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自盡

清微真人的議事結束了,幾位副堂主的閑談也告一段落,大家依次去見清微真人。

齊玄素見到清微真人的時候,已經過了辰時。

清微真人坐在書案後,還是老樣子,也許是狐族血脈的緣故,總給人帶着幾分笑意的感覺。

當齊玄素進來的時候,清微真人正在看公文。

這裏面也有講究,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如果上司說“稍等一下”,那就是真有急事,沒什麽問題,安心等着就是。可如果上司什麽都不說,頭也不擡,隻是看公文,那就是要表達一種态度了,不滿是顯而易見的,足以讓下屬們如坐針氈。

清微真人沒有埋頭看公文,迅速将公文看完,提筆批示之後,便擡頭望向齊玄素。

齊玄素将陸玉婷等人整理的概述遞到清微真人的書案上,說道:“掌軍真人,這是昨晚突擊審訊的結果。”

清微真人翻開粗略掃了幾眼,問道:“你怎麽看?”

齊玄素早已打好了腹稿,回答道:“走私之事已經确鑿無疑,不過是否存在倒賣軍需,尚且存疑。這些人都是聽令行事,不過是整個走私環節的其中一環而已,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關鍵還是要看江南道府那邊。”

清微真人點了點頭,将這份概略放在一旁,說道:“那就先把這些人暫且收押,等江南道府的結果。”

齊玄素終于看出幾分端倪,清微真人對這個案子并不如何上心,如果是清微真人一手策劃主導,那麽清微真人此時應該是強令齊玄素加緊審訊,繼續挖出更多内幕才對。可此時清微真人隻是說了一句暫且收押,根本沒提後續的事情,倒像是清微真人有意高舉輕放,不知情的,還以爲清微真人打算對張拘全網開一面。

也就是說,這個案子之所以會轉到行營這邊,不是清微真人主動要求的,而是其他人有意爲之,隻要清微真人接手了這個案子,别人下意識地會認爲是清微真人主使策劃了此事,就好似黃泥落在了褲裆裏,最終的反擊也會落在清微真人的身上。

齊玄素應了一聲,說道:“我這就把他們押送到行營。”

清微真人問道:“還有别的事情嗎?”

齊玄素道:“沒有了。”

清微真人點了點頭:“這隻是個突發事件,你的重心還是要放在那些山神野神上面,這是大事,你要多與張副堂主商量,不要一個人拿主意。”

齊玄素臉色一肅:“喏。”

清微真人示意齊玄素可以走了。

齊玄素退出清微真人的簽押房,深感此行不虛。他要還不明白清微真人是什麽意思,那麽他也不必混了。

離開清微真人的大帳後,齊玄素直接去了張月鹿的住處,結果剛到門口,被沐妗給攔了下來。

沐妗不怕齊玄素,理直氣壯道:“齊副堂主,就算你與張副堂主關系好,也沒有不通報一聲就愣往裏頭闖的道理,這麽多人看着呢。”

齊玄素不跟她計較:“那就請你快去通報,我在這裏等着。”

便在這時,張月鹿已經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問道:“有結果了?”

“進去說。”齊玄素說道。

沐妗此時便不再攔路了,她也沒有惡意,主要是爲了保護張月鹿的名聲,不管怎麽說,兩人還沒正式結爲道侶,太過老夫老妻也是不像話的。

進到帳中,齊玄素将面見清微真人的經過說了一遍:“我認爲清微真人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他并不想深究此事,比較敷衍。最起碼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掀起第三次江南大案。”

張月鹿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齊玄素問道:“天師他老人家怎麽說?”

張月鹿歎道:“自古天意高難問。關于這件事,我隻能向天師彙報,天師隻是說了句‘知道了’,其他什麽也沒說,我也不好再問。”

雖然天師和張月鹿在名義上是祖孫,但感情基礎十分薄弱,并非那種自小被爺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孫女,自然也不存在什麽撒嬌。平常的時候也就罷了,涉及到這種正事,就得守規矩。

齊玄素道:“看來我們隻能把清微真人的意思傳達給天師,至于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就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了。”

張月鹿也不再說什麽。兩人能在這件事上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接下來,兩人又談論了關于招納各路山神的事情,畢竟這才是他們的本職,不管清微真人能否繼續做掌軍真人,整個戰略大方向應該是不會變的,正如清微真人所說,這是一件大事。

隻是此事的後續走向還是大大出乎了齊玄素和張月鹿的意料。

就在三天後,江南道府傳來了消息。

不過這個消息與是否倒賣軍需無關,而是張拘全出事了。

齊玄素從張月鹿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張拘全不是已經出事了嗎?”

