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吓死我了。”
說話間,紅着的眼眶就開始掉淚。
宋晨伸手拉了她一把,“這麽不經逗,把你家姑娘我說的話全都給忘光了,還不快些起來。”
問萍胡亂的擦掉眼淚,趕緊站了起來,“往後我一定記得,姑娘您也可千萬不要吓我了。”
宋晨無奈的點點頭,“好,往後不吓你了,我們繼續看戲。”
崔掌櫃那邊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忙,他自己帶過來的那些人身手也是不錯的,即便對方帶着武器,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很快絡腮胡子和他的兄弟全都被打趴了。
“找繩子綁起來,全都送到衙門去,我們幫縣太爺抓了這麽一群土匪,縣太爺應該會很高興的。”
崔掌櫃看着絡腮胡子他們冷哼一聲,一個小小的鄉紳竟然敢這麽嚣張,還真當自己是地頭蛇了。
“我們不是土匪。”
絡腮胡子一聽要把他們送到衙門去頓時就急了,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掙紮着就想要站起來。
“不是土匪?不是土匪攔路搶劫,你當我是傻子?”
“我······”
絡腮胡子差點又把背後的人招了出來,可話到了嘴邊又給吞了回去,“你最好是放了我們,不然以後沒你們回春堂好果子吃。”
把他們送去衙門又怎麽樣,是不是土匪不是他們一張嘴就行的,他們背後可是有人的,到時候看縣太爺聽誰的話。
“死到臨頭還要威脅我,你當我們真的是好惹的?我回春堂在重雲鎮這麽多年經營,是好欺負的?”
崔掌櫃不屑的看着他,“帶走!”
崔掌櫃說話算話,直接把人帶到了縣太爺的面前,“大人,這群土匪攔路搶劫被我們給抓了,我家主子讓我把人送過來給您處置。”
在寶豐縣,縣太爺非常清楚,一個回春堂,一個六味齋都是不能碰的,他們背後是上京的人在撐腰。
這會兒竟然有土匪惹到他們頭上去了,縣太爺吓出一身冷汗,可當他看清了那一群‘土匪’的時候,他人都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這不是他小舅子家裏養的打手嗎?
怎麽就變成了土匪?
那絡腮胡子被縣太爺這樣一看,便直到他認出了自己,當下便又硬氣了起來。
“縣太爺,您可要爲我們做主啊,我們好端端的在路上走着,就被他們給打了綁了過來,他們說他們是回春堂的人,您說一個醫館,怎麽藏了這麽多會功夫的人,他們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大人您一定要仔細查清楚啊。”
絡腮胡子也算是王員外的心腹了,把王員外倒打一耙的本事學了個十成十。
他的話一說完,果然就瞧見縣太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得意的看了一眼崔掌櫃。
沒能讓回春堂去找那個死丫頭的麻煩,把回春堂弄了也是一樣的。
崔掌櫃卻是老神在在。
絡腮胡子隻當他是在強裝鎮定。
縣太爺的臉色确實難看到不行,他甚至感覺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上面都長了刺,再也坐不住了。
“來人啦,把這群土匪沒人打上三十大闆,收監。”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到底長沒長眼睛,什麽人都敢惹!
回春堂都是他們能動了?
更何況,他還這樣指控回春堂,往後他進去了也是别想出來了。
絡腮胡子慌了,“大,大人,您是不是弄錯了,您知道我們不是土匪的啊,王······”
“還不趕快給本縣打!重重的打!”
縣太爺真是恨不得讓人送一碗毒藥過來毒啞那絡腮胡子,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小舅子到底是哪裏找來的那群蠢貨!
很快,衙役就位,堂上一片哭天搶地,哭爹喊娘。
“大人,我還聽說重雲鎮上也不太平,前兩天還有人當街鬧事,這傳出去實在是有礙大人您的顔面,有這樣的人存在,您的政績也不好看不是。”
崔掌櫃這話一說,縣令連連點頭,“崔掌櫃說的事,我盡快查清給老百姓一個交代,還請崔掌櫃幫忙多說幾句好話。”
照理說這樣的話是不是能當着明面兒上說的,畢竟上京那些人,對自己名下的産業捂得是很緊的,他到現在也隻知道回春堂是上京一個官員的,可具體是誰他無從得知。
但是這也并不影響他的恭維奉承,畢竟不管是誰,都高過他一個小小的九品縣令。
崔掌櫃隻是笑了笑,“如此就不打擾縣令大人辦案了,告辭。”
堂上,那些人的屁股已經血肉模糊,一個個的神志開始渙散,之前已經被打了一頓,現在又是三十大闆。
縣太爺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臉上神色已經換了一套,“狠狠給我打!”
