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讓宇王的精神爲之一震。
俞蘭珠說的沒錯,仙緣,對皇族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尤其是對皇上來說。
他父皇對這個是相當看重的,他一向都認爲作爲天子,自然是收到福澤庇佑的,眼下這樣的情況如果有了這種東西,父皇的說不定就能很快痊愈了。
而作爲找到仙緣給父皇的自己,就是最大的功臣!
在皇位的争奪中,自然又多了十分大的勝算。
那個位置,沒有人會不想坐上去,可用什麽方法去坐也是相當講究的,他們殺個你死我活,最後還是無法名正言順。
唯獨得到皇上的旨意才是讓人無從反駁的。
這樣想着,宇王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俞小姐,這樣的話可不是随便亂說的。”
雖然心中激動不已,宇王還是要最終确認一遍,否則到時候到了父皇那邊,什麽責任都是他的。
“宇王殿下,此事茲事體大,自然不敢有半個字的虛假,後果我還是清楚的,不管是我還是俞家都是承擔不起的。”
俞蘭珠這樣說,宇王心裏也有底了一些。
“俞小姐明白就好。”
如若此事有假,她一個官家千金,就是在人前再如何風光,要颠覆也就是父皇一句話的事。
“來人!”
宇王對着無人的身後喚了聲,很快就有人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看得俞蘭珠後背發涼。
方才如果她什麽都不想,直接把事情全都說了出來,相信現在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生在官家,她對這些東西再清楚不過了。
在宮門外她們再如何風光,可在這宮門之内,他們比起那些百姓都不如,得罪任何一位主子,都是性命堪憂。
諾大的皇宮,死幾個人實在是太正常了。
“去找父皇身邊的李總管,就說本王有重要的事求見。”
“是,主子!”
宇王的話一說完那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從頭到尾這裏都隻出現了她和宇王一樣。
不多時,皇上身邊寝殿那邊就來了人。
“奴才見過宇王殿下。”來人是李總管下面的一個小太監,平日十分得李總管的喜愛,重要的事情都是他代爲通傳。
宇王知道這些,對待來人态度自然也是好的。
“父皇可是願意見本王?”
那小太監彎着腰,臉上滿是笑,“皇上說許久不見殿下,怪想念的,讓奴才請殿下您過去呢?”
宇王滿意的點點頭,從身上随意的掏出一個物件就丢到了那小太監的身上,“走吧。”
那小太監急忙接住宇王丢過來的東西,緊緊的攥在手心,欣喜不言而喻。
“殿下這邊請!”
宇王看了眼俞蘭珠,對那小太監道,“尋條僻靜的路。”
小太監立即會意,“是,殿下。”
這些主子都是如此,有些事不想要太過打眼,而他們這些人就是爲了解決這些問題的。
帶着他們找到了一條十分僻靜的路,一路從宴會的大殿來到了皇上的寝殿,原本隻需要一盞茶的功夫,愣是饒了半柱香的時間。
“殿下,到了,奴才先告退。”
宇王揮揮手,那小太監便離開了。
不多時,李總管從裏面匆匆而來,看到俞蘭珠的時候神情十分的自然,明顯之前的那個小太監已經把這事說給他聽了。
“見過宇王殿下。”
李總管到底是皇上身邊的人,對宇王恭敬有餘,卻也不是那麽的卑躬屈膝。
宇王在對待這個李總管的時候也不敢大意,“李總管,多日不見。”
李總管彎腰笑了笑,“多謝宇王殿下記得老奴,皇上正在等着您進去呢。”
“父皇今日感覺如何?”宇王聽到這話,也沒有急着進去,先問了問裏面的情況。
問起皇上,李總管神情甚是憂慮,“還是老樣子。”
說完這幾個字便不再言語,看着周圍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宇王也十分自覺的不再問,今日李總管說了這麽多,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
要真是這樣的問題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他就是在窺探天子隐私,屆時就算是父皇再疼他,也無法堵住悠悠衆口。
李總管見狀也趕緊的在前面帶路,“殿下,皇上在等您了。”
“有勞李總管了。”宇王解下身上的玉佩放在了李總管的手上,便不說二話的往裏面走去。
心中卻是帶着冷笑,想想他堂堂一個王爺,卻要對着這樣一個閹人如此的客氣!
等到他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必定第一個拿他開刀。
不過雖是這樣想,宇王給李總管的玉佩卻不一般,李總管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宇王殿下随身佩戴的玉佩,怎會是凡品?