張月鹿道:“張拘全死了。”

齊玄素吃了一驚:“死了?!”

“我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十分震驚。”張月鹿道,“張拘全被控制後,陸玉書把他轉移到了錢塘府,在那裏對他進行審問。李長歌抵達江南後,又把他轉移到懷南府。但是昨天夜裏,張拘全自殺了。”

齊玄素再次驚了一下:“自殺?”

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着,張拘全的案子影響很大,可隻要他的貪墨、走私數目不是太過誇張,一般罪不至死,私德問題反而是影響最小的,自古至今,沒聽說誰是因爲玩女人太多被處死的。如果隻是涉案十幾萬太平錢,大概就是被免職,繼續做個九品道士不成問題,大不了後半生避世隐居,做個清淨野人。再不濟,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曆寫一寫,把那些香豔之事都寫上去,說不定又是一本奇書。

張月鹿道:“北辰堂和風憲堂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是自殺,但是我覺得很多疑點,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不管他是不是自殺,很多線索都斷了,案子很難再深挖下去了。”

齊玄素很早就明白一件事,道門的權力鬥争異常殘酷,通常以一方死亡爲結束。而張拘全之死則透露出到此爲止的訊号。

有句話叫作“拔出蘿蔔帶出泥”,當初紫仙山的一個主事,生生牽扯出了第二次江南大案。那還隻是一個主事而已,這次可是一個副府主,不知要扯出多少人,就是讓整個江南道府塌方,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在這個時候,就要壯士斷腕了。

隻是不知道是哪方出手,是清微真人這邊出手了?還是天師那邊出手了?

同時,齊玄素也不免感歎人生之無常,就在一個月前,這位張副府主還過着皇帝一般的生活,是一位受人尊重的高功法師,說不定還參加了天師親自主持的上元節慶典,可就在短短一個月後,身敗名裂,萬事成空。

齊玄素問道:“不談繼續深挖,隻說張拘全的案子,已經查清楚了嗎?”

張月鹿搖頭道:“像這種大案,怎麽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查清楚,除非是張拘全破罐子破摔自己主動坦白,問什麽就說什麽,扯上誰就供出誰。可張拘全有這個膽子嗎?就算張拘全有這個膽子,他本人還是心存幻想,想着正一道會死保他,所以始終沒有開口。”

齊玄素道:“既然他心存幻想,那就更不會自殺了,一般隻有走投無路之人才會自殺。”

張月鹿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我這幾天一直通過白師姐關注着這個案子,根據白師姐所說,關于那些私德問題,張拘全通通認了,隻是關于貪墨和走私,始終抵死不認,不僅不認,态度還比較嚣張,據說跟陸玉書對罵了一場,這可不像個一心求死的人。”

齊玄素又問道:“張拘全是怎麽死的?自爆丹田?刀劍火铳?”

張月鹿道:“被抓之後,須彌物和各種随身之物都會被收走,也會以符箓封住修爲,你說的這兩種方法都不可行。他是服毒而死,而且是仿制的‘奢比屍毒’,隻要一點就能緻人死地,便于隐藏,比如藏在指甲裏,或是牙縫裏,都很難排查。”

齊玄素對這種毒印象深刻,當初“聖無憂”中了這種毒,雖然沒死,但被折騰得夠嗆,最後還是七娘親自出手才得以化解。

齊玄素道:“負責看守之人恐怕要被問責。”

張月鹿道:“關于這一點,據說李長歌已經遞交了辭呈。不過上面批不批,還要看後續。”

齊玄素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青霄,你說會不會是李永言動的手?他可是李家本家出身,與清微真人一體。還有,北辰堂九個副堂主,最少有五個在玉京,包括首席和次席,可清微真人偏偏派了李永言這個排名最末的代副堂主。”

張月鹿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慢慢說道:“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起初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之所以派李長歌過去,是怕其他人頂不住張家的壓力,清微真人放心不下,同時又是大功一件。現在看來,清微真人的确是放心不下,隻是此放心不下非彼放心不下。”

她頓了一下:“不過這都是你我之間的揣測之言,真相到底如何,現在還言之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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