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留在上京的皇子都安穩的享受着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在皇帝面前也是兄友弟恭的模樣。
但是身處其中的人都知道其實早就已經暗潮洶湧。
除去被流放在重雲鎮的蒼修玄之外,上京的這些皇子們都阿紫暗地裏開始拉攏大臣。
其中蘇丞相就是他們的第一目标。
在當今朝廷,蘇丞相深谙爲官之道,權利在手,又因爲隻效忠于君主,十分受皇帝的信任。
所謂的派系他一概不沾邊。
好像對下一任誰掌大權他根本就不在乎一樣。
也正是因爲如此,這些個皇子們都希望能夠率先拉攏他,在關鍵時候搶占先機。
就算是蘇丞相已經幾次三番的明裏暗裏表示他不接受任何人的示好,可還是有不少人想盡各種辦法想要跟他搭上。
這也造成了一個相當有趣的現象,不管是上京還是其他各地的六味齋最近生意都是十分的火爆,賺得那是一個盆滿缽滿。
尤其是這些人還隻撿着貴的東西買。
蘇則一回到上京,這件事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裏,他還爲此特意去找了他爹。
“現在六味齋的情況您應該也是知道的,往後會不會成爲皇上懷疑您的把柄?”
蘇丞相毫不在意的笑道,“整個上京誰不知道當初你要開六味齋的時候,我是拿着刀追了你幾條街的?”
“更何況我就是隻有你這一個兒子,而你卻偏偏志不在官場,皇上隻會對我更放心,你賺多少銀子都跟我沒關系。”
他們的這個皇帝,心思深沉得很。
如果蘇則也是靠科舉走仕途的話,他這個丞相就當得沒有這麽安穩了,手上的權利也不會這麽大。
現在皇上給他再高的榮耀,那也是隻給他一個人的,他的背後不會形成一個盤根錯節的穩固家族,他們蘇家就算是再興旺也隻會在他當丞相的時候。
等到他卸任丞相之職的時候,他們蘇家可能就隻算是一個富戶了。
朝廷是一個比任何地方都現實的人,皇子們想要拉攏他,不過就是想要借着他是皇上最信任的人這個機會,在某些事情上能夠占得先機。
但是那些朝臣卻不一樣,即便是眼前他位極人臣,往後卻是無傳承了,過了他這一輩便沒有了什麽發展。
沒有威脅,沒有好處,他們也不想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在他們看來,與其在他這樣一塊頑石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倒不如去先與其他的官員建立起利益鏈。
這才是造福千千秋萬代的。
話雖這樣說,蘇則還是有些擔心,“樹大招風,您現在在官場上算是把風擋住了,可是我們六味齋也會因爲巨大的利益被人盯上,到時候皇上一個國庫空虛,我們六味齋就岌岌可危了。”
蘇則并不像他表面上看着那樣的草包,該懂的他沒有一樣不懂。
“你可别忘了,你還是個纨绔子弟,能賺也能花!”
蘇丞相又淡淡的提醒了蘇則一句。
蘇則頓時恍然大悟。
是啊,他蘇則在上京城那是出了名的纨绔,隻要是他看上的東西,就沒有不弄到手的。
當然了,他這個弄到手并不是要倚靠他爹的權利,而是實打實的砸銀子!
他知道該怎麽做了。
知足莫若父,蘇丞相看蘇則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聽懂了自己的話。
“你身體如何了?”
蘇丞相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蘇則是中了毒,之前蘇夫人還在重雲鎮的時候并沒有把關于蘇則病情的事情寫信告訴蘇丞相,她擔心他們信件會在路上被劫。
蘇則看了四周一眼,壓低聲音,“您的暗衛可在?”
蘇丞相一愣,“我在哪裏他們就在哪裏,是不是出了什麽變故?”
蘇則确定了環境是安全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十分的凝重,“小晨說我每年在固定的時候發病,是因爲中毒!”
“怎麽可能!”
蘇丞相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之前我們找過那麽多的名醫,爲何從未有人提到過毒?”
他不相信自己找來的大夫還能被别人收買了。
蘇則卻是搖搖頭,“不是您想的那樣,之前小晨說的時候我也是不相信,但是她用她的辦法驗毒我是親眼所見的,并且她把我體内的毒血也已經大部分都逼出來了,我當時吐了一大口的黑血,娘也看到了。”
黑血……
蘇丞相仔細咀嚼了這兩個字,他們都知道正常人的血液是鮮紅的,隻有中毒的血才會是黑色的。
“她用什麽辦法驗出來的?”
