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維切換到遊戲界面，孤寒還在刷着青狼。
曾經兇殘豪橫的青狼，已經光秃秃的。
毛被孤寒打得一根不剩，像極了網絡上被剃光毛的哈士奇，一臉生無可戀。
“我真傻，真的，我單以爲評上保護妖類，就可以不怕人類了。現在才知道，隻能不怕普通的人類。”
它在那裏垂着頭，雙眼無神，喃喃自語着，
“難怪桃樹妖一心想要團結妖類，建立新的妖族體系。原來她早知道，以現在聖門的四分五裂，沒有妖怪會有好下場。”
一種莫名其妙的念頭，一種群體意識，在這頭曾經隻爲自身強大而各種算計的妖怪心中萌發。
盧維聽到這裏，結合剛才的想法，心中閃過一個靈感，開口問道：“在想什麽？”
青狼擡頭看看他，對方已經停下拳頭，它趕緊回答：“求老爺放過。”
“說實話。”腳本重新挂上。
拳頭再次雨點般落在它身上，雖然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而且比最開始當沙包時，要痛得多。
“哦，我是在想，我們妖怪之中，往往是将其他妖怪看成不同種群的妖怪，就像我和柳樹怪，我從來不将它當成同族，所以該吃就吃。”青狼老老實實地回答着。
“還有。”盧維一聽就知道對方沒說完，繼續追問。
“然而在你們人類眼中，我們都是妖怪，沒有任何區别。”青狼無力道。
明白了，飽受打擊後，大族群意識終于誕生在這隻殘忍狡猾，獸性十足的狼妖心中。
“你錯了。”盧維淡淡道。
“錯在哪兒？”青狼一時忘記挨打的事情，立刻反問道。
盧維剛想長篇大論地解釋一通，又想到自己給孤寒定下的人設，“冷傲孤高，從不解釋”，當下又住口。
隻是牽扯到建立勢力，他的團隊裏，必須有一個能言善辯的家夥。
他四下看看，就見到遠處躺在一處土包草叢裏啃胡蘿蔔的淘淘，萌萌的小模樣，惹人憐愛。
說實話，這樣的淘淘，都有修煉者下手射殺，隻爲試驗新裝備，他和當時的姜如熙一樣，同樣很難理解。
隻能說仙盟星域中的修煉者，心性到底與地球人不同。
這時，淘淘注意到孤寒轉向她，立刻起身，颠颠地跑過來，仰頭問道：“冷哥哥，你有事嗎？”
“組織，萌物，地球、仙盟、聖類。”盧維費勁地說出十個字。
這應該是孤寒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淘淘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懵懂狀。
好在金牌狗腿金古及時走過來，聽完孤寒說的話，立刻明白了大金主到底想做什麽。
“我明白了，老闆是想建立一個有個人特色的視頻公司，不管出身如何，隻要足夠萌，就可以加入公司。”金古興奮地說着。
他現在稱呼孤寒爲“老闆”，是得到方煥東的提醒——老是稱兄道弟，容易影響孤寒的形象。
在金古看來，這絕對是個好主意，以老闆的‘孤高絕世’做賣點，然後輔以一堆萌物，加以宣傳……冷心絕性的修煉者不會在乎，但還有很多很多的普通人，包括地球玩家，絕對是個長久市場。
光靠賣熱點視頻，賣特色視頻，不可能長久，哪個網紅不想轉職影視明星？
孤寒看似對任何事情都無動于衷，但正如他之前所想，對方什麽都清楚。
收養淘淘，恐怕就是在爲今天做鋪墊了。
“高，實在是高。”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來，正是飛燕集團的方煥東，他伸出大拇指，向着盧維稱贊道，
“老闆英明，咱們地球玩家，潛力極大，必須要拉攏。和仙盟中人不同，很多玩家壓根不在乎人妖之分，相反信奉‘萌即正義’。”
盧維點點頭，很好，有了這兩個家夥，他就不用費盡口舌，坐着就好。
他對方煥東贊許道：“正确。”
方煥東聽到誇獎，頓時就像沙漠之中喝到橙汁一般，渾身舒暢。
然後他低頭看看半死不活的青狼，頓時就有了一個主意：“你想成爲大明星嗎？你想永遠擺脫這種當沙包的遭遇嗎？”
“廢話。”青狼對他可是沒有半點客氣。
“很好，這就是你下一階段要化形的目标，塑造的人設……”
說着方煥東，就在地上畫出了一隻頭上戴着個破帽子，滿臉悲催狀，一看就是萬年老悲劇的大灰狼。
“你這青黑色的毛皮，要純化成灰黑色，形象也要改變，吓人的牙齒要磨平，五官要整容，人設要向這樣靠攏……一隻成天想要逃出聖澤星，但從來不能成功的有志狼。”
“當然，最重要的，你還要給自己設下一個優點，比如熱愛夥伴，重視友誼，每次逃跑都因爲拯救夥伴而失敗……”
他滔滔不絕地說着。
盧維一聽就明白了，這不就是在複制青青草原的灰太狼嗎？
不過爲了貼合實際，進行了不少的改變。
青狼一聽，翻起兩隻白眼。
就我，還重視夥伴？
如果能逃出這裏，我恨不得拿所有妖怪當墊腳石，墊出一條通天路。
不過，它也不傻，一聽就明白了：對方讓它改變形象，做什麽大明星，至于目的，肯定是爲了拍視頻賺錢。
這樣做，對它有好處嗎？
肯定有。
一來至少可以擺脫當沙包的命運。
二來成了明星，就有了粉絲。
有了粉絲，就能借助他們的力量，逃出這裏。
青狼不可謂不狡猾，然而它怎麽知道人類體系的威力？
下一刻，它就在一張合同上按下爪印。
接着一行人就去星球管理處，去辦收養手續。
隻是精神鑒定時，接待員告訴衆人：“它隻有三E級的服從性，一有機會就會背叛，還有着吃人的極大可能，極不适合收養。”
“不要緊，它已經自願被我們收養，可以采取輔助收養措施。”方煥東笑着拿出剛剛那張合同。
接待員看過之後，點點頭。
一個青銅項圈，随即套在青狼脖子上，操作之後，遇肉生根，直接與神經相連。
“你們給我戴的是什麽？”青狼大叫，然而一股莫名其妙的電流出現，麻痹了它的行動。
“這是服從性增強項圈，能讓妖類從三E級提升到三A.級，方便某些收養者收養好看好玩但是不聽話的寵物。”接待員解釋道。
“可惡！”青狼暴怒，然後下一刻它就老實了。
不老實就要挨電。
“很好，第二隻萌寵就出現了，以後你的名字就叫灰次狼。”方煥東說着。
“爲啥叫次，不叫大？”青狼反駁道。
方煥東沒有理會它的擡杠，而是對孤寒道：“老闆，咱們這個新公司叫什麽名字？”
“天地萌。”盧維抛出三個字，這是他第一次玩網遊時，被坑進的幫會。
一群上線後隻知賣萌磕CP，就是不好好打裝備刷怪的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