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曹丕之前,曹操已經事先向黑冰台那裏打聽了消息。
曹丕自從來到邺城之後,便是一直跟着楊修在學習,偶爾也會跟着楊修出門拜訪邺城士族之人,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隻是……
因爲楊修的引薦和曹丕的身份,在這邺城之中,曹丕在士族之中的威望,俨然已經有了超越曹昂的趨勢。
曹操頓時便是感慨,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到處拜訪士族之人?
這曹丕,難道還沒有放棄?
還是說,楊修一直在推着曹丕前進?暗中蠱惑曹丕?
楊修幾次三番在曹昂面前吃了閉門羹一事,曹操還是有所耳聞的。
既然如此,楊修會不會因爲無法搭上曹昂,便一心打算推曹丕上位,以達到他的目的?
這……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曹操眼睛微眯,眼中閃過一絲對楊修的殺意!
有的人,不管他有多重要,有多聰慧,膽敢參與到奪嫡之中……
泱泱大漢,人才濟濟,豈會缺區區一個楊修?
大不了,就是再給曹丕找一個老師而已。
看到曹操眼中閃過的一抹殺機,許多的腦袋上頓時冒出了幾個問号。
【嗯?曹老闆難道這時候就已經對修兒動了殺心?不應該啊……他雖然是個攪屎棍,但最起碼還能再活十年的呀。】
曹操:???
十年?
就很離譜。
把這十年送給他兒曹沖不好嗎?
這樣的人……
留着他,做什麽?
曹操默默的撇撇嘴,向着曹丕的院中走去,随口便是又問了一句,“那晏公子呢?”
要說自己的兒子們當中,有誰最喜歡跟士族之人相交,那還是非何晏莫屬。
曹丕……
差遠了。
黑冰台的士卒頓時便是嘴角一抽,頓時一言難盡起來,“晏公子……最近也跟邺城之中的士族之人交往過密,而且……而且……”
士卒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頓時便是低下頭,不敢繼續說下去。
【啧,這表情一看就是……又去召集二代們去磕五石散了。】
曹操撇撇嘴,頓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何晏。
就……
算了,磕就磕吧。
何晏此舉乃是爲他曹操創收,也算是……
好事吧。
“行了,我知道了,晏公子和丕公子見過的那些士族人家,回頭給我一份名單過來。”
“喏!”士卒頓時便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還好。
主公看起來,似乎并沒有生氣的樣子。
隻是……
士卒離開時候,腦袋上緩緩的冒出幾個疑問,爲何他覺得,丕公子跟士族之人交往過密,主公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晏公子也跟士族之人交往過密,主公卻是完全不介意的樣子?
這……
難道就是,親生和不是親生的區别嗎?
然而,曹操不想對何晏追究,卻有人想要追究何晏……
曹操還沒有走到曹丕院中,便是有士卒前來通報,陳群求見。
【嘶……陳群!今天他又想彈劾誰?】
曹操,“……”
就,離譜。
這好人仙人難道以爲陳群每次來找他都是想要彈劾什麽人嗎?
就不能是有什麽正事嗎?
就像是律法、九品中正制之類的?
曹操頓時便是轉身回到前廳,“長文此時前來,必定是律法修訂有了進展!不然的話,必定不會在此時前來。”
許多,“……”
【誰給曹老闆的自信?陳群修訂的,乃是魏律,九品中正制也是魏國選官制度。曹老闆現在連丞相都不是,怎麽可能有什麽魏律?絕無這種可能!】
曹操,“……”
我踏馬。
就……
聽到瑞獸這麽說,居然一時也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失落的好。
不過,嘛,既然不是魏律……
難不成還真的是來彈劾什麽人的?
曹操頓時便是來到前廳之中,看到了正襟危坐的陳群,“長文怎麽突然前來?難道是有什麽大事不成?”
陳群頓時便是深鞠一躬,說的義正詞嚴,“啓禀主公!屬下此次前來,乃是爲了彈劾一人而來!”
“啊,這……”曹操頓時便是戰術後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有了一種極其尴尬之感,“長文此次前來,是彈劾何人?”
【嗐,這還用說?必然乃是奉孝啊。奉孝此人,行事作風頗爲放浪形骸,像陳群、崔琰之流的名士,必定是看不上的……】
隻是,許多的話還沒有說完,陳群的聲音便是響起,“屬下要彈劾的,便是何晏公子!”
【呃?嗯?這陳群,怎麽不按套路出牌?他不是應該彈劾奉孝的嗎?彈劾何晏做什麽?主公的兒子也敢彈劾?那爲何不彈劾曹丕?】
陳群此人,雖然行事看起來剛正不阿,但……
郭嘉乃是曹操的寵臣,若是彈劾奉孝的話,很難說,會不會引起曹操的不滿。
何晏就不同了,何晏雖然以曹操公子自居,但,不過乃是曹操的養子。表面上曹操乃是極其寵愛何晏,可背地裏呢?
誰知道……
這份寵愛到底是真是假?
“你想要彈劾晏兒何事?”曹操眼睛一眯,頓時便是想到了什麽。
晏兒能被彈劾的,隻有一種可能……
“屬下便是彈劾晏公子聚衆吸食五石散!這五石散乃是主公親自下令的違禁之藥,晏公子公然與衆多士族之人吸食,乃是對主公的大不敬!”陳群頓時便是深鞠一躬,“屬下懇請主公嚴懲不貸!”
啊,這……
曹操頓時就不是很爽了。
這五石散,背地裏乃是他曹操的生意,甚至意圖通過五石散打垮世家大族的。
這陳群一來便是說嚴懲不貸,他曹操不賺錢了嗎?
斷人财路?
這陳群,不做人啊!
曹操臉色頓時便是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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