吝啬。因爲缺少所以珍視,因爲珍視所以吝啬。像齊玄素這樣的孤兒,少時沒感受多少溫暖,長大以後還要求他像太陽一樣溫暖别人,那就有點強人所難了。他能不散發寒氣,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然後齊玄素就要離開萬象道宮,陪同西道門使團前往江南道府。

李天瀾的事情,不知道張拘成處理得怎麽樣了。

認真說起來,齊玄素上次來江南,還是爲了見七娘,不過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幾乎沒有停留。再往前,就是第二次江南大案。

正因爲這次江南大案的惡劣影響,間接導緻了江南道府前任掌府真人提前歸隐,畢竟鬧出這樣的事情,掌府真人是要承擔一些責任的。同時也促成了齊玄素的崛起,他因功升爲帝京道府的主事,而且是首席主事。

那一次,齊玄素是從金陵府去往萬象道宮上宮。這一次,是從萬象道宮前往金陵府。

很快,西道門的“太陽船”降落在真武湖。

被火燒的真武觀已經重新修繕完畢,比之前更爲精緻。

江南道府的三位高層都來迎接,張拘成、雷小環、李天瀾。

都是各種意義上的老熟人。

皇甫極在齊玄素的拜師典禮上已經見過張拘成和雷小環,隻有李天瀾是首次見到。不過算是久聞其名了,畢竟葉青霜處理李平的事情時,皇甫極也在場。而且皇甫極也聽說了一些第二次江南大案的事情,抛開立場、道德等因素,這位李次席是有手段的,也是李家的一個縮影。

短暫的寒暄之後,便是設宴接風。

因爲這次宴會的主角是皇甫極這個客人,而非齊玄素這個道門自己人,所以齊玄素找了個借口,沒有參加宴會,獨自離開真武觀。

齊玄素當然有正事,那就是與齊教正之約,地點還是選在了大報恩寺。

大報恩寺是大魏太宗皇帝爲紀念太祖高皇帝和生母而建,曆時十九年,耗費白銀三百萬兩,動用十萬軍役、民夫,完全按照皇宮标準修建,金碧輝煌,晝夜通明,共有殿閣三十座、僧院一百五十間、廂房一百二十間、經房三十八間,是爲百寺之首。寺中琉璃塔通體用琉璃燒制,塔内外置長明燈一百四十六盞,是爲天下第一高塔。

因爲這等緣故,大報恩寺并非佛門寺廟,與三教中的佛門也沒什麽關系,它其實是一座皇家寺廟,與儒門的關系密切。

所以這個地方貫穿并見證了整個儒道之争,從秦襄被抓到虎禅師伏誅,再到東皇遇襲,都是在這裏發生的,齊玄素上次與七娘攤牌也是在這裏。

齊玄素輕車熟路,換了便服,一路去往大報恩寺,穿過前寺,過香水河,便是後寺。

齊教正沒有選擇在琉璃塔見面,而是選在了塔林。

塔林就在天下聞名的琉璃塔後面,乃是大報恩寺曆代高僧遺蛻舍利的存放之處,有幾位苦行僧人長駐此地面壁參禅,同時也有守護之意。所以此地是大報恩寺的禁地,不說尋常香客,就是寺中僧人也不得入内,隻有方丈主持和幾位長老才有資格入内。正因爲如此,這兒在平日裏顯得異常冷清,讓獨自走入其中的齊玄素十分顯眼。

不過齊玄素依仗境界修爲如入無人之境,避開了苦行僧人。東皇遇襲之後,道門就對大報恩寺進行了一次全面清洗,這裏已經沒有什麽隐士高人了,雖然齊玄素還不是僞仙,但避人耳目已經足夠。

穿過塔林之後,豁然開朗,是好大一塊開闊地,這兒山勢頗爲平緩,可以眺望金陵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在冷寂陰森的塔林之後,竟有這樣一塊碧草鮮花地,這裏還有一間茅屋,屋前有竹制桌椅。

