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找到了一位大師啊。”
蘇夫人見慣了好東西,卻仍舊覺得宋晨這個會員卡精緻,是花了大價錢的。
宋晨指是笑了笑,“運氣好而已,找到了個懷才不遇的大師,您這是第一張會員卡,您若是想去店裏坐保養直接帶着會員卡去就成了,東西什麽的就别買了,我會讓人給您隔一段時間就送些過來。”
蘇夫人這個幹娘,宋晨也是很尊重很喜歡的。
所以自然是想要給她自己這邊最好的待遇了。
蘇夫人領了這份心意,卻也不願意宋晨吃虧,可直接給銀子又壞了感情,最後便把自己手腕上的一個筒體碧綠的镯子摘了下來,也沒說什麽直接套在了宋晨的手腕上。
宋晨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多出來的這個镯子是哭笑不得,“您覺得我一個十五歲的姑娘,帶着這樣貴氣的镯子合适嗎?再說我日常還要做事的,萬一碰到了就可惜了,您自己留着。”
說罷宋晨就要把镯子摘下來,蘇夫人則是輕輕推了她一把,“你不是還有事嗎?趕緊去忙。”
宋晨無奈,隻能把這镯子留在了自己的手上。
“夫人,宋姑娘對您是真的好呢。”
等到宋晨上了馬車,蘇夫人身邊的丫鬟便笑了起來。
夫人不知道,她們今日一早可是聽負責采買的人說了的,現在美人堂已經成爲了上京貴婦圈最受歡迎的存在了。
蘇夫人手指摩挲着手上的會員卡,語氣十分驕傲,“真希望這丫頭是我肚子裏爬出去的,你說着大清早的就爲送這麽個東西,折騰。”
可話雖這樣說,她臉上的表情證明了她此時有多麽的開心。
“這哪裏是折騰啊,夫人您還不知道,今兒個一早就有人去美人堂買東西,但是吃了個閉門羹。”
“閉門羹?”
蘇夫人想起了宋晨先前說的那些話,門檻。
“你可知道美人堂現在的門檻是什麽?”
丫鬟點點頭,“知道的,今日采買的那位大娘說起來的時候正好聽了兩句,現在要進美人堂必須得持有會員卡,應該就是您這張了,這張卡必須要充值最少五千兩銀子才能得到,并且好像說拿卡的人還要跟留在美人堂的資料上一緻才行。”
蘇夫人自然明白這是爲何,“往後這美人堂熱鬧了,那丫頭腦袋瓜子可真靈活。”
這五千兩的門檻還真是不低。
放眼整個上京城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銀子的妾室還真是沒兩個。
不過她們不知道的是,這會兒美人堂就開始熱鬧了起來。
“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說攔着不讓人進去買東西的,這拿着銀子買不到東西也是稀奇了。”
一個丫鬟打扮的人正在美人堂叫嚣着。
她身後站着的是一個二十五歲上下的婦人,低着頭一臉委屈。
光是看她這個樣子就覺得她應該是受欺負了。
“你們看到沒有,這美人堂的派頭可真是足啊,昨日那個周侍郎的夫人你們還記得吧,直接被斷了一條腿,結果周侍郎還要賠償,今日又挑挑揀揀的攔着不讓人進去,這哪裏像是在做生意啊。”
“就是啊,你們看看這人都給欺負成什麽樣子了,你說這位夫人也是可憐,買個東西還被人這樣羞辱,難不成她們這美人堂賣的都是仙藥嗎?還沒有五千兩進不去。”
在他們看來,宋晨設置的這個門檻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但他們并沒有注意到,現在态度更差的是哪邊。
美人堂哪邊派出來的工作人員一直在耐心的解釋着,“這是我們東家定下來的規矩,我們也沒辦法改變的,我們也不是在存心爲難您,昨日我們緊急歇業之後進店的客人都是需要會員卡的。”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并不是隻針對你一個人這樣,你也沒有必要在這裏叫嚣。
可偏偏人家就是覺得不是這樣的。
“那我剛剛看到有人進去也沒有給會員卡,你們也放了,這難道不是欺負人嗎?”
