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把宋晨弄得心懷愧疚,心想着下次再出門一定要帶着哥哥一起,讓他長下眼界。
外公外婆也隻好叮囑她自己多多注意安全,雖心有不舍又不放心,可他們都明白,宋晨是主意大的人,她既然有這個打算就說明她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們能做的就是不給她添麻煩就行。
倒是李溫言寫了封信讓宋晨帶上,讓她遇到麻煩再打開,宋晨雖覺得或許不會有用得上得時候,卻還是好好得放在了身上。
出發的日子定在兩日後,鄭掌櫃提前把妻女送到了北關村宋晨家。
擔心她們會不習慣,鄭掌櫃也跟着在宋晨家住了兩日。
這兩日住下來簡直刷新了他對生活的認知,以前他隻覺得有銀子日子就過的會不錯,現在看來是他錯了,那麽多有錢人家,怕是沒有哪一家的日子趕得上宋晨她們家的。
倒不是說宋晨他們家生活有多麽的奢靡,他感歎的單單就是宋晨她們家這個宅子的舒适性。
他也算是走過不少地方的人,可宋晨她們家這種一個房間配備一個宋晨所說的衛生間,這是前所未有的。
并且他實在是很好奇,宋晨家裏這種格局,到底是怎麽做到屋裏沒有一絲異味的。
他甚至都還在想,怕是宮裏的皇帝都還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到了出發的那一日,宋晨和鄭掌櫃輕裝上陣,跟依依不舍的家人們辭别之後,兩人就出發了。
馬車還是前幾天蒼二送過來的,正好現在派上用場,鄭掌櫃做起了趕車的活計。
從北關村到北方邊境,将近九百裏路,馬車走一趟需要花上小半個月,宋晨算了下時間,如果他們不耽擱的話,可以趕回去過冬至。
越是接近邊境,宋晨和鄭掌櫃越能感受到氣氛的不同。
“宋姑娘,咱們小心些。”鄭掌櫃之前來過邊境,那個時候氛圍是相當輕松的,這一次他感覺好像緊張了不少。
“嗯,萬事留個心,邊境最近不太平。”宋晨坐在車裏時不時的看一下外面的情況,他們已經走了快十日,離邊城已經不遠了。
“我知道的,宋姑娘你也重新裝扮下。”鄭掌櫃沒有多問,隻是提醒宋晨換上男裝,這樣的行事更爲方便一些。
宋晨沒說什麽,将馬車門關好,回到空間裏換了身男裝出來。
爲了安全起見,兩人晚上也不再趕路,天快要黑的時候便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鄭掌櫃要了兩間房,是挨着的。
各自進房間之前鄭掌櫃不忘記叮囑宋晨,“我就在你隔壁,有什麽事就敲牆壁。”
“你自己也小心些。”
說完兩人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關上門沒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外面傳來店小二的聲音,“客官您好,勞煩您開開門,小的給您送吃的來了。”
坐了這麽久的馬車,有空間護體的她并沒有感覺到有多麽的難受,可到底馬車上的空間隻有那麽大,伸展不開,現在到了客棧,宋晨一關門就是一個大字趟在了床上。
“我沒叫吃的,你送過了。”宋晨不想動,對着門外喊了聲。
店小二聞言便是笑了,“這些吃食不是客官您點的,是本店送的。”
宋晨漫不經心的目光一變,送飯菜?
一家客棧好端端的送什麽飯菜?要知道客棧除了收住宿費之外,飯菜也是賺錢的一大路子,她還從來沒有聽說哪一家客棧會免費送吃食的。
當下宋晨一個翻身從床上下來,打開房間門,“還是第一次住上送吃食的客棧呢,正巧趕了一天的路累了,謝啦~”
“嘿嘿,那客官您慢用,不夠再叫一聲就行。”
“好,有勞了。”
宋晨把飯菜接了過來,笑得就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樣。
小二把他的神情看在眼裏,默默記下,轉身下樓。
房間門一關上,宋晨臉上的笑就迅速隐了下去,拿出一根銀針往飯菜裏一插,銀針頓時發黑。
宋晨更是确定了這家店有問題。
不用問也知道鄭掌櫃那邊同樣也收到了飯菜,但是這個時候她要是出去的話,就是打草驚蛇了。
于是她把飯菜胡亂的撥弄了幾下,弄成吃過的樣子,重新躺回床上睡覺。
入夜,寒風從窗邊呼嘯而過,刮得有幾分瘆人。
“客官,您睡了嗎?”
