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報。
“何謂邸報?”袁譚滿腦門的問号,“從許都帶來的?”
“不錯,據說一個多月之前,曹操創辦了邸報,乃是官報。”屬下遞過一張邸報,做工精良,雪白的紙張邊緣還鑲嵌着金色的絲線,紙張之上甚至還點綴着閃閃的金色,一看便極其昂貴。
袁譚接過屬下遞過來的官報,沒有看内容,先是用手輕輕摩挲了一下,觸感光滑,這……
“這難道便是許都改良的紙張嗎?”
居然,如此精良?
好紙!
“不錯!這便是許都改良的紙張!”屬下頓時便高昂着下巴,帶着幾分邀功的意思,“那許都來的商販售賣的有好幾種紙質,這是最好的一種!據說一州之地也隻有那麽十幾張!屬下必然是要買這最好的一種官報,才能配得上公子的身份呀!”
“嗯!”袁譚頓時戰術後仰。
這屬下說的倒是不錯。
他的身份,當然要用最貴的!
他不用,誰還有資格用?
一邊胡思亂想,袁譚一邊翻看着這許都傳來的什麽官報。
這一看,袁譚才恍然大悟。
原來……
這便是官報?
大概就是介紹一下最近朝廷發生了什麽事情,宣傳一下忠臣良将?
袁譚撇撇嘴,不屑的将手中的官報放在一邊,說什麽呂布精忠報國……
嗤!
鬼才信。
呂布乃是三姓家奴,還精忠報國?
簡直贻笑大方。
不過,官報上還說那劉備乃是假冒漢室宗親什麽的,到處招搖撞騙……
這倒是有趣,若是當初有官報這種東西,他父親也就不會被那虛仁假意的劉備所騙。
“這官報倒是有點意思……”袁譚三兩下将官報翻看了一遍,将手中的官報放在手邊的桌案之上,“這官報都是賣往何處?”
“啓禀公子,據說天下各地都有。不過,因爲我們這裏跟許都離得近,所以傳過來的早一點。”
見袁譚看完手上的官報,手下頓時便是低垂下頭,不敢看袁譚的表情,“啓禀公子,這裏還有一份同樣來自許都的邸報……”
“哦?”袁譚疑惑的看過去,“這曹孟德難道一次發兩張官報?”
“不,剛剛公子看的,乃是曹司空發行的官報,此乃是朝廷發售,所以乃是官報。這個,據說是民間模仿朝廷的官報發行的市井小報。”屬下将手中的一張小報遞給袁譚。
袁譚疑惑的從屬下的手中接過。
民間發行?
市井小報?
“官報已經發過一次了?”
“聽說許都曾經發過一次官報,曾經引起無數人争搶,甚至一時許都紙貴,還有不少人因爲買不到官報而大打出手。”
袁譚默默點了點頭,這倒是也有可能。
先不說他剛剛看到的那份官報質量到底如何,但易地而處,若是冀州發行一版如此官報。就……别的世家大族都能搶到,他沒有搶到的話……
搞得他好像很沒有牌面的樣子。
如此,倒是也能理解那些許都世家爲何要爲了區區一份邸報而大打出手。
他們買的,不是邸報,乃是特權!
就是那種,别人沒有,而我有的優越感。
嗯?
袁譚頓時嘴角猛地一抽,忘記了,他,已經不能算是冀州的人了……
就,有點心酸是怎麽回事。
袁譚随手抖了抖屬下遞過來的什麽市井小報,嘴角微不可察的閃過一個不屑的弧度。
就這?
光這紙張跟官報比起來就相去甚遠!
怎麽感覺就是那種一枚五铢錢就能買一張的樣子?
一點都不符合他袁家長公子的身份……
嗯?
袁譚看到市井小報上的内容,頓時便捂着嘴噗嗤一聲笑出來。
“驚!孫策之死居然有這樣的隐情?”
就……
他倒是也聽說了,曹操北伐之時,孫策趁機偷襲曹操,結果人還沒到,自己先死了。
真·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市井小報據說還列出了一種猜測,說是孫權所爲?
就很離譜。
“這市井小報,有點意思啊……”袁譚不由感慨了一句。
屬下将自己低垂的頭再度低垂了幾分。
就,怎麽說呢。
現在,公子可能會覺得,這市井小報很有意思,但……
大概就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就不會那麽開心了?
果不其然,袁譚饒有興緻的看完這市井小報對孫策之死的各種猜測,行文之大膽,簡直歎爲觀止。
就……看别人家的八卦,總讓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之感。
尤其當這個人還家喻戶曉的時候,就更是讓人看得心潮澎湃。
結果……
“嗯?”
袁譚一翻,便是看到了市井小報的下一篇文章。
“袁本初突然離世,幼子與夫人竟做出這樣的事情!”
袁譚,“……”
我踏馬?!
若是袁譚看到别人的這種消息,絕對會興沖沖的看下去。
可……
這寫的,乃是他父親的事情呀!
爲何他袁譚從未聽說,而是從這個什麽市井小報上看到的?
屬下身體抖了抖,根本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觸到了袁譚的黴頭。
很快,袁譚便是一目十行,看完了小報上的内容,頓時便火冒三丈。
居然……
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砰!”
袁譚猛地一拍桌子,迅速起身,手裏抓着那份市井小報便向着逢紀的營帳之内快步而去。
“元圖!你老實……呃,嗯?”袁譚掀開營帳沖入逢紀營帳之時,看到的,便是逢紀手上正捧着一份市井小報,正看的津津有味。
聽到袁譚的聲音,逢紀猛地一驚,飛快的将手上的市井小報藏在身後。
袁譚嘴角猛地抖動了兩下,頓時便意味深長的看向逢紀,“元圖先生剛剛看的,難道是市井小報?”
“不是!絕不是市井小報!我看的乃是官報!”
“哦?”袁譚一挑眉。
呵。
還想騙他?
“那你怎麽知道市井小報是什麽的?”
逢紀,“……”
他有一句MMP想要罵出口,可是他不敢。
頓時,逢紀便是讪笑兩聲,“大公子說笑了,我隻是看着玩的,那等小報,說的必然是假的,愚弄平民罷了。”
“你要稱呼我爲将軍!”袁譚說的極其認真,前兩日他來到黎陽之後便是自稱爲車騎将軍。
這逢紀雖然乃是奉了袁尚的命令來看着他,但不過區區監軍罷了。
他又不是很在乎,袁尚的人而已。
他願意的話,就跟他保持着表面的和平。
他要是不願意的話……
砍了就是了。
“不如元圖先生跟我說一下,這市井小報上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父親去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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