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的話一個被二皇子已經帶走了的人,怎麽會又突然出現在宮裏。
這其中到底是什麽目的,一想就透。
次日。
依舊是在大殿内議事情,蒼修玄再次把宋晨拉了過來。
那些大臣們看到宋晨再次出現在大殿上,一個個又是氣到不輕,昨日聽蘇密說起她做過的那些事之後對她稍有改觀是一會兒是,可此女子不顧體統又是一回事。
竟然無視朝堂綱紀,接連兩次出現在他們議事的大殿之上。
“王爺,此舉不妥啊~”
一輪新的勸說又出現在朝堂之上,蒼修玄和宋晨對視一眼。
“你送我出宮吧。”
宋晨平靜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大殿上那些原本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大臣們停下來。
就好像時間被凝固了一般,整齊劃一的全都看着宋晨。
從他們的眼中,宋晨看到了期待和興奮。
意料之中的情況,宋晨并未因爲這些壞了自己演戲的心情。
“現在這般特殊的事情,如果你們整日都要因爲我來浪費時間的話,我甯願不在這宮裏待着。”
宋晨從來都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人,即便是演戲,她也不會任由自己被這些人在這裏輕賤。
這話一說出來,衆位大臣的臉色都變得十分精彩了。
他們哪裏聽不出來宋晨是在罵他們,罵他們不顧百姓在這邊浪費時間,這些他們都聽的出來,可這又如何呢?隻要宋晨離開,他們就讓她罵算了。
宋晨的話說出來了,這會兒就等着看蒼修玄的反應了。
如果是按照他們先前的辦法,這個時候宋晨都這樣說了,他們必定是要趕緊勸說攝政王把人送出去的,可昨日攝政王的話讓他們都還牢牢得記着的。
這一次是宋晨自己要求要出宮,跟他們沒關系的。
他們也不催促,隻需要等到宋晨立場不堅定的時候再煽風點火幾句即可。
“他們若是不想如此,不要當這個官便是了,本王還不信這普天之下除了他們會當官就沒有别的人了。”
蒼修玄聽到宋晨那話的一瞬間臉色就變得陰沉,冰冷的目光掃過下面的衆位大臣,輕飄飄的說出讓他們膽戰心驚的話來。
他們怎麽就忘了,這位攝政王從來都是不按照牌理出牌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世俗的說法,否則他也不會變成現在大戎的主事人。
下意識的他們就準備求情,卻在最後時刻穩住了自己,眼下這話還隻是他們之間說的,并未對着他們這一衆人,就證明事情還是有回旋的餘地的。
更何況他們心中也有些自信的,不是他們太過自大,而是這普天之下一時半會兒要找出代替他們的人來,還真是挺難得,這也是他們爲何會這般反對宋晨出現的原因了。
“我方才不是說了,現在是最特殊的事情,還有那麽多事需要處理,能用就先用着,橫豎我隻是出宮而已。”
衆人:……這話聽着好紮心。
他們明明覺得自己是相當有地位的,可爲什麽這話聽着他們就是可有可無的?若不是現在這種時候,他們應該早就被趕出去了。
好嘛,他們還得感謝這世道了。
最終,蒼修玄再一次在這些大臣面前展現了什麽是寵溺。
“有這幫不長眼的東西日日在這裏鬧騰,你心裏想必也是不舒坦的,我讓人送你出宮。”
那幫不長眼的東西:……
不過這話聽着雖然是在罵他們,可到底達到了目的,隻要這個宋晨不再出現在宮裏和大殿上,他們挨罵忍忍就過去了。
有了在朝堂上的這一出,宋晨出宮的動靜也是不小的。
很快整個宮裏都傳遍了,宋晨因爲接連兩日出現在大殿上被衆位大臣給轟出去了。
‘被轟出去’的這位,從大殿裏出來就坐上了轎子,先去了一趟蒼修玄的寝殿,然後便徑直朝着宮門口擡去了。
這頂轎子一直出了宮門,然後被擡到何處都有人在暗中盯着。
這本就是宋晨和蒼修玄演的一場戲,轎子裏的人也不是宋晨,蒼修玄讓人送去的地方更不是先前宋晨住的那個宅子,不過就是專門擺出來給人看的。
而真正的宋晨早在蒼修玄的掩護之下進了自己的空間,此時正在蒼修玄的寝殿内時刻準備抓人。
那宮女也算是沉得住氣的,一連幾天都沒有什麽動靜,宋晨在空間内都閑的淡疼了,這幾日愣是讓她又種出了許多的糧食和藥材。
不過要說也不是什麽好處都沒有,至少這幾日水果她可以敞開了吃,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倒是彌補了這段時間的小心翼翼。
不過這次隻有她一個人享受到了這些,原先她還會時不時的給蒼修玄送點東西,但是現在爲了怕生出更多的枝節,她跟外面幾乎算是隔斷了聯系。
“你們說王爺這幾日是怎麽了,怎麽公務都搬到寝殿來處理了?”