丢下這句話他就離開了衙堂,“把王興盛給我找來。”
這個敗家子,好好一個錢莊弄沒了不算,現在這是打算把他也搭進去嗎?
那邊,王員外還沒有收到絡腮胡子等人成功的消息,正一臉陰沉的坐在那邊等着,高價買到的茶葉此時好像一點也不香了。
“老爺······”
管家氣喘籲籲的從外面跑進來,神色有些慌張。
王員外頓時從椅子上站起來,“怎麽,是不是有消息了?成了沒?”
他好好一個錢莊被一個死丫頭弄到關門,生意沒得做了,他讓手下的人盯了她不少時間,好不容易在街上找到她,誰知道那些人沒用得很,被她打得屁滾尿流。
于是他改變了主意,不直接去找那個死丫頭了,她和回春堂不是有生意來往嗎?
現在回春堂的中成藥生意那麽好,每天都賣出去許多,回春堂也是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她那裏拉一次貨,他讓人埋伏在路上,毀了回春堂的貨,讓他們沒有貨賣,再抖出那個死丫頭,讓回春堂人的以爲是因爲那個死丫頭而受到了連累。
到時候回春堂一定會把怒氣發洩到那個死丫頭身上,那個死丫頭肯定要吃大虧,而回春堂供應不上藥了,老百姓一急起來,鋪子都會給他們砸了。
一石二鳥,相當完美。
管家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不是的,老爺,是縣太爺派來的人,請您過去一趟,但是我瞧着那來人的樣子,語氣好像不大對勁。”
“語氣不大對勁?”王員外心裏咯噔一聲,“我姐夫這是在搞什麽,我這還有大事呢,怎麽這個時候讓人找我過去。”
管家搖搖頭,他也不明白。
“老爺,您說···是不是因爲回春堂的事?”
他總覺得今天縣令大人派來的人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派的人過來可都是恭恭敬敬的,今天來的人,語言神态都十分的不耐。
“不可能,我都還沒有收到消息,他不可能知道的。”
王員外背着手在廳裏來來回回走了幾步,“不管怎麽樣,我還是得去看看,以後錢莊再開還要指望他呢,這邊的事就交給了,一有消息馬上派人給我送過來。”
“是,老爺。”
王員外喜歡派頭,他覺得出門乘馬車好像不太能吸引人的目光,所以每回去縣裏他都用的是轎子。
轎子的速度顯然不是馬車能比的,等到他的轎子晃到縣衙的時候,縣令的怒氣已經達到了頂峰。
見到他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罵。
“你說說你,往日再怎麽胡來,我都能幫你兜着,現在倒好了什麽能惹不能惹的人你都敢去招惹,那回春堂也是你能動的?你那錢莊出事也隻怪你自己,你把怨氣撒在别人回春堂身上,你知不知道别人什麽背景,别說是你,就算是再來十個我都惹不起!”
縣令越想越氣憤,剛剛端起來的杯子就砸在了王員外的腳邊。
“你現在就念着菩薩保佑你,回春堂不跟你計較,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什,什麽,姐夫,你不要吓我啊。”
王員外被縣令這一番話吓到不行,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又折了。
“那回春堂不就是一個家普通的醫館嗎,怎麽會讓姐夫你這麽害怕,這事您也不早說,早說我就不把回春堂牽扯進去,直接去弄那個死丫頭就好了。”
“呵~”
縣令被他氣笑了,“你現在還怪上我了啊,我告訴你,你趕緊回去想想怎麽補救,或許還來得及。”
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能力所能及的範圍。
王員外這會兒才真的感覺事情大條了,“姐夫,姐夫,您别這樣啊,您給我出個主意,幫幫我。”
“我能幫你的都已經幫了,再幫你,别說是升官了,我頭頂上這頂烏紗帽也是難保。”
王員外頓時癱倒。
縣令讓人把他又擡了回去,當天晚上,縣令也不回房,直接在書房裏對付了一晚上,他家夫人幾次過來他都沒理會,看到她又在那裏哭哭啼啼,他沒好氣的把人給臭罵了一頓。
要不是她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弟弟,他現在哪裏會這樣焦心,她絲毫不體諒就算了,竟然還在爲她那個弟弟跟他埋怨,他當初怎麽就看上了她這樣一個人。
除了家裏有些銀子之外,其他什麽都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