“一種白色的粉末,如果血裏面有毒粉末就會變成藍色,如果沒有毒,粉末便不會發生任何顔色的變化。”
蘇則看到他爹這個樣子,就知道他現在的想法肯定是和他當初的想法是一樣的。
那個時候的他也是不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東西。
蘇丞相雖然震驚,但是很快也就想明白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能認識宋晨是我們蘇家之福,我要親自感謝她。”
“您還是不用了,我娘都已經把人家變成她的幹女兒了,換句話說您現在已經是小晨的幹爹了,您說您還想怎麽感謝她?估計您一出現她拔腿就跑了。
“幹女兒~”
蘇丞相的嘴角抽了抽,“你娘怎麽什麽事都不說,有幹女兒這樣的大事,不是應當辦得隆重些嗎?”
蘇則:“……”
他感覺,他爹剛剛的那些關心都是假的。
不然怎麽會聽到自己有幹女兒之後,會是這樣的反應,他明顯的就是興奮過度啊!
“您要是想隆重就去重雲鎮辦,不過在這之前請您不要忘了我還是您兒子。”
蘇丞相白了他一眼,“我什麽時候說過你不是我兒子了?”
“您沒說,但是您也沒有聽我說完,小晨說我身上是有毒也有病,下毒的人就是因爲知道我有這個病才會用這個毒,您好好想想,到底有哪些人知道我得了這個病的?”
之前他娘說要回上京來查,因爲知道他有這個病的人,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你說什麽!”蘇丞相顯然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
整個人都是一嗡,幾乎下意識的,他就已經猜到了些什麽。
正如蘇則所說,知道他帶着這個病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除了他喝夫人之外就是小時候最先看過這個病的大夫。
而那個大夫,好像也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剩下的……
皇上!
蘇丞相雙目發寒,整個人氣場都變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去管了,讓你娘也不要再去查了,我心裏有數!”
“您是不是知道是誰了?”他們是親生父子,蘇丞相現在的這種反應明顯就十分的反常。
蘇丞相點點頭,“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們聽我的就是了,我絕對不會讓你白白受苦這麽多年。”
蘇則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們蘇家的根,這麽多年爲了讓皇上放心,不管是什麽事他都沒有讓蘇則參與過,甚至還讓他成爲了一個商人。
他做了這麽多,他竟然還不放心!!!
竟然還要用這樣的毒來害他的兒子!
他現在還不知道皇上用的是什麽毒,但是這件事他根本想不到會有别人。
他們的這個皇帝表面上對你十分的信任,背地裏做的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
世人都以爲他寵愛齊王,卻不知那也都隻是他做給世人看的,齊王身上的半夏,便是他這個親爹種上去的。
隻是蘇丞相卻想不出皇上到底是什麽時候給他兒子下的毒!
蘇則有些擔心的看了蘇丞相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先去同娘說一聲,我的病您也放心,小晨說是可以治的。”
“嗯,能看到你好起來就好。”
這麽多年的折磨,總算是能看到希望了。
蘇則離開之後,蘇丞相一個人在院子裏來回踱步直到天色暗下來。
有些事,或許應該要加速了。
那邊……
蘇夫人聽到蘇則說的這些話,也沒有多問什麽。
“你爹自己有打算,我們就不插手了,這段時間你先好好吃藥,在家裏住段時間然後再去找小晨。”
感覺蘇則已經很久都沒有在家裏好好住過了。
“我懷疑那丫頭是故意在整我,那麽苦的藥她到底是怎麽配出來的!”
一聽到吃藥,蘇則就下意識的反胃,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口中還有那極緻的苦澀。
蘇夫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小晨好好的整你做什麽?良藥苦口利于病,難不成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喝個藥還要給你準備一碗蜜餞嗎?”
蘇則随意的攤手,“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你到底是怎麽說出口了的,當初就應該讓小晨真的多給你幾味苦藥。”
遠在寶豐縣的宋晨突然就打了個噴嚏。
搞得她自己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好端端的怎麽就打起噴嚏來了?
她也沒有任何傷寒的症狀啊。
揉了揉鼻子,宋晨趕緊弄了杯靈泉水出來,這可是萬能水,喝完什麽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