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志向是好的,不想打混是爲了孩子宋河也覺得這才是一個男子漢應該說出來的話。
“小晨的意思是讓你去酒樓幹活,你要是想去的話就去我們家找小晨。”
探口風什麽的,宋河覺得已經探好了,宋老五給的答案他比較滿意,然後就幹脆把事情直說了。
宋老五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要開始跑步了,聽到宋河的話腳下步子就好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
慢慢扭過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宋河,“你,你剛剛說什麽?”
宋老五感覺自己好像幻聽了一樣,但是宋河卻依然還站在他的身邊,還是那麽一臉不耐煩的看着自己。
“小晨說讓你去酒樓幹活,你要是願意去就自己去找小晨。”
宋河又不得已的重複了一遍。
宋老五還是懵的,隻不過他接下來沒有再問了,而是一溜煙的直接跑了出去。
還站在他們家台階上的宋河看着他越來越遠的背影,嘴角抽了抽,實在是搞不懂他現在是個什麽樣的想法。
不過任務完成了,他可以跟妹妹交差了。
剩下的就是要再找找其他還有沒有可以去酒樓幹活的人,他覺得最好是熟手,這樣對剛開張的酒樓也更好一些。
但是他們村裏好像沒有這種人,其他村裏的事他也不太清楚啊。
又看了眼宋老五跑走的方向,宋河轉身開始往回走,準備回作坊去幹活。
隻是走着走着宋河突然想起來之前幫李夫子建宅子的時候偶爾聽到的幾句話,王村那邊好像是有個人在酒樓裏幹過的。
他得趕緊回去問問外公外婆,王村那邊的事他們應該是最清楚的。
回到家裏宋河把這件事一說,外公果然知道是誰。
“你說的這人我知道,是王村的大柱,之前也是來過北關村幫李夫子建過宅子的,是個實誠孩子。”
王奎土對王村的事和人都還是比較清楚的,王大柱是他看着長大的,兩家還有些親戚關系在裏面。
隻不過這個時候他沒有把這一點點明了,“要不然我幫你走一趟王村,叫大柱過來瞧瞧?”
“這再好不過了,我讓友平送您。”
宋河不會老人家靠腿腳走回去,家裏的馬車橫豎都空在那裏的。
王奎土也沒有拒絕,他們住在北關村的事情,王村的人都有很多種說法,大部分的人都覺得他們是在寄人籬下,看眼色生活。
這些他們兩個老的是一點都不在乎,畢竟生活是自己的,随便别人怎麽說。
可是這些東西對他女兒和女婿的名聲有影響啊,這一點他就不能忍了,今天回王村坐馬車,也算是讓王村的人都看看他們在北關村女兒家到底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老婆子,你也收拾一下,把前些日子小晨給你的那件新衣裳穿着,咱們一起回一趟王村。”
外婆沒有聽到他和宋河說的事,這會兒突然聽到他叫着要回王村,臉一下就垮了下來,“我說你這老頭子,又在作什麽,好端端的又說什麽要回去。”
這一次外公是真的委屈的,被老婆子這樣一罵,他都有些愣了。
宋河在一旁聽着都在偷笑,“外婆,外公是回去幫小晨找人的,您冤枉外公了。”
“找...找人......”
外婆有些心虛的不敢看外公,一個勁兒的看向宋河,想讓他說得更明白一些,宋河也算是懂事。
“小晨之前不是說讓我幫她找幾個在酒樓裏幹活兒的人嗎?我記得好像王村之前來幫李夫子建宅子的人裏面有一個是在酒樓幹過的,就回來問了問外公,外公說他知道是誰。”
外婆這下就更尴尬了,“你這老頭子,說話也不說清楚。”
在一起生活了一輩子,是什麽樣的人心裏都清楚,外公也沒有跟外婆置氣,“我都說了是回去一趟,又沒說是回去,你自己聽話不聽清楚就開始咋呼。”
“好了,算是我耳背了,我這就去換衣裳。”
外婆趕緊的回了自己的房間,路上都還不停的在拍自己的胸口,剛剛她還真是有點怕老頭子又發犟脾氣。
好在他什麽都沒說。
看到她換好衣裳出來,外公埋頭就往外走,外婆也就跟在了他的後面。
隻是還沒走幾步,外婆又叫住了他。
“我說老頭子啊,你讓我換衣裳,你自己怎麽就不換啊,你這讓王村的人看到了指不定又要說什麽了。”
王奎土停下腳步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一眼,“我這衣裳好好的,要換什麽,小晨說了,這可是好料子,再說了這可是桂香做的,我就愛穿這一身。”
他不覺得自己身上的衣裳有什麽問題。
也确實沒有什麽問題,這還是他們剛搬過來的時候宋王氏幫他們做的衣裳,是在庫房裏拿出來的最好的料子,穿着也是真的舒服。
“衣裳是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你也不看看現在都是什麽時節了,你身上這個可還是夾襖啊,你早晚穿一下是沒事,等下大中午的你受得了?”
