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想要我去給你弄奶牛回來吧!”
鄭掌櫃猛然反應過來,驚詫的看着宋晨,“那奶牛是可不是我們大戎的,要從别的國家把奶牛弄進來,不是件容易的事,與他國私下通商,被朝廷知道了那可是要殺頭的!”
宋晨知道鄭掌櫃不是在危言聳聽,她既然是想要把奶牛引進來,就不是一頭兩頭能解決問題的,數量一大必定引起官府的注意。
“這件事還真是要勞煩你幫忙走一趟,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她跟鄭掌櫃一起去邊境是最好的辦法,她有空間,多少奶牛都能裝得回來,等到蒼修玄回來,她再找他幫個忙,奶牛就能過明路了。
“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聽到宋晨要一起去,鄭掌櫃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我必須去,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我們盡快出發,嫂子和孩子你也不用再重新安排,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就讓她們搬去我家住,她們初來乍到沒有你肯定不習慣,在我家住着也個照應,你也能放心一些。”
鄭掌櫃原本不想麻煩宋晨,現在他和尚巧都答應了要幫宋晨做事,這事都還沒開始做,就先麻煩上人家了,不是很好,但是一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他還真是有些不放心。
他擔心他一不在家,就有人過來找她們母女兩的麻煩。
“那行,我跟尚巧商量下,看什麽時候把她們送過去,然後我們就出發,不過我還是勸一下你,邊境真的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有分寸的。”
宋晨心裏比鄭掌櫃更清楚,蒼修玄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宋晨能猜到十有八九跟邊境有關,之前她已經趕制了一批止血丸給他。
今早她趕着送過來的那一包袱的東西,裏面大部分也是一些急救的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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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關村,宋晨把自己身上的銀子都算了一遍,差不多還有三千兩,她娘那裏還有二千兩左右。
明天還有一批貨要出,到時候出門她帶五千兩應該差不多了。
第二天,崔掌櫃又是親自過來拉貨。
自從新招了一批人之後,每次出貨都是翻倍的量了,這讓崔掌櫃相當的高興,宋晨每次看到他好像都能感覺到他臉上的褶子又多了些。
全都是笑出來的。
不過今天崔掌櫃來了之後,臉色跟以往相比有些不太對勁,趁着裝貨的時候,他把宋晨拉到了一邊。
“宋姑娘,今天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路上有些不太對勁。”
崔掌櫃每次來,都是會帶上藥材,在作坊裏把藥材卸車之後重新裝上中成藥回去,這條路他們一個月要走上好幾趟,已經十分的熟悉了。
但是今天他直覺路上有情況。
宋晨幾乎下意識的就想到了王員外,轉頭看了眼崔掌櫃帶過來的人,這樣乍一眼看去,都是一些最普通的夥計。
“崔掌櫃,你帶過來的這些人,能用嗎?”
“宋姑娘這是何意,難道真的出事了?”崔掌櫃一驚,“我這些人,都是練家子,個頂個的能用,宋姑娘有需要就說一聲,我全給你留下。”
“不是我需要,是你需要。”宋晨搖搖頭,“我估計你察覺到的不對是确有其事的,你還記得天成錢莊的事嗎?那天成錢莊的王員外對我懷恨在心,前兩日在鎮上的時候他還找了些人當街找我麻煩,最後被我打了一頓。”
“你的意思是,他盯上了你。”崔掌櫃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不是盯上了我,是盯上了我們,天成錢莊關門,你們回春堂也是功不可沒的,雖然你們是從上京來的回春堂,可王員外肯定感覺你們壓不下他這條地頭蛇,他對我們之間有生意往來的事情肯定謀劃了許久,我是建議,今天先不要把中成藥拉回去。”
崔掌櫃之前對宋晨說的王員外也不算有多了解,但是後面天成錢莊被大主子新開的錢莊取而代之之後,他倒是好好的去了解過他這個人。
按照宋晨的分析,那個王員外這會兒肯定是安排了人埋伏在路上,就等着給他們一點顔色瞧瞧。
中成藥現在從宋晨這裏拉走的時候都還是用罐子裝着,糯米紙封口,小包裝都是把藥送到各個鋪子裏讓他們自己去包裝的。
假如路上真的有人埋伏,那他們的目标十有八九就是他們的貨。
“行,我聽姑娘的,今天就先不把貨拉回去,我去找你哥裝一批空壇子。”
“空壇子不行,重量不夠。”宋晨否決,“還是在壇子裏裝滿水吧,以假亂真,總是要做得真一些才行的。”
“行,就按你說的辦!”
崔掌櫃點頭,對宋晨他是真心服氣的。
車隊跟往常一樣從北關村出發,崔掌櫃全程都警戒着。
看着崔掌櫃他們離開了北關村,宋晨帶着從海和問萍悄悄的跟在了後面。
車隊如從前一樣的平穩開進,但是崔掌櫃帶來的幾個夥計心中已經有所警惕。
直到進入一段空無人煙的路上,平靜不再。
忽然間兩邊的樹叢裏跳出一群人來,一個個手持明晃晃的大刀,“站住!從老子地盤上過,不打算給老子孝敬點就想走?”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人惡狠狠的攔在了崔掌櫃他們回鎮的必經之路上。
崔掌櫃垂着眼皮,眼裏是翻湧的殺氣。
隻不過等到他擡頭的時候,已經又被另外一種眼神替代。
他看向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目光微微帶着些害怕,卻好像更多的是在逞強,“你,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怎麽會是你們的地盤,我們是回春堂的人。”
“回春堂。”
絡腮胡子冷笑一聲,“你們要不是回春堂的人,老子還不找呢,你們回春堂有的是銀子,拿點給老子應該沒什麽不行吧。”
崔掌櫃心中冷笑,這麽蠢的毛賊,世上少見,這麽輕松就詐出來了。
不過那些人蠢歸蠢,卻也十分的忠心,确認了車隊是回春堂之後,爲首的那個人就打出一個手勢,很快他帶過來的人就四散開來。
目标明顯就是馬車上的貨。
砍斷馬車車架,車上裝着的那些瓷壇就不受控制的往低處滑去,一番碰撞之後應聲而裂。
車上,地上到處都是陶罐的碎片。
“老大,不是說這裏面裝的都是現在他們回春堂賣得很好的那什麽中成藥,怎麽全是水?”
看着壇子裏流出來的水,這些人全都驚呆了。
爲首的那人也是緊緊皺起了眉頭,回春堂的這個車隊他們已經盯了好幾次了,每次他們都是從鎮上出發,裝滿了藥材送到北關村,然後再裝一車壇子回來。
壇子裏面裝的東西他們也是看到回春堂的夥計卸車然後送進藥鋪,一包包的裝好賣給老百姓。
那麽一小包就幾十文。
上面給他的命令是要把這些東西全毀了,再把事情推到宋晨頭上,讓回春堂的人以爲他們是受了宋晨的連累。
原本他還打算悄悄的留下一點藥倒騰出去換銀子,卻怎麽都沒想到這裏面竟然裝的全部都是水!
裝這麽多的水,讓他怎麽交差啊,怎麽換銀子。
“兄弟們,給我把這些人往死裏打。”絡腮胡子惱羞成怒,提着刀就沖着崔掌櫃沖了過去。
崔掌櫃靈活的往旁邊一閃,避開了絡腮胡子的一個猛攻,随後又見他飛起一腳,絡腮胡子就被他打趴了。
躲在暗處的宋晨被崔掌櫃這一腳驚呆了,原來是個隐藏的高手啊,難怪他能察覺到路上有不對