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維在客廳裏來回走着，喃喃自語。
他體内那塊劇烈旋轉的漩渦，已經覆蓋到全體，上到頭發絲，下到腳趾甲蓋，中到尾巴骨，都有涉及。
舉手投足之間，輕松就有萬斤巨力。
如果放在古代社會，靠這個本事，他打出個天下，并非不可能。
身負巨力，此時他卻心中忐忑。
因爲仙盟中人，沖擊先天失敗的例子太多太多。
别看大量玩家沖擊先天成功就覺得很容易。
那是遊戲給的挂太大了。
玩家就沒有一個第一次沖擊先天成功的，沒有一個。
運氣好的六七八九次，運氣不好幾百上千次。
正常沖擊先天，即便是天驕，都不敢放松一點，因爲一個不慎，某個穴位構建偏了，不合周天之位，直接影響到後來的大道。
某條看似不起眼的經脈遺漏了，就會導緻大道無望。
奇經八脈，十二正經，條條都不能亂。
三百六十五個穴位，個個都不能錯。
盧維早就在修煉過程中，将這些東西背得滾瓜爛熟，比九九乘法表背得熟練多了。
每個穴位的位置，每條經脈的走向，他都記得銘心刻骨。
坦白地說，高考之前，盧維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高考失敗，還能複讀。
先天沖擊失敗，卻意味着大道受損。
“你緊張什麽？”靈劍老爺刷着視頻，随口問道。
“呃，之前還不是你警告我，讓我多加小心的？”盧維無語了。
“讓你小心，沒讓你這麽緊張。以你的準備之充足，底蘊之深厚，不會失敗的。”靈劍老爺看他如此緊張，又開口安慰道。
它隻是随口提醒提醒，沒想到盧維竟然如臨大敵。
如果這樣的家夥都會失敗，那别人也不用修仙了。
論準備之充足，盧維和它以前那位成就還虛的主人比起來，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後者磕磕絆絆才成就先天，當時大半都在賭命。
幸好天道眷顧，才得以成功。
“那還好，你看我是不是先算個黃道吉日，沖擊先天？”盧維又問道。
“現在就是黃道吉日，你的情況，就屬于别人生孩子要全家老小上陣，要進icu保命，而你上個廁所都能把孩子生出來。”靈劍老爺無奈道。
它不知道盧維有受害妄想症，剛剛那一次警告，把孩子都吓得魔怔了。
“好吧，我再準備一天，明天，不，後天就沖擊先天！”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
盧維就像交卷考生，總是在最後關頭，又發現有些地方不夠完善，有些缺陷沒有考慮完整。
“不行，這個百會穴，布置得還不夠準确，與預定位置有百分之一的偏差，得重新模拟測試。”
“湧泉穴也有問題。”
“手太陽經記得有點偏差，得重新糾正。”
直到這一天，靈劍老爺實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告訴他：“你就是沖擊錯了，也有兩次彌補機會，一次是沖擊元神，一次是沖擊還虛，以你的積累，足以糾正過來。”
聽到這裏，盧維才穩定下來。
既然還有兩次彌補機會，那就不用過于擔心。
他又問了萬相宗女客服，對方也告訴他，這是真的。
而且沖擊失敗也不要緊，隻要肯付錢，大量的錢，他們就有辦法将身體調養到和之前一樣的程度。
會浪費一些時間，但不會造成負面影響。
盧維修煉速度已經很快，承擔得起這點時間成本。
他這才有了底氣，終于開始沖擊先天。
…………
一個半小時後。
“就這？”
盧維看着周身暢通無阻的經脈，白色的靈力正在丹田裏緩緩流動，運行着大小周天。
他成功了。
整個過程，波瀾不驚。
按照《萬相歸宗》記載的方法，聚集體内彙集的靈力，于玄虛之中，創建周身穴位，塑造經脈……
從頭頂的百會穴開始，一個一個穴位創造，一條一條經脈塑形，按部就班，層次分明。
等到真正創建時他才發現，一個穴位連着一個穴位，一條經脈鎖着一條經脈，都有着自動糾錯的能力。
即便他有意在錯誤的地方建造，也是很難的。
隻有在正确的位置，消耗的靈力才會最少，會有一種舒暢感。
就像解數學題，正确的解法，總是給人一種流暢感，一種美感。
錯誤的解法，其實自己在做的時候，就有感覺了。
“唉，太過順利，這說明你不是天道鍾愛的修道種子啊……”靈劍老爺卻有些唏噓地說道。
“啥意思？我突破得很順利，這還不好嗎？”盧維正高興時，誰知道對方來了這麽一句掃興的話。
“事實就是這樣，大凡主角都會在關口處遇到麻煩。或是世事紛擾，或是外魔入侵，用于砥砺心志。而你什麽都沒有，這就說明你不是啊。”靈劍老爺歎氣道。
“咋地，你上個主人，就遇到了？”
“當然了，他在先天之前，因爲進展緩慢，突破之前，就遭到未婚妻退婚，嘲笑他一輩子不可能突破先天。然後他迅猛一沖，終于突破，回頭狠狠打了未婚妻的臉。”靈劍老爺陷入久遠的回憶之中。
“呃，這種我的确比不過。”盧維表示自己身闆太小，抗不住這樣迅猛的刺激。
“算了，平平淡淡也好，畢竟不是所有修道種子都能走到最後。”靈劍老爺很看得開。
“你那主人應該轉生了吧？”盧維現在已經先天，信心大漲，随口問道。
“早就轉生了，不過不知道轉到哪兒去了，畢竟我隻是一把劍。”
“你是神劍，是他使用之物，難道沒有什麽感應？”
“輪回台可是道器，我距離人家差着整整一個大台階，怎麽可能還有什麽感應？隻有血脈至親，或者本命靈寶，才能做到，我隻是他的護道靈寶。除去劍修，很少有修仙者拿劍做本命之物的，因爲不能延長壽命，還會損失壽命。”靈劍老爺歎息道。
盧維點點頭，表示了解。
先天了，該幹點什麽好？
上街逛逛去。
憋了整整五年，财富那麽多，都沒有過過神豪過過的生活。
現在他可是先天高手，都市仙尊的劇本，總該能走一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