蒼修玄寝殿外,幾個剛調過來不久的小太監在輕聲議論着,這簡直太反常了,“你問我我肯定不知道啊,先前王爺都是在大殿處理公務的,寝殿這邊來的很少,這幾日竟然完全反了過來。”
小太監們有些想不明白,但是這些話傳出去就有想得明白的人了。
那些大臣們以爲蒼修玄是在拿這個跟他們置氣,不想看到他們,索性就來寝殿辦公。
反正他們在這件事上的立場十分堅定,在宋晨還沒有任何名分之前是絕對并不允許她出現在宮裏的,當然了,他們也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出生的人做攝政王妃。
他們這些人家中又不是沒有适齡的女子,個個都是優秀極了,這種好事怎麽都輪不到宋晨這樣一個鄉下丫頭。
出錢給糧食救人又怎麽了,這些全都改變不了她的出生!
血統是不允許被輕賤的。
他們此時在想些什麽蒼修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幾日他一個人自寝殿裏,明明知道宋晨也是在這裏,隻是在另外一個空間中,可他就是覺得孤單的可怕。
就隻能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這裏,好讓自己更加的安心一些。
在大殿裏,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處理公務。
他的這一舉動也讓其他的有心人看到了希望。
渙衣局那邊,盯梢的人早就已經撤掉了。不光是明處的,就連暗處的也全都撤掉了。
既然是要引蛇出洞,就不能讓對手有任何的顧慮,畢竟這個宮女背後的人到底是誰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她想要多什麽也都還不知道。
宋晨在等,蒼修玄也在等。
當然了,這個宮女也在等。
自從上次宋晨被送走之後,蒼修玄就把公務搬到寝殿,這幾日她都能知道蒼修玄的消息。心中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他了。
幾年不見,原先那個少年已經長成了最英俊的男人,手握着這個國家最大的權利,這是讓她無比向往的,天知道這幾年她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現在改變就在眼前,她絕對不會放棄。
至于那邊……她隻要攀附上了攝政王蒼修玄,還怕他們不成嗎?
不過這其中的風險她自己也清楚。
她有把柄在他們手上,所以她必須要得到蒼修玄的愛,讓他心甘情願的爲自己付出,這樣那個把柄便對她沒有了任何的威脅。
這也是先前第一次她沒有對蒼修玄使用迷藥的原因,那個時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寝殿裏根本沒有其他的人,隻要那個時候她給蒼修玄用些迷藥,再把自己交出去,蒼修玄怎麽都會給她一個名分的。
可那不是她最終想要的。
外面的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她見沒有人盯着她便趕緊的借着夜色的掩護來到一個地方,從隐秘之處掏出一些東西後又匆匆的離開了。
“姑姑,這是奴婢藏起來的一些銀子,今日拿過來孝敬姑姑,請姑姑笑納。”
隻見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小塊銀子舉到渙衣局的掌事姑姑面前,“奴婢這幾日癸水來了,還請姑姑照顧一些。”
在渙衣裳局幹活的都是身份被卑賤的宮女,要麽就是在犯了事被送過來的,她們每日的工作就是清洗整個皇宮裏太監宮女的衣裳,雙手幾乎是整日都要泡在冷水中。
可在這裏幹活兒的又都是女子,遇到癸水的時候,更是苦不堪言。
這個理由十分的正當。
正如先前所說的這般,這渙衣局是這樣一個情況,那麽這裏的掌事姑姑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孝敬能拿得到了的,算是宮裏混得最差的了。
這會兒看到有人舉着銀子到自己面前,她的雙眼還是瞬間就亮了。
瞧着有小二兩了。
要知道渙衣局的宮女,活兒幹的最多,月銀最少,能存下來銀子的是少之又少,這裏的宮女們根本也大多都知道自己無出人頭地之日了,一點銀子都攥得死死的,更别說什麽用銀子給自己打點出路的事了。
這小二兩銀子,算是她最近除了自己的月銀之外看到的一筆巨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