丫鬟擡手指着店内,就在前不久她們才看到一個人帶着丫鬟什麽的走進去。
隻是她這話一說完身後的女子就呵斥了她一聲,“蓮花,住嘴!方才進去的是夫人。”
這話,也是旁人一聽就懂的。
也由此推測出來了她的身份。
“原來是個受正室夫人壓迫的姨娘,難怪這鋪子都進不去呢,想來是正室夫人早就已經打過招呼了,可憐啊。”
“都說大戶人家裏面水深,這下就看出來了,這些姨娘日子是真的不好過呢。”
“可不就是啊,看看那夫人都嚣張到什麽程度了,這家店也是,做生意怎麽能這樣,要我看啊這種店還是早點關門算了。”
每天都有很多吃不飽又不想幹活的人到處遊蕩,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湊,而剛開業的美人堂自然成爲了他們重點關注的對象。
說起話來也是比那些長舌的婦人還尖酸。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覺得可憐的那位姨娘這會兒低着頭臉上那得意的表情。
他們說的這些話最好是傳得越多人知道越好,隻要讓她家老爺知道夫人在外面是怎麽欺負她的,她就有把握得到更多的寵愛。
美人堂的工作人員倒是不知道她現在心裏的想法,不過她知道事實,“先前進去的那位是桂夫人,昨日我們的告示一貼出去她就已經辦理了會員卡,經手的人正是我本人,因爲我們東家特制的會員卡還沒有完成,目前隻能比對資料。”
說完好像是怕她不相信一樣,把自己手上的冊子翻到桂夫人那一頁,“看清楚這上面的時間。”
上面的日子分明就是昨日。
充值金額五千兩。
身份也都标注得十分清楚了。
不過這些丫鬟都看不懂,是姨娘自己上前看的。
“霞姨娘,你這樣就有些不厚道了,我家夫人在府上對你也算是寬厚了,你現在竟然放任你的丫鬟這樣鬧,并且對那些圍觀的人诋毀我家夫人的話縱容得很,想來老爺知道了必定會十分失望的。”
就在她暗暗的攥着自己的拳頭在想别的辦法的時候,又有個聲音傳了過來。
被點到名字的霞姨娘,也就是蓮花這位丫鬟的主子擡起一張楚楚可憐的臉看向來人,“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方才并未注意到這麽多,我就想買點東西。”
這樣子,這語調,若是此時站在她面前的是個男子,必定已經被她勾了心。
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最厭惡她的夫人身邊的丫鬟,對她這幅樣子隻覺得惡心。
“你買東西就按照别人的規矩來便是了,讓你的丫鬟在這裏鬧什麽,難不成你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昨日周侍郎的事你别告訴我你不知道,還是說你也想要連累老爺?”
“我沒有!”
霞姨娘連忙否認,一張臉也變得十分的蒼白,“今日去請安的時候我就是瞧着夫人變化很大,一打聽才知道上京開了這麽一家鋪子,我就想來看看。”
“你少裝這幅可憐的樣子。”
越來越可憐了。
“看看,看看,這夫人身邊的丫鬟竟然一點規矩都沒有,對着姨娘竟然是這樣的态度,這還是在外面,若是在府上指不定是怎麽在欺負呢?”
“所以說啊,這人啊,哎~”
“這夫人架子也很大啊,這種欺負姨娘的主母就該早點死了算了……”
話越說越過分了,夫人身邊的丫鬟已經聽不下去了,正準備出聲教訓他們,秋安走了出來。
“你們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嗎?覺得反正嘴巴長在你們的身上随便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是吧,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使者?”
秋安冷冷的掃了他們一圈,又轉向那位霞姨娘。
“霞姨娘是吧,原本是桂夫人的陪嫁丫頭,最後爬上老爺的床成了個姨娘,你家桂夫人好像也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這些年府上其他姨娘是什麽待遇你也是一樣,我都覺得桂夫人太仁慈了些,對你這種人就應該要狠一些。”
秋安接過先前那位工作人員手上的冊子,無視霞姨娘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們在受理會員申請的時候還會對會員的一些資料進行核實,這裏面正好有提到霞姨娘你呢。”
秋安這樣說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十分不屑了。
這樣的女人,整日裝着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誰看呢。
“霞姨娘可還記得當初自己院子裏的那個粗使丫頭?”
秋安說話點到即止,那霞姨娘卻吓得差點人都站不住了,“蓮花,我們走。”
蓮花卻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些什麽,隻能憤憤的瞪了秋安一眼,扶着自家姨娘就往馬車那邊走去。
“姨娘,回去之後我們一定要讓老爺知道夫人在外面是怎麽欺負您的,不然老爺還一直以爲夫人有多大方呢。”
“不必!”
她現在自身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