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銀子多的人都下了一百兩,銀子少的人就少下了一些,也都各自壓了一個自己覺得很穩妥的數字,等待着第二日的開莊。
也就是在這短短的兩日時間内,上京城的這個鍾書閣便已經被很多人知曉了,當然了,也有許多的文人對此十分的唾棄,覺得鍾書閣就是在侮辱他們這些讀書人,竟然将文字都拿來當賭局了。
有些激進一些的人甚至來到鍾書閣外面跟鍾書閣的人辯論,結果卻不想鍾書閣的這些人并不是他們認爲的粗魯得一無是處的人,在跟他們辯論的過程中,他們絲毫沒有讨到好處。
最後隻能苦口婆心的去勸說他們。
“你們鍾書閣,這個名字起得十分的好,想必你們東家也是個讀書人,可是爲何要跟賭局沾上關系呢?讀書人的清高都到哪兒去了?”
鍾書閣的人對這樣的說法其實也是嗤之以鼻的,當下就直接丢了一句話過去,“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那麽請問你們爲何不讀一輩子的書,而是要考科舉呢?讀書人的清高有是爲哪般?”
“你們所謂的讀書爲天,那麽你們平日的吃喝拉撒又是怎麽回事呢?瞧不起滿身銅臭的商人,可你們爲何又要去想辦法賺銀子呢?更何況沒有銀子怎麽支撐你們讀書?”
“我們從來都不認爲讀書跟賺錢是沖突的,我們也不覺得我們現在做的有多麽的讓人無法接受,不過就是一個謀生的手段罷了。”
鍾書閣的人這些話并不是出自一個人的口中,幾乎是人人都能給出他們一個足以讓人無話可說的理由,那些不服氣的讀書人隻能顫抖着手指指着他們。
“你們……你們簡直是無藥可救!”
但是丢下這句話離開的讀書人卻都是倉皇而逃的,他們不想承認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可事實就是這樣,他們拼命的讀書科舉就是爲了有一個好的前途,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這就是他們最後的夢想。
沒有銀子寸步難行,這是天下一直不變的規則。
他們不想承認這些,也不敢承認這些,所以隻能逃。
楊仕雲也在圍觀的人群裏面,他全程都看着鍾書閣現在的情況,原先的抵觸也是一點點都消失了,不管是之前程思颉跟他說的那些還是現在自己在這裏聽到的這些,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啓發。
他也更清楚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
科舉自然也是一定要參加的的,但是在這之前他也會一直将眼前的這件事給做好,能賺到銀子是最好,賺不到多少銀子至少按照一百文一回的價格他是能讓自己過上不操心生活的日子了。
接下來這邊還發生了什麽他就不知道了,想通了之後他便就回去準備繼續寫下面的内容了。
第二回的内容他先前就已經給了,他現在要寫的就是第三回以及更後面的。
等到第三回寫完校對完畢,他竟然也開始在好奇他們在那箱子裏封存的時間到底是多久了。
不得不說,這鍾書閣背後的東家是真的有點的東西的,這樣的賭局既能讓大家下注,又能将這個話本更好的引起大家的好奇心,就算是那些不賭的人,他們也會開始期待下一回到底什麽時候出來。
其實這樣在某種意義上是能保證書局一直都是賺錢的,畢竟這根賭坊單純的押大小是不同的,那麽多人不可能都能押中,就算是有大賠率其實也差不多是能平的。
他也因爲這件事對程思颉開始刮目相看了,他原先真的以爲能成狀元的人都是埋頭讀書的人呢,卻不想他竟然還有這麽好的眼光。
雖然程思颉說是他的朋友,但是楊仕雲也不傻,自然知道這裏面是有程思颉的一部分的。
丹玉還是照常按照先前的模式每日将情況彙報給盧清依,相對昨日的賭局壓過來的二百多兩銀子,今日的數字自然會更可觀一些。
一方面是今日押注的人數翻了一倍,另外一方面則是這次押注的金額也更大了一些。
“小姐,今日我們押注進賬是一千三百兩,話本賣的收入是六百七十文。”
押注的大小是由他們自己選擇的,隻要不超過一百兩都可以,但是話本的金額是定了下來的,十文錢,六十多個人購買。
這個數字比起前日也是直接翻了一倍。
這還是剛剛開始,相信以後大家會越來越感興趣的,畢竟故事的發展也會是越來越精彩的。
更何況盧清依現在手上其實還有王牌的,王妃先前給她的那個話本隻要一問世絕對是能掀起一陣狂潮的。
但是盧清依并不是這麽激進的人,她喜歡穩紮穩打,他們得把現在的基礎打好了,讓鍾書閣徹底立足了,才能用上那個本子。
畢竟這樣的本子隻有一個,若是一開始就到達了一個巅峰,那麽以後就不好做了,畢竟到了巅峰之後不管怎麽樣别人都是無法超越的,别的不說,至少對他們的寫手來說就是一個十分大的刺激。
“且看明日開莊如何。”
鍾書閣被人知曉之後其實帶給盧清依的還有一個苦惱。
她爹盧坤林還是知道了這件事,畢竟她之前用的就是她娘給她的鋪子,他爹聽人說了鍾書閣之後就去看了眼,結果看到那個鋪子的位置心裏就有數了。
不過回去之後盧坤林并未直接去問盧清依,而是先去跟自家夫人說了這件事。
盧夫人給的鋪子心裏就更清楚了,對女兒也算是有些了解,知道這麽好的位置的鋪子她是不會租出去的,隻可能是自己在用。
那也就證明這個鍾書閣是跟她有關系的,現在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到底是怎麽個組成方式,所以夫妻兩人都在猶豫,到底應該如何去開口。
對盧坤林來說他肯定是反對的,可女兒到底是從小不在身邊長大,若是把話給說重了,他還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