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光是寒門學子,就連上京城不少世家中也會有不少學子前去參加,要知道能走到會試這一步的都已經是讀書人中的佼佼者了,能夠摘得三甲的人更是鳳毛麟角了。
在會試開始的前一日,按照上京城的習俗,全城百姓都會學子們祈福,家中有去參加考試的人甚至都會在自己的外面挂上一個大紅燈籠。
程思颉現在住的這個地方也挂上了一個燈籠,雖然隻是一方小院其中的一個屋子,但是當程思颉看到這個燈籠的時候心中還是十分舒坦的。
這樣的祈福燈籠一般都是需要親手制作的,祈福嘛,講究的就是一個要誠心誠意,親手制作燈籠便是其中一個部分了。
而現在挂在這裏燈籠,不用說就知道這個燈籠是誰做的了。
程思颉在燈籠下面站了許久,仰着頭看着那個燈籠,最後還伸手去摸了摸它。
仿佛通過這個燈籠就能觸碰到自己心中那個人兒的臉一般。
那天在攝政王府,他将自己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甚至連自己的擔憂也都說了出來,蘇曉钰當時聽完那些話心裏其實是相當複雜的。
畢竟在她看來她是真的不會去在乎身份什麽的,隻要你這個人是合适的,那自然是什麽身份她都能接受的,可她到底是忘記了作爲一名男子,那種執拗的自尊心!
光是看身份她的身份的确是要比他的身份高出了不少,往後他若是進入官場,别人少不得會說風言風語,這些都是她以前從未想過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但是從現在開始你也要記住我說的話。”
那個時候的蘇曉钰神情嚴肅,可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故作的嚴肅,她說,“會試的時候你一定要考中前三,否則我是不會嫁給你的,直到你考中爲止。”
直到他考中爲止,那這個意思就是她會一直等着他,等着他考中三甲。
這話的意思他是聽明白了,自然不會認爲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是在看不起他,如果她真的是嫌棄他的身份,那便不會說什麽一直等到他考中爲止了。
這是她對他的期待,也是他要奮鬥的目标。
假如她是那樣嫌貧愛富的人,那她根本就不必等他,再找一個身份地位跟她對等的嫁了才是最好的選擇。
程思颉仰着頭,嘴角微微勾起,“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會試的當日,程思颉帶着簡單的東西出門,接下來有好幾日的時間他們這些參加考試的人都會被困在那小小的格子間,隻是他能帶的東西确實不多。
除了一些吃喝拉撒除外,其他的小物件是一件都沒有的,其實這樣的情況也不光是他一個人是如此的,跟他一樣的從外地前來趕考的寒門學子全都是跟他一樣,有些人甚至比他的東西都還要少。
這些東西需要人準備,也需要銀子準備。
若是他們有足夠的銀子,也就不叫寒門學子了。
當然了,程思颉現在其實還真是不缺這點銀子了,先前世子給他的和那個大人給他的銀子都算是不少了,隻是這些銀子他暫時都沒有去動。
會試的這點苦他還是能吃得了的。
出了門,把手上的東西全都放在了地上,然後轉身将門鎖上,卻怎麽都沒想到等到他再次彎腰準備去拿自己的東西的時候,一旁又多了一個籃子。
“程公子,這些東西都是我家小姐準備的,這裏面有護膝和手套,然後還有一些點心,這些東西在裏面吃正好,比起幹糧不知道要好吃了多少倍呢。”
程思颉将那個籃子一道拎起,臉上有着十分幸福的笑容。
“替我多謝你家小姐。”
他發誓,等到他從裏面出來的時候,他一定會爲自己換個身份!
拎着這些東西,緩緩的朝着考場走去,一路上大家都好像顯得十分的興奮,等到了考場外面,早就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最前面那邊設置的卡點上,有人正在對考生帶進去的東西進行查驗。
在這裏任何文字性的東西都是不能帶進去的,一旦被發現直接就在這裏會被拿掉參加考試的資格。
程思颉出門的時候已經把這些東西全都放好了,沒有帶一點點關于這些東西出來,隻是在這兒排隊的一會兒工夫,就已經查到了一個夾帶着小抄的人。
于是當場就被取消了考試資格了。
會試是三年一次的,能來這裏參加考試的都已經是舉人了,在這個時候被取消考試資格,那人當場就瘋了。
看着排着長隊的學子們,那人瘋狂的笑着。
“哈哈哈,都是一群蠢貨~全都是蠢貨!!!”
程思颉全程都是神情冷淡的看着他,這樣的一個人根本就沒有什麽值得可憐的,他現在經曆的這一切全都是他自作自受。
已經參加過這麽多年場考試的人竟然還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這樣的人也幸好是被查出來了,若是沒被查出來,往後若是能進入官場,那自然也是會爲禍一方的貪官!
這一幕也都被外面圍觀的百姓們看的一清二楚,大家都明白會試意味着什麽,看到有人真的被取消了考試的資格,大家夥兒都是激動的拍起了巴掌。
雖然他們不是讀書人,會試跟他們沒有什麽關系,可這些人參加完了考試之後就跟他們有關系了。
若是讓這樣的人當官,那他們是真的沒有好日子過的。
蘇曉钰帶着丫鬟也在人群中,看着程思颉手上有拎着自己準備的那個籃子,心裏偷偷的笑了笑。
前面的隊伍還有很長,有一些的膽子大一些的女子,或者是已經成親了的少婦,見狀都紛紛的跑到自己的男人面前,輕聲細語的叮囑着,安撫着自己的男人。
蘇曉钰着的很想這樣做,可她也是最清楚的,這樣的事情她是絕對不可以做的,不然往後若是在考場裏發生了什麽,她便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