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爲了學費,嚴格秉承着江相派自古傳下來‘問啥啥不行,算啥啥不靈’的宗旨,将坑蒙拐騙發揮到了極緻。
不知道今天這一茬,算不算得上是報應。
這一刻,我總算明白了師父不讓我學江相派那些人的良苦用心。
然而,現在可不是感悟的時候,抓起玉佩,我便直闖後屋去找老闆的女兒——沈月茹。
八方來貴是典型地前店後住人的格局。
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破規矩,一到晚上不讓我開燈也算了,就是連電閘都拉掉了,還好我之前沒有吹滅蠟燭,此時,我一手拿着玉佩,一手拿着蠟燭,來到後屋時,隻見兩個卧室,一個房門緊閉,另外一個卻是敞開着,裏面的情況一覽無餘。
可能是一個人住慣了。
沈月茹竟然睡覺不關房門,透過燭光望進去,我還是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睡夢中的姑娘可以這麽好看。
一時興起,我竟然忘記了自己要幹嘛,正當我想多看幾眼的時候,一陣陰風吹來。
頓時,沈月茹就睜開了雙眼,我連忙轉身,強裝鎮定。
“你幹嘛?”
沈月茹将被子裹緊自己,大有一副我是色狼的樣子。
我怎麽可以被人這麽認爲,靈機一動,急忙将剛才的事情脫口而出。
然而讓我吃驚的是,沈月茹聽完非但沒有告訴我該怎麽辦,反倒是怪我壞了規矩,一邊讓我不許回頭,一邊将房門關上。
屋内傳來了窸窣的穿衣聲,而她質問我的聲音也不斷傳來。
“靠!你說夠了沒有?我第一天上班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再說,咱家店正常嗎?”
當沈月茹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打開房門之際,我再也忍不住了,拉着她就來到了前店,指着店内琳琅滿目的物品。
我毫不客氣地将裏面一些我可以确定是冥器的玩意一一道來。
沈月茹的臉色越發難看。
“既然你能看懂這些東西,那你這事情自己解決吧!”
沈月茹的大小姐脾氣上來了,說不幹就幹,轉身就要回房,這可把我給急的。
情急之下,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頓時,沈月茹呻吟一聲。
“疼!你給我松開!”
“我不松!”
“你不松…不松…不松我就叫非禮了!”
此話一出,我立馬慫了,長這麽大,我向來是有賊心沒賊膽,現在要被人如此冤枉,我吓得急忙松手,而沈月茹趁我松手之際,直接逃回了後屋,将房門重重地給關上了。
任由我怎麽敲打房門,她就是不開。
隔着門沈月茹就說沒事的,給我就給我了,讓我拿着玉佩便是了。
也不知道她是想賣了我,還是安慰我。
活人都講究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是對死人?
打死我也不相信拿着這玉佩不會有事。
可是,沈月茹不管我怎麽敲門就是不肯開門,這讓我對她的印象一下子降至冰點,大有自己進了黑店的感覺。
“老子我不幹了!”
正當我撂下這話準備甩袖子走人之際,我口袋中的手機響了。
一看,是我師兄打來的。
頓時,我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丫的!
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誰怕誰!
我惡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就跑出了八方來貴。
“喂!師兄,我出事了……”
接起電話的瞬間,我就向師兄求援,後者本來是想打個電話來詢問一下我,到校報到的情況如何,一聽我說自己出事了,頓時,變得十分緊張。
“你怎麽了?”
師兄的聲音充滿了關懷,刹那間,之前心中的委屈與不安,一股腦的喧洩而出。
從小到大,我那個不靠譜的師父,除了授課以外,要麽就是喝的伶仃大醉,要麽就是在伶仃大醉的路上,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管過我。
倒是我師兄葉淩風承擔了很大一部分師父的責任,以至于我跟師兄的關系十分要好。
現在,師兄在聽到我将之前的遭遇一股腦的說完後,他歎了一口氣。
“哎!我還以爲多大的事呢!你找找你附近有沒有什麽殡儀館或者火葬場之類的,陰氣重的地方,你把玉佩帶到那裏,然後點三支清香,待清香燒到一半的時候,你将玉佩放着,然後離清香三步遠磕三個頭,讓附近的陰邪撿了去,不就行了?”
師兄就是師兄,一語點醒夢中人。
這個方法與我們夜裏撿到錢,一定要花掉是一個道理。
聽我聲音不再悲傷,師兄也就放心了,囑咐了我幾句,說是以後有問題找他就行了之後,師兄就将電話給挂斷了。
重回店裏,沈月茹已經坐在了櫃台前,見我回來,她以爲我是不是回來繼續上班了,不料我飛了她一個白眼,拿了三根清香就跑,這可把她給氣得直跺腳。
害我這麽慘,你丫的還有臉追出來?
一生氣,一咬牙,我健步如飛,隻是跑了沒多遠就将她給甩掉了。
靜下心來,雖說,師兄告訴了我方法,可是,三更半夜,初來乍到,我上哪去尋找殡儀館或者火葬場啊?
還好我不算笨,第一時間想到了導航,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麽,這個地方的火葬場竟然搜不到!
方法總比困難多。
好在我這些年也不是白跟着師父的,從口袋中掏出吃飯的家夥,随手将三枚銅闆扔在了地上。
問天求卦!
三枚銅闆成品字型落地,簡單掐指一算,我就找到了方向。
卦象告訴我,我要找的地方在正南方。
然而,問天求卦的弊端在于,我功力尚淺,隻能知道一個大概,并不能精準到分毫。
這不,當我按照卦象一路向南,走了将近兩個小時後,我總算是來到了城南的一片廢墟當中。
這地方遠遠看去,我就感覺不正常,到處都是亂石壘起的小土丘。
走近一看,我倒吸一口涼氣。
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亂葬崗!
看着石堆前面豎着的一塊塊簡易的木牌,我隻感一陣震驚。
不過,這樣一來也好,至少我算是找到了師兄說的極陰之地了。
果斷将三支清香點燃插在了地上,随之,我就蹲在一旁,靜靜地等待着清香燃燒。
然而,清香的燃燒實在是過于緩慢,加上我一路小跑,此時,漸漸的我竟然感覺到眼皮無比的沉重,眼中的香火也是呼暗呼明,不知不覺中,我竟然變得渾渾噩噩,恍惚之中,就在我快要睡着的刹那間,一道紅衣一閃而過,吓得我是一個激靈。
可就在這時候我赫然發現,我竟然睜不開雙眼,也全身無法動彈。
難不成我是被鬼壓床了?
可再一想,也不對啊!我壓根就沒有躺在床上,也沒有睡着,怎麽可能會被壓床了?
我看不見四周的情況,但是,我卻能聽得很清楚。
正當我汗毛豎起,渾身不自在的時候,我的耳中傳來了一陣悠長而又悲涼的聲音。
“咯咯…咯咯…奴家總算等到一個小鮮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