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破天了,丫鬟若是立下了大功,主子賞賜的也也就是自己用過不想用的金飾了。
專門去買了給丫鬟,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來金飾一般都還比較貴,二來她們打心眼裏瞧不起丫鬟,不過就是一些下人,根本就不值得給她們太好的東西。
可這話是宋晨說出來的,那就沒人不信了,誰都知道她對身邊的人極好,自己又有那麽多賺錢的産業,送點首飾根本就不叫事。
不過宋晨到底沒走成,在門口被人給堵住了。
“王妃,您這樣以身份壓人是不是不合适?”
銀樓的門口,一個搖着扇子的‘公子哥’攔住了宋晨,笑得那是滿面桃花。
宋晨卻隻是淡淡了他一眼便嗤笑道,“不知是那家姑娘這般好雅興,玩起了這種本宮玩膩了的女扮男裝。”
來人既然是給她添堵的,她自然也不會讓對方好過。
說她以身份壓人不合适,是哪裏有一點不合适的地方?她就是攝政王妃,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吧。
有這個身份不用她又不是傻。
來人哪裏都沒想到宋晨行事作風如此的犀利,一言不合竟然就把她的身份給戳穿了。
“王妃這話聽着倒是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了,畢竟王妃您也不是女扮男裝開天辟地的第一人不是?難不成就因爲王妃您裝扮了,别人就不能再裝扮?”
“大膽!”
宋晨身邊的丫鬟哪裏聽得這話,直接上去就呵斥了一聲。
那人卻還是絲毫沒有要收斂的樣子,“我不過是在講道理,王妃難不成是惱羞成怒了?”
“那倒不至于。”
宋晨擡手讓丫鬟往後面站了些。
“本宮雖不知你是什麽身份,可依照你這般沖上來就找本宮的舉動,多半是與本宮有仇的,瞧着你這樣子應該算是土生土長的大戎人,但教養到底差了些,平民百姓都知道見了本宮要行禮,你卻完全置之不理,你且說說本宮與你有何恩怨。”
眼前這個人,即便是臉上裝着笑眯眯的,可身上的戾氣絲毫不少。
她記憶中自己好像沒有跟這樣的人生過什麽仇怨,這人倒是讓她下意識的想到了之前歐陽理說的紅樓的那個姑娘。
可瞧着渾身這氣度也不像,紅樓裏面的姑娘即便隻是賣藝不賣身,可渾身上下還是有風塵氣,然後她們又喜歡故作清高,兩者疊加起來,那可真是讓人倒胃口的。
這也是宋晨的美人堂拒絕讓紅樓這些場所的姑娘們進入的原因。
美人堂本就是她手下一個高級場所,裏面那些夫人小姐她關鍵時候還有用的,讓這些紅樓的姑娘進去,那便是她們都會覺得自己身份掉價,多賺了紅樓姑娘的銀子,丢了官家夫人的生意。
得不償失。
她沒有這麽蠢。
眼前這位,倒像是官宦之女。
來人正是徐家大小姐,還沒從先前被宋晨拆穿女伴扮裝的一事上回過神來,緊接着又聽到宋晨說這些,她整個人都懵了。
她到底是哪裏聽來的傳聞,說宋晨出身低微,什麽都不懂的?
這渾身上下的氣勢分明盛到天際,她原本還想端着身份,借着這件事讓她爲難幾分的,卻不想竟然是被她這般簡單粗暴的直接化解了。
眼下輪到她爲難了。
她的身份于她來說絕對是一道催命符,原本她不該冒險的出現在宋晨的身邊,可她到底還心存着一些幻想,甚至她都還覺得自己在街上就碰見宋晨是老天爺給她的機會。
于是她從宋晨離開布莊開始便一直在跟着她,等到了這銀樓才總算是找到了機會。
雖然知道傷不了宋晨的根本,可讓她不爽也是值得的。
再說了,書上都說得民心者得天下,她倒是要看看攝政王的王妃漸漸失去了民心,沒有了人擁護,攝政王還會不會繼續那樣寵着。
即便是攝政王還繼續寵着,那也就是意味着攝政王根本不把百姓放在心裏,那麽他失了民心那也是遲早的是了。
雖然隻是一件小事,可其中隐含的東西卻是太多了。
然而這些……
全都被宋晨給打破了。
她這些話一說出來,别人都隻會認爲是她在沒事找事,會完全忘了宋晨原先是如何借助自己的身份欺壓百姓的。
“我與王妃沒有任何恩怨。”
隻聽她十分違心的說出了這句話,随後又道,“我不過是看着掌櫃的可憐,王妃若是不喜歡這掌櫃的拿出來的那些東西,讓人換過便是,何必要這般爲難人呢?”
“哦~”宋晨聞言挑眉,“你倒是清楚得很,看來是守了本宮挺久了。”
這話她不敢接。
宋晨也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且不說能不能設身處地,感同身受,反正本宮今日用兩個身份在這銀樓裏面,體驗都是不好的,這位掌櫃的看人下菜碟的本事純熟得很,就算是抛開本宮王妃的身份,僅僅作爲一名顧客,這位掌櫃的做法也是讓人生厭的,自然也是要爲自己讨回公道的。”
還說她用身份壓人,她根本就還沒有開始好嗎?
要真是用身份壓人,這銀樓她還沒有走出去就易主了。
宋晨一番話說完,從美人堂回來的丫鬟也匆匆趕了回來,身邊還跟着兩人。
那人瞧見宋晨一臉不爽的站在銀樓的門口,心裏頓時就直呼完蛋。
“臣婦拜見王妃。”
宋晨垂眼看了她一眼,“楊夫人今日爲何這般見外,你我也算是熟人了,無需如此。”
這算是很正軌的大禮了,宋晨覺得有些意外。
可那楊夫人此時卻不敢起來,“回王妃的話,這銀樓乃是臣婦府上的産業,是臣婦的陪嫁,原先竟不知這銀樓裏的掌櫃是這般處事,讓王妃受委屈了,臣婦自覺有罪,不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