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慕容雪的話,我使勁的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我杜遠也有今天,難道,這天火沙漠,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哪,怎麽辦?”
柳夜瑤緊張的問道,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的眼眶裏流出來。
“隻能喝最純淨的東西,比如葡萄糖,或者……奶。”
慕容雪說到最後,臉色一紅。
“可是這沙漠裏,哪來的葡萄糖啊?等等,奶?馬奶,或者牛奶嗎?”柳夜瑤問道。
“不是的,必須得是人的。”慕容雪說道。
柳夜瑤蹲了下來,将我的頭抱起,猶豫着說道:“我,我又不是哺乳期,也沒生過孩子,我根本沒有啊!”
慕容雪猶豫了一下,把目光看向朵顔赫芝。
“她或許有,她雖然流過一次,可是,算算時間,現在她應該也處于比較發脹的時期,你過去問一下她吧。”慕容雪說道。
這種事情,她當然不方便去說,免得引起柳夜瑤的不爽,畢竟柳夜瑤是我名面上的女朋友。
柳夜瑤的臉色蒼白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看我,又擡頭看了看遠處的朵顔赫然,一咬牙,一狠心,邁步向朵顔赫芝走去。
接着,我就看到兩人在那裏小聲的交談。
朵顔赫然臉都沒有紅一下,就向我走了過來。
柳夜瑤則背過身去,一副不想再看的樣子。
而其他人似乎也聽到了二女談話的内容,很自覺的背過身去,幫我和朵顔赫芝擋住視線。
……
這一次,我沒有反刍,反而喝了許多。
胃裏也沒有那種難受的感覺了,因爲奶對胃幾乎是沒有傷害的。
以前的時候,我無論吃什麽東西,喝什麽東西,都能感覺身體在快速的恢複。
可是這一次不同,我喝了奶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身體也沒有恢複的迹象。
看來這次,傷的是真的重了。
此時,石火雲走了過來,蹲在我的面前,仔細看了看我的臉色。
我心裏一緊,眼睛一眯。
我想努力裝作強大的樣子,可是現在的我,如何強大?連說話都做不到。
石火雲歎了口氣,又站在了殒石中間。
目前爲止,除了雙目失明的圖攬天外,石火雲就是此地的第一強者,然後就是屠日,以及那群萬夫長。
“夜瑤!”我努力呼喚。
柳夜瑤看到我的嘴巴一開一合,面無表情的蹲了下來,看着我的眼睛。
“夜瑤,小心,小心石火雲。”
我想提醒她,可是根本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簡直比死還難受。
我又朝石火雲看去,他依舊坐在中間的位置,也不知在想什麽。
隻希望他和我的友誼能多支撐一段時間。
否則的話,我們這個團隊沒有他來掌舵,還不需要他動手,屠日那群人就要把我千刀萬剮。
想到這,我又朝僅存的那三名大毒師看去。
在我用計誅殺毒王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來自她們的敵意。
現在我一受重傷,她們很可能讓我生不如死。
又等了兩個多小時,隻見柳夜瑤将一個水袋拿給了朵顔赫芝,讓她多喝水,又将僅存的肉幹也給了她。
朵顔赫芝也沒有客氣,該吃吃,該喝喝。
柳夜瑤突然對她這麽好,其實也是對我好。
如果朵顔赫然有吃有喝,那就可以催奶,到時我也有得喝,這是個循環。
果然,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後,朵顔赫芝又來到了我身邊,又是熟悉的奶味。
這一次,我感覺多少能吸收一點熱量了,但對于身體的恢複卻非常微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朵顔赫芝似乎還想和我說什麽,但柳夜瑤走了過來。
于是,朵顔赫芝就很自覺的離開了。
我們這邊的人,大多數都帶了水袋和肉幹的。
但屠日那群人,他們這群萬夫長中,隻有一半的人帶了食物和淡水。
此時,他們又把綠油油的目光看向了柳夜瑤手裏的物資。
我心裏一驚,暗叫要遭。
“夜瑤,食物和淡水不要露白,就跟财不露白一樣。”我努力着說道。
然而這一次,讓我驚喜的事情發生了。
現在的我,居然能說話了,雖然聲音很小,至少咬字清晰。
柳夜瑤同樣臉上一喜,趕緊将食物和淡水放到了殒石上的一個小坑裏,然後又用一張獸皮蓋住。
“快,去把石火雲叫過來。”我對柳夜瑤說道。
當務之急,我要先穩定石火雲。
他原本就是朵顔人,隻因見識了朵顔部的殘酷無情,又被自己的親弟弟在危難的時候抛棄,所以對朵顔人産生了排斥。
可是,人的本能就是活着,我隻要給他活着的希望,他就會在未來的日子裏繼續幫我守護柳夜瑤她們。
等我的傷好後,那一切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柳夜瑤點了點頭,就準備起身。
然而就在此時,屠日和石火雲對視一眼後,竟然向石火雲走了過去。
隻見屠日正在石火雲旁邊小聲的說着什麽,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
很顯然,這家夥正在給石火雲出壞點子。
最糟的是,石火雲也沒有趕他走,而是雙手倒背的默默聽着。
“夜瑤,快去,不能再拖了。”我對柳夜瑤說道。
于是,柳夜瑤趕緊向石火雲走去。
屠日見柳夜瑤走過去後,他眼睛一眯,又對着石火雲說了最後一句,然後就退開了。
顯然,他正在商量一些對我不利的事,柳夜瑤過去了他就閃開了。
在我的視界中,柳夜瑤正在和石火雲聊天。
石火雲原本是雙手倒背,但在柳夜瑤面前,他倒沒那麽嚣張,而是把雙手垂下來。
接着,他就和柳夜瑤向我走來了。
“杜哥,你的傷沒事吧?”石火雲關切的問道。
可是,他這句關切的話聽在我的耳朵裏,變成了試探。
這也不能怪我,人在虛弱的時候,哪怕别人是真的關心你,你也必須得往壞的方面想,因爲這是人的自保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