這是虎禅師的故居。齊教正已經等在這裏,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甚至還準備了一壺茶和兩隻茶杯。

齊玄素走到齊教正對面的位置上坐下,齊教正端起茶壺給齊玄素倒茶。

齊玄素用手扶了下茶杯,以示對前輩的尊敬:“讓萬妙真人久等了。”

“久等談不上。”齊教正說道,“這裏風景不錯,倒是讓我偷得浮生半日閑。”

齊玄素沒有說話。

說起來,齊玄素剛剛嶄露頭角的時候,還有很多人猜測他與齊教正有什麽關系,可齊玄素一路走來,偏偏與這位萬妙真人沒有太多交集,今天還是兩人第一次深入接觸。

雖然兩人很和氣,但這次會面的起因實在談不上愉快。

齊玄素并不想與齊教正結仇,所以他不急于開口,不想表現得太過強勢。

齊教正抿了一口茶:“我想,天淵應該有很多事想要問我才是。”

齊玄素雙手攏住茶杯,左右轉動:“是這樣的,我與齊師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齊師兄曾經提過齊浩然的事情,他說細論起來,他該叫齊浩然一聲堂叔,隻是這位堂叔不提也罷。他也沒想到齊浩然還有個弟子在人世。”

“這個弟子就是說我了,我察覺到幾分不對勁,便問齊師兄:‘你是齊家人,那我師父也應是齊家人,齊家是全真道中的大族,他怎麽成了正一道的道士?’齊師兄回答說,齊浩然之所以不告訴我,是因爲齊浩然理虧。”

“關于這件事,我曾問過萬妙真人,那是在紫微堂的‘翡翠原’,當然不是拜師典禮,那時候王教鶴還是參知真人,我與王儋清起了沖突,萬妙真人也在場,萬妙真人應該還有印象才對。當時萬妙真人回答我說不知道齊浩然。後來,在婆羅洲,因爲生意上的來往,我與齊道友有些交情,也曾問過她,可她同樣不知情。”

“在我看來,齊道友的不知情,應該是真不知情。至于萬妙真人的不知情,多半就是有難言之隐了。現在,此時此地隻有你我二人,我想再問一次萬妙真人,齊浩然到底是何許人也?”

齊教正陷入到長久的沉默之中。

齊玄素也不催促,隻是望着微微蕩漾漣漪的杯中茶水。

兩人之間隻有茶水的白色霧氣袅袅。

平心而論,齊玄素想要問什麽,齊教正是有所預料的,并不意外,隻是到了現在這一刻,他仍舊沒有完全下定決心。

畢竟這裏面涉及到的問題,深不見底,他也不敢說完全知道。

如果不是齊萬歸,那麽他絕不會跟齊玄素談起此事。

過了許久,齊浩然終于開口道:“你師兄沒有騙你,當時也沒必要騙你,齊浩然的确是我的堂弟。”

齊劍元不是齊教正的兒子,齊教正是齊劍元的伯父。不過父親也好,伯父也罷,這個堂弟是可以确定的。

齊玄素緊接着又問道:“既然如此,那麽齊浩然爲什麽會離開全真道,而成了正一道的道士呢?”

齊教正已經下定決心,便也不再猶豫,回答道:“這就是一段陳年舊事了。而且對于齊家來說,并不算什麽光彩的事情。”

“我們這一輩兄弟姐妹總共六人,除了我、暮雨、劍元的父親之外,還有三人,其中一人因故早亡,還有一人很少參與家族事務和道門事務,最後一人便是現在被北辰堂定性爲對道門不忠誠的齊浩然了。”

“最早的時候,我身爲兄長,對這個兄弟寄予厚望,因爲其他兄弟志不在道門,劍元還是年輕,我希望有一個兄弟能成爲我的臂助,而這個最年輕的兄弟,就是最合适的人選,我在他的身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爲他鋪平道路。”

“最開始的時候,他倒也沒有讓我失望,不過這是個爛俗的故事,待到那個女人出現,一切就開始脫離了我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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