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拖延了我去尋找柳夜瑤的計劃。
我不是沒有見過大雨,以前台風來臨之時,那雨下的大不大?可和現在的相比,簡直是小雨見大巫。
暴雨引起的洪流讓無數的參天大樹被攔腰沖斷,而洪水中時不時會有強大的動物,比如狗熊、獵豹等等在奮力掙紮,甚至還有一條比襲擊我的那條巨蟒還要粗壯的蟒蛇被沖走。
如果我現在離開庇護所,危險将會成幾何倍數增加。
眼看着洪水的水位越來越高,我越發擔憂起了柳夜瑤。
高征掀開帳篷簾子鑽了進來,見我一副情緒低落的樣子,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柳夜瑤很聰明,放心,她會保護好自己。”
我勉強地擠出一分笑容,沒有接話。
高征又問:“有個事情一直想問,昨天你和殺死老劉的動物交手了,感覺怎麽樣?”
我的腦海裏閃過鬼魅的黑影,搖搖頭,“很怪,而且速度快到我根本看不清它的樣子,爪子還有毒!”
高征見到我對它非常忌憚,臉色也凝重起來,“老劉死了,是被什麽殺死的我們都搞不清楚,兄弟,我有些擔心……”
高征是在擔心老劉的事情重演,他的擔憂其實我也有,庇護所裏的每一個人都有,誰都不想在睡夢中被無聲無息殺死,穿腸破肚。
現在,庇護所裏可以說是人心惶惶了。
“晚上的時候,要不要把大家都聚集到一起,這樣一來,有什麽事情也可以及時照應!”高征提議道。
我有些詫異,畢竟庇護所裏女人居多,怕是有些不方便。
“放心,大家都同意了!而且有我和你看着,沒人敢亂來的!”高征看出我在猶豫什麽,解釋說:“當生命都沒法保障的時候,很多平時看得重的事情都無所謂了!”
既然高征都這麽說了,我自然不會否決。
在高征的指揮下,庇護所的衆人都忙綠起來,一個個帳篷被連到一起,等結束這項工作後,夜色漸濃。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偶然,杜倩倩的床位被安排在我的旁邊。
本來昨晚第一個鑽進我帳篷的空姐也想靠着我睡,但在高征淩厲的目光下,她不能悻悻離開,但找的床位離我也不算遠。
我的傷已經好了,但杜倩倩還是有些擔心,不肯讓我動,她彎着腰,幫我鋪着床位,看着她的美妙曲線,我又想起昨天的那一幕。
鋪好床位後,杜倩倩挨着我坐下來,不遠不近,但足以讓我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餓了吧?我這裏還有一包餅幹!”就在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杜倩倩微微側身,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包巧克力餅幹。
“你還有餅幹?”我眼睛一亮。
昨天我獵殺的那頭野豬雖然有四五百斤,但庇護所這麽多人,昨天吃了四分之一,剩下的都被老劉保存着,可他出了事後,誰也不敢吃,生怕那些野豬肉沾了那動物的毒。
所以食物就不夠,今天大家都隻吃了一點點東西,這對我來說,别說吃飽,塞牙縫都不夠。
我接過餅幹,感覺到上面殘留的溫度,手就像觸電般縮了回來。
杜倩倩穿的是一件乳白色的t-short和一條緊身牛仔褲,能藏着餅幹并且能讓餅幹有溫度的地方,不用猜,我也知道是哪裏。
“包裝沒有破,幹淨的!”
杜倩倩美麗的小臉在夜色的掩護下微紅,就像是有燭光搖曳般。
“不用,你收着吧,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救命!”
我擺手拒絕,杜倩倩也沒有堅持。
“那我睡了,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杜倩倩輕輕地說道。
我心裏一揪,連忙問道,“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杜倩倩聽了,小臉紅得不行,她白了我一眼,轉身鑽進了被窩,身體一抖一抖的,好像是在想。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不舒服是什麽意思,幹笑兩聲,“不好意思,有我在旁邊,你安心的睡吧。”
杜倩倩聲如細蚊地嗯了聲。
我也躺下,閉上了眼睛。
夜越來越深了。
有鼾聲均勻地響着,我卻怎麽也睡不着。
在擔心柳夜瑤,在擔心今晚會不會出事。
突然。
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我馬上坐了起來,将整個大帳篷裏的情景都看在眼裏。
另一頭的高征也坐了起來。
“怎麽了?”
或許是被我的動靜驚醒,杜倩倩小手緊緊地攥住我的衣服。
“小心了!”
我輕聲提醒了句,躬着身子,慢慢地朝傳來聲音的地方匍匐過去。
那裏離我并不遠,也就十來米,而我一路上慢慢爬,把很多人都驚醒了,畢竟在這樣的環境裏,很少有人能睡得很沉。
噓!
我伸出食指放到嘴邊,示意大家别說話,他們雖然都很聽話,可我能明顯感受到這些人心底的恐懼和無助。
終于,我爬到了那裏。
睡在這裏的是一個中年男子,我有印象,好像是古令波父親的一個朋友,億萬富翁,成功人士。
而此時,這名成功人士身前的衣服被撐起,而且凸出的地方還不斷在變化,可他沒有任何反應。
就當我再往前爬一段距離後,一頭差不多和剛出生嬰兒大小的動物咬破他的衣服,在他的肚子上直立着。
我終于看清楚了那是什麽,一頭何其猙獰而又醜陋的動物。
渾身毛發漆黑,大體外形和老鼠有些相似。
但頭上沒有耳朵,一雙猩紅如黃豆大小的眼眸和我白天看到的一模一樣,眼睛下面沒有鼻子,有的是一根長長的、尖銳的喙,而此時,喙上粘着紅色的血液,還有些許破碎的髒片。
“就是它!”
我十分笃定,這就是白天和我交手的那一頭動物,殺死老劉的動物!
它,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