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主子說的開始縮小範圍調查,目前他最重要的任務是要查出叛徒是誰。
不過既然調查,他也是要去往邊境附近的那些駐地的。
誰都知道這件事并不是那麽輕松就能完成的,邊境駐地好幾個,每個駐地至少兩萬兵力,要在這麽大幾萬人裏面找出叛徒,猶如大海撈針。
快馬都至少需要六七日的行程硬是被他在騎死了好幾匹馬之後在第四日趕到了,這一路上他不敢休息一下,全憑着一股勁兒在支撐着。
主子那邊已經在着手下一盤大棋,這邊的事情不解決好的話是會影響到主子那邊的。
幾乎也就是在他抵達第一個駐地的時候,駐守邊境的兩位将軍已經把将士們拉到了邊關,随時準備迎戰。
“将軍,敵軍大概有五萬,騎兵鐵騎都來了,目前在城外二十裏地駐紮下來了,看來是打算跟我們打一場硬仗了。”
探子一回城便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上報到了兩位将軍處。
“再探。”兩位将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和不屑。
等到探子下去後,兩位将軍站在城牆上遠眺,“往北三十裏已經是我們的地盤了,他們現在已經算是侵犯到了我們的地盤,我們何時開打?”
說話的是右将軍秦天。
許久不曾有這樣大型的戰鬥,即便是右将軍都滿是興奮了,就好像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般。
他們被主子留在這裏駐守邊關,那邊是将大戎最重要的關卡交給了他們,這樣的信任他們必定不會辜負。
左将軍田賽聞言也是摩拳擦掌,“再等等,主子交代好了的,我等切不可操之過急。”
主子先前飛個傳書的意思已經傳達得十分清楚了,讓他們要沉住氣。
“城外三十裏是我大戎的地盤,可三十裏之後便是關外了,我們現在出擊他們便會迅速後退,屆時變成了我們率先挑釁了,這樣不利于主子的計劃。”
“我明白,就是有些激動。”
秦天自然也是知道主子的打算的,主子就是要借着這個機會把關外都一舉拿下來,什麽誠服,和談都是口說無憑,你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抽風,所以幹脆收入自己囊中才是萬無一失的。
等到他們到了城下,便是最好的時機了。
“糧草都向主子要了嗎?這怕是一場持久戰了。”
對方也不是傻的,必定不會立即就拔營開打,雙方就隻能耗着,好也就好在這座城池乃是阻隔關外和關内的一道關卡,大戎那邊支援的糧草都無需通過敵軍的封鎖便能抵達他們手上。
“主子讓我們不要有任何後顧之憂,缺錢給錢,缺糧草給糧草,缺人給人,讓我們務必要把關外踏平!”
這樣的承諾對在戰場上的人無疑是最好的,最能振奮人心的話語了。
眼下兩位将軍都是異常的慷慨激昂。
“若是在你我手上能踏平關外,你我也是大戎的千古功臣了。”
“老子做夢都想踏平關外,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那關外對我們邊境虎視眈眈許久,也是時候讓他們知道我們大戎到底是不是吃素了的。”
在城牆上又站了一會兒後,兩位将軍便退了下去。
副将已經候着了。
“傳令下去,讓衆将士好生休息,用最好的狀态準備戰鬥,王爺承諾過我們,不管是要人還是要銀子,要糧草,全都給!隻要我們踏平關外,我們所有人便是大戎的功臣!是英雄!”
當兵的人全都有一個英雄的夢,這樣的夢能讓他們無敵的勇往直前。
比起這邊的老神在在,城外二十裏地金楚的駐紮地倒是沒有這麽輕松了,所有人都全力戒備着。
按照往常打仗的慣例,二十裏地已經是相當危險的距離了,敵軍很有可能會在這兩日選擇來一次偷襲。
妄圖要打亂他們的陣腳。
這次他們駐紮下來之後也時刻準備着。
“大汗,此番我們大舉前來是否有些太冒險了?”
越是靠近大戎,金楚的這位得力幹将心裏就越慌,照理說這樣的情況是不應該出現的,可他卻自己也不知道爲何會這般。
金楚大口飲下半杯烈酒,并未回答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
此時在他的眼前,不是什麽城池,也不是什麽草原,唯獨隻有宋晨的那張臉。
他以爲他對宋晨不過就是一時的新鮮感,卻不想這麽久都過去了,他對那個女人竟然是如此的執着。
即便是他身邊已經有了無數的女人,可終究抵不過她對他的影響。
在草原上,每回他發洩完之後,對那些女人都是厭惡到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就在那位得力幹将都以爲自己得不到回應的時候,金楚才緩緩開口,“不冒險哪來的天下!”
得不到這個天下,又如何能把蒼修玄踩在腳下?
那個女人又怎麽能屬于他?
其實也不怪别人擔心,繼上次退回草原清理叛徒之後算是遭受了重創,這次算是把身家性命都壓上來了。
“蒼修玄狂妄自大,以爲現在的天下便是他說了算,竟然讓士兵都去種田了,這種機會我們不抓住,更待何時?”
當初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是不信的。
“此番,我們勝算很大,這種時候有這樣的舉措,必定是财政出了問題,養不起兵了,像他那樣的人,隻要是給他一些時間,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其實金楚分析的還是有道理的,蒼修玄這些年做的這些事的确是非常耗費銀子的,别說他一個王爺了,即便是一個國家都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眼下他必定是已經沒有足夠的能力養那麽的兵士了,可若是強行将他們遣散後面的問題隻會更多,爲了穩定隻能先讓他們還農。
可他們怎麽都沒想到,蒼修玄背後還有一個能給他巨大支持的宋晨。
還農并不是因爲養不起,而是爲了讓國家更好的發展。
被金楚這樣一說,那人心裏好像也安定了不少,“我再去交代一番,我們現在已經駐紮在了大戎的領地,這兩日怕是會有偷襲。”
金楚點點頭,讓他下去了。
營帳内隻剩下了他一人,手中的酒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空了。
腦子裏反反複複的卻還是隻有宋晨。
他這個人便是如此,隻要是看上的東西,那勢必是要得到的。
宋晨,他勢在必得!
遠在上京的宋晨也已經知道了邊境即将有戰事的情況,蒼修玄的計劃她也是知道的,那麽按照他這樣的計劃,做長線打算,邊境的各種物資都是吃緊的。
“可需要我備些糧……”
話還沒說完就打了一個打噴嚏,蒼修玄趕緊丢下手上的書來到她的身邊,擡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
“可是風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那般緊張的模樣仿佛宋晨不是打了個噴嚏,而是生了什麽重病一般,宋晨用手帕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拉下他的手。
“别緊張,沒風寒也沒别的不舒服,就是打了個噴嚏,鼻子有些癢。”
說完宋晨還大笑了聲,“莫不是有人想我了?”
蒼修玄被她這個鬼馬的模樣搞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索性就在她鼻子上捏了下,“你是想讓誰想你?”
宋晨轉了轉眼珠子,“估摸着,應該也挺多的,就是遺憾啊,爲何沒有一個男顔知己呢。”
男顔知己!
蒼修玄太陽穴都在跳,“你倒是會想,趁早歇了這份心思,我倒是不信整日對着我這張臉,還有什麽男顔能讓你念念不忘的。”
他這樣一說,宋晨笑得更歡了。
“攝政王,你變了。這樣的話竟然都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口了。”
“哼!”
蒼修玄冷哼了聲,“本王隻是在陳述事實。”
知道男人的醋勁大得很,宋晨自然是玩笑點到即止,上前揉了揉蒼修玄的臉,“事實勝于一切,有你這樣的夫君,其他的連塵埃都不如呢。”
若是往常,蒼修玄必定被順毛順得相當的溫順了,這會兒卻也打算繼續逗逗她,“算是你還有些眼光。”
宋晨手上力道大了些,“嘿,還蹬鼻子上臉了不是?”
蒼修玄也伸手去捏她的臉,兩人竟然就這樣鬧到了一起去。
等到玩夠了,兩人看着對方狼狽的樣子,都笑了。
“原先的那些倉庫我明日便去把糧草備足,你讓人快些運過去便是。”
他們現在雖然還真是沒多少銀子了,可這些不花錢的東西是要多少有多少。
蒼修玄把她圈在懷裏,順着她的話點着頭。
宋晨又說了些别的,蒼修玄都是認真的聽着,過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前兩日是不是又出了幾塊好東西?”
宋晨挑眉,“我還以爲你忘了自己手上有個礦呢。”
這人當真是心大的很,那礦山自從開采之後,他根本就沒管過,更是沒多問過一句,今天竟然還想起來這事了。
蒼修玄任由着她調侃,但也說出了自己問這個問題的初衷。
“那些石頭你好好留着,不可以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