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點了！他已經沉迷了，他已經飄飄欲仙，他完全忘記了修煉！”
“上次你也這樣說！”
“這次不一樣，不過我這回真的有點餓了，維持這樣大的巨雲，消耗很大……”
“那好，最後一次幹飯！”
以上對話，已經重複了兩個月。
蜃妖每每給黑衣人們展現出大裂谷内的景象。
孤寒不再死去活來，而是坐在地上，一臉呆滞狀，好像陷入什麽夢鄉。
隻是讓他們迷惑的是，對方爲什麽不走出來。
他們希望，孤寒能在一個他們控制的地方被卡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通過蜃妖來間接觀察到他的狀況。
“走出來有點難，他進入大裂谷太深，一動就會死在虛靈力下，幻術就要重新布置……”蜃妖一通忽悠道。
黑衣人勉強接受這個解釋。
他們又不傻，私下也在秘密上衣。
“總覺得這隻蜃妖在忽悠我們。”
“它沒這個膽子吧？就算它是元神期強者，就算它是一級保護妖類，它也隻是頭妖怪。”
“是啊，我們也請過幾個元神強者驗證過，那個孤寒确實沒有在修煉，隻是在白白浪費時間。”
“嗯，這樣也行，維持這隻蜃妖的支出，不過一個月六百萬夥食費，我們還養得起。”
“我們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留下一人監視蜃妖幹活。吸靈陣已經弄好，其他人趕緊帶人去搞其他玩家，不能壓下了葫蘆，卻起來瓢。”
“同意。”
黑衣人們立刻分散離開。
養寇自重，之所以屢屢發生，就是因爲太好做了，太好賺了。
原本蜃妖還要費心費力，想方設法，耗費靈力，迷惑孤寒；現在隻要和小學生一樣，偶爾應付下作業檢查就行了。
如果不是它還惦記着孤寒的七彩寶石，它還真想和對方這樣長期合作下去。
它知道這個孤寒不會塑造經脈，更不會沖破先天。
這樣最好，永遠沒人知道它到底有沒有耽誤對方修煉……
它完全可以劃水劃得理直氣壯。
而劃水之後，它就有了更多發現。
比如，原來孤寒身邊還隐藏着一個元神保镖，比它強得多，它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對方的存在。
幸好，它沒有硬來。
人類果然狡猾。
說什麽“這裏面隻有一個人”，明擺着是給自己挖坑。
既然如此，它劃水，它謀劃自己的靈寶，也是理所當然。
…………
蜃妖決定接觸一下這個保镖。
“喂，兄弟，剛才我隻是爲人所逼，其實我對你的雇主，并無惡意。”它一副無奈的口吻，将聲音傳入某處空氣之中。
“哼，算你識相，隻是敷衍了事，沒有真正出力。不然的話，分分鍾将你鎮壓。”隐藏起來的那位保镖冷冷道。
蜃妖心中暗喜，原來這家夥誤會了。
對方以爲自己沒有出力，其實一開始自己是用出全力的。
“那是，我隻是一個本地保護妖類，何苦要混入你們這些人類之間的争鬥？無論誰勝，都是我倒黴。”蜃妖繼續歎道。
“你明白就好，你可以這樣劃水，彼此相安無事。我完成我的保安任務，你賺你的飯錢。”保镖說道。
“這最好不過，多謝兄弟諒解。”蜃妖高興道。
“唉，其實我之前也是聖類出身。你這樣下去，總歸不是個辦法，爲何不加入一個正式機構，謀個正式出身？也好過這樣被人呼來喝去。”那保镖突然說道。
原來如此。
難怪沒有對我喊打喊殺。
蜃妖恍然，同時又很不屑。
給人類當看家狗，還當成什麽正式出身？
說出來也不嫌丢人。
我雖然被打成保護妖類，但我還有自尊。
“說的也是，隻是我沒有門路，不知兄台能否介紹一下？我看你這位雇主人就不錯，不知能否介紹一二？”蜃妖準備圖窮匕見。
“那你要走很多程序的，先經過精神檢查，确定沒有大的危險，然後進行人類文化培訓，融入本地文化圈，接着去做工，有了工作經驗，才能應聘小公司、中型公司。”
“大概三五百年後，就能像我一樣，去飛燕集團這樣的大公司應聘，當然入職之前還要發下道誓……”那保镖打開話匣後，立刻滔滔不絕。
蜃妖隻聽得頭大如鬥。
同時它也意識到以前殺人奪寶的經驗不能用了。
那種搭讪幾句，磕頭拜把子，随後抽刀子背刺的套路，早就被淘汰了。
人類發明的這些規則，還真是嚴絲合縫，不給人留下半點空子。
那我的靈寶該怎麽辦？
蜃妖盯着孤寒身上的七彩寶石，冥思苦想。
随即它計上心來。
先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謀。
“兄弟，你貴爲元神高手，卻要24小時盯着一個凡人，不覺得委屈嗎？”它突然道。
“拿錢辦事，有什麽委屈的？”保镖反問道。
“這個，修煉界不應該是強者爲尊，修爲高者做爺爺，修爲低者做孫子嗎？”蜃妖繼續蠱惑道。
“唉，你說的那都是上古時代，毫無秩序，隻看修爲。那種模式看着爽，實際上人人自危。人人修煉起來都是提心吊膽，極容易走火入魔，不得安心。”保镖很是不屑道。
“可是你明明一拳頭就能打死這小輩，将他渾身的财富奪走，爲什麽還要辛辛苦苦爲他幹活，隻爲賺取一點賞錢？”
“因爲我将來轉生後，也會是凡人，也會有雇傭保镖的需求，我可不希望保镖有你這樣的想法。”那保镖笑道。
果然如此。
蜃妖心中恍然，和它之前聽到的信息，都對上了。
不過它不需要轉生，就沒有這樣的需求。
它裝出一副恍然的語氣道：“原來如此，兄台說的是。弱肉強食，看似爽快，實際上強者自己也要時刻提心吊膽，因爲沒人是永遠的強者。潮起潮落，總有低谷。”
“你總算明白了，許多妖類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或是不想接受這個道理，看到一個弱者對自己呼喊命令，就克制不住獸性，上去就一拳打死，所以永遠建立不起來穩固秩序，最後被遠弱于自己的人類所敗。”保镖唏噓道。
“多謝兄台教誨。對了，人類有很多行業，爲什麽兄台要選擇保镖這行？”蜃妖旁敲側擊。
它想打聽這個保镖是不是有什麽獨特的本事，才去幹的這行。
“很簡單，這行雖然辛苦，賺得也不是太多，但能結識衆多人脈，比如大有潛力的天驕，大能的嫡系後人……眼前這位就是其中一個大有潛力者。”那保镖笑着說道。
蜃妖明白了。
這個家夥不會輕易爲寶貝動心。
哪怕自己說二一添做五，雙方平分，也不可能。
因爲對方目的長遠，是在轉生之後，而不是眼前這點财寶。
得想個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