這樣的東西,拿到手上,就沒有不開心的。
不動聲色的把東西收好,一邊走一邊低聲道,“皇上近日生氣比較多,宇王多加注意。”
這話宇王一聽就明白是什麽意思,這是在提醒他不該說的話别說,省的惹來父皇不開心,到時候自己沒有好果子吃。
“多謝李總管。”
寝殿内,皇上恹恹的倚靠在龍榻上,聽到有人進來,随意的擡了下眼皮。
李總管匆匆的走到皇上的身側,低聲耳語,“俞大人家的小姐也跟着宇王一起來了。”
皇上也微微有些驚訝,眸光往那邊一掃,果然看到俞蘭珠正低着頭往裏走。
俞家的那些事皇上是知道的,當初俞蘭珠她娘還是俞冬忍過來找自己要了口谕關進的俞家的佛堂。
而俞冬忍這麽着急的要給俞蘭珠找夫家,還不是往好了的挑,這其中還是很能看出問題的。
據他所知,這俞家好像也就隻有這一個女兒。
“兒臣參見父皇。”
“臣女參見皇上。”
俞蘭珠緊跟在宇王後面跪了下去。
她知道皇上在看着她,她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所以此時此刻她自己的内心都是十分的忐忑。
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相當緊繃的狀态。
皇上看了俞蘭珠和宇王好一會兒,對他們兩人同時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意圖并不清楚。
但是心中卻有各種猜測。
如果是因爲親事而來……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宇王身上,莫非……他想要通過俞蘭珠來拉攏俞冬忍?
“今日乃是朕的祈福宮宴,你們二人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皇上的聲音不大,甚至聽起來很是虛弱,可是上位者的氣勢卻絲毫不受影響,要不是此時是帶着那麽好的目的前來,宇王怕是都承受不住。
俞蘭珠就更不用說了,此時此刻的俞蘭珠隻感覺自己腰上仿佛被壓上了一塊重上千斤的石塊,壓得她根本喘不過氣來。
宇王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氣,“兒臣心憂父皇病情,多方打探也無法跟四哥一樣找到一株百年老參,日日都無比的心痛,好在上天有眼,讓兒臣遇見了俞家小姐。”
作爲皇子,演戲那是手到擒來的。
皇上對這些戲碼也已經見怪不怪,他要演他就看,不過他倒是好奇,這件事跟俞家的那個丫頭有什麽關系。
倒是不需要問,宇王的神情瞬間大變。
雙眼都開始在閃爍着光芒,“父皇,這俞家小姐是來給您送福來了!”
送福?
這話并不是可以張嘴就來的,古人向來對這種事情十分的看中,他們深信這種話随便的話就是對仙人的不敬,會被天上的神仙聽到,往後便也再不會賜福。
所以從未有人敢把這種話放在嘴邊,更不用說是在皇上面前說了。
相比宇王的興奮,皇上的神情就嚴肅了許多。
“說清楚。”
皇上的眼神緊緊的盯着俞蘭珠,不管真假,這個時候聽到這樣的事情,他心中絕對是期待的,這天下的福氣自然隻能是屬于他這個天子的。
“是,皇上。”
俞蘭珠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攥緊自己的手。
成敗在此一舉!
“在寶豐縣的重雲鎮北關村,出現了一名奇女子,她在十三歲之前一直都是癡傻之人,卻突然之間清醒了過來。”
俞蘭珠不敢擡頭看皇上,隻能低着頭繼續說着自己知道的。
“此女子清醒之後行爲舉止讓人十分的吃驚,沒有了之前的癡傻模樣,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但改善了自家的生活條件,還帶着北關村的村民都過上了富裕的日子,村子的人傳言說,她是在睡夢中得了仙緣。”
俞蘭珠不敢說宋晨被毒蛇咬過,還有蛇妖這一說,隻把仙緣的說法講了出來,反正到時候皇上要去查的話,北關村的村民必定是一口咬定宋晨得到的就是仙緣。
哼!
仙緣這種東西,也是她一個鄉野女子配擁有的?
到時候皇上肯定會想盡辦法把仙緣轉到自己身上,即便是沒有辦法轉的話,皇上也不會放過一個有仙緣的人,更何況她還是一名女子。
皇上要留下一名女子的方法相當簡單。
到時候她還想肖想齊王,皇上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這些,都是俞蘭珠在進宮之前就想好了的,她的目标從來都隻是宋晨,她倒是要看看宋晨都走到這一步了,還能怎麽去勾引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