像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在這個季節早晚還是要穿一些厚點的衣裳的,之前在家裏熱起來了換掉就行了,可現在他們是要出門啊,等到日頭大了,一熱起來穿夾襖,那不得熱出毛病來啊。
王奎土倒還真是沒想到這個問題,愣了下之後才轉身回去換了件薄點的衣裳。
兩人這才坐着馬車去了王村。
王村不像北關村常年有馬車進來,現在北關村的人和孩子見到馬車已經完全不新鮮了,但是王村不一樣。
馬車剛剛一進村,就有好幾個孩子追着馬車跑。
王奎土老兩口坐在馬車上也沒有伸頭出來看,他們是回來做面子不假,看這會兒要是還把個頭伸出去的話王村的人肯定就會覺得他們是在故意炫耀了。
他們的馬車是直接停在王大柱家門口的。
王大柱現在已經沒去飄香樓幹活兒了,董掌櫃那邊之前還催過他幾回,他都推了,說是家裏的父母沒有人照顧。
董掌櫃還惦記着他和王剩微這邊的事,并且他覺得王大柱遲早都會回來的,眼下王剩微也還隻是一個縣案首,王大柱現在不來也正好爲他省下些銀子。
友平把馬車拴好,小心的護着兩個老人下車。
“老太爺,就是這家嗎?我去敲門。”
“我去,你别忙。”
王奎土趕緊叫住友平,這一路上他們坐在馬車裏,友平在外面趕車他都覺得不好意思了,現在怎麽好讓他再去敲門,搞得他們真的是老爺一樣了。
其實他一直都覺得他們說到底都還是泥腿子,雖然不知道友平他們是什麽身份,但不管怎麽說應該都比他們要好。
友平不知道老爺子在想什麽,不讓他去他也就不去了。
王奎土好老婆子兩個人自己走上前去,在院子外面喊了一聲,“大柱子在不在家。”
王大柱家裏算是住在王村的村中央的,這會兒王奎土他們馬車停在這裏之後就有好幾家的人探頭出來。
現在他這樣一叫,那幾戶人家都有人出來了。
“奎土叔,您回來了,好些日子不見您這精神頭看起來不錯啊,在女兒家養得好呢。”
這話聽着是善意的,王奎土也跟着笑了笑,“再精神不也是個老頭子嘛,還是你們這些後生好。”
但是也有說話不好聽的。
“這不是奎土大哥嗎?我還以爲你們都在北關村不打算回來了呢,怎麽,這次回來是想看看以前一起受窮的人現在是什麽樣子吧,還坐馬車來的呢,不得了啊。”
說話的是一個跟王奎土差不多年紀的人,就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以前大家一起窮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麽感覺,現在看到以前一樣窮的人搖身一變穿上了沒有補丁的衣裳,還坐上了馬車。
更是不愁吃不愁穿的,這心裏就有些不爽了。
王奎土回來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聽到他說這種話根本就不打算理會。
那邊王大柱聽到外面的聲音也趕緊的跑了出來,看到是王奎土老兩口趕緊的打開了院子門。
“奎土大爺,您二老怎麽來了,快請裏面坐。”
在酒樓當了幾年跑堂的夥計,王大柱的行爲舉動都有些改不過來了,但是王奎土看到他這樣就更樂呵了。
“今天我們來是專程來找你的,聽說你之前在鎮上酒樓裏當過夥計是不?”
王奎土一邊往裏走一邊問。
王大柱聽到王奎土的話連忙點了點頭,“之前是在鎮上酒樓裏當過幾年的夥計,現在不打算再去了。”
雖然之前在飄香樓裏幹活的時候工錢不是很多,但好歹月月都有,算是很穩定的,這對他來說很重要。
自從沒在酒樓裏幹了之後到現在他們一家過日子的都還是指着之前在北關村幫忙建宅子賺的那點錢。
眼下他也有些急了,莊稼地裏的收成還要等到下半年,但是他爹娘卻等不得,再這樣下去他們估計連飯都沒得吃了。
飄香樓他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董掌櫃爲人太惡心,讓他做的事他也是一點都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