門外又響起店小二的聲音,躺在床上的宋晨閉着眼睛平穩的呼吸着,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外面的聲音一般。
大概過了幾息的功夫,外面的人又叫了兩聲。
宋晨依舊是沒有反應。
外面的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将闩門的栓子緩緩的往一旁退,不一會兒房間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聽腳步聲,有三四個人。
他們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之前送過來的飯菜有沒有動。
确認宋晨桌上的飯菜已經動過了,幾個人才放開了膽子,“哥兒幾個,不用緊張了,他吃了我們的飯菜,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嗯,這裏面的蒙汗藥可是我在境外弄回來的,聽說那草原上的狼吃了都要睡上一天,更何況是人。”
“這小子和隔壁的那男人是一起來的,我看那邊那個應該是這小子的仆人,那邊咱們就不動了,看看這小子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好。”
說完幾個人就分頭行動,有人去翻宋晨的包袱,有人往宋晨這邊摸過來,有人在門口放風。
一看這個架勢就是慣犯,配合得十分默契。
隻是他們遇上了宋晨,翻包袱的人出師不利,宋晨的包袱裏面除了幾件衣服什麽都沒有。
“老大,你是不是看走眼了,這小子包袱裏面什麽都沒有,比我兜裏還幹淨。”
“怎麽可能?老子什麽時候看走眼過,這小子雖然身上的衣裳不是什麽華麗的料子,可他身上的氣度不是假的,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沒有銀子呢。”
“是真的,老大,不信你自己看。”那人把宋晨的包袱拿到他們老大的面前。
老大随便翻了兩下,還真是什麽都沒有。
“難不成這小子早就警覺,把銀票藏在了身上?”
“這。。。。。。那老大,要,要搜嗎?”
那老大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這還用問嗎?難道你要老子白跑一趟啊,等下出去那老頭子的銀子你給啊!”
“你說的那老頭是客棧的掌櫃的?”
宋晨忽然幽幽的出聲,把他們幾個人吓了一大跳。
原本宋晨是不打算這麽快就‘醒’過來的,誰知道他們竟然膽子這麽大,還準備搜身了,她就裝不下去了。
爲了方便行事,房間裏是沒有一點燭光的,宋晨說話的時候又用的是女聲,四個人吓得雙腿直打哆嗦。
“老大,那老頭子不老實啊,客棧鬧鬼他都不提前告訴我們,現在怎麽辦?”
“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害你的人,不要找我們啊,我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那被叫老大的人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可他到底還是爲首的人,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慌。
“趕快點燈。”
于是又一陣手忙腳亂,屋子裏的燈總算是亮了起來。
有了光亮,他們這才松了一口氣,可是一轉眼,看到宋晨正坐在床上幽幽的看着他們。。。。。。
“你,你什麽時候醒了的,怎麽不聲不響。”離宋晨最近的一個人直接跳了起來。
宋晨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蠢賊。”
“你說誰蠢賊!你,你,剛剛說話的是你?”
宋晨挑眉,“怎麽?虧心事做多了,這麽容易就被吓到,你們在這間客棧撈到不少外地人的錢财吧,我倒是很好奇,你們和這客棧的掌櫃是怎麽個分法。”
四人沉默不語。
簡直是見了鬼,這一行幹了這麽久都沒失手過,今天怎麽就栽了。
“你是個姑娘?”爲首的那人沉默了片刻看向宋晨。
宋晨點頭,“嗯,沒錯。”
“你一個姑娘家,現在這種時候不應該來的。”
“現在這種時候,現在是什麽時候,我聽你們的口音也不是邊境人,怎麽在這裏做起這樣的勾當來。”
說話間宋晨已經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坐下,讓他們幾個也一起坐下來,“你們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
幾個毛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實在是搞不懂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這做賊被抓了,還帶聊天兒的?
“老大,坐,坐嗎?”
爲首那人擡手又準備一巴掌,餘光瞄到宋晨,又蔫蔫兒的把手放了下來。
這個小姑娘也太邪性了。
“我剛剛聽你們說這飯菜裏的蒙汗藥是從草原上弄過來的,是嗎?”宋晨也沒有強制他們一定讓他們坐,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撥弄着自己面前的飯菜。
可偏偏這一個動作,讓人明顯的感覺到現在的宋晨是十分危險的。
他們實在是搞不懂,爲什麽對方隻是一個小姑娘,一沒動手,二沒威脅他們,他們就怎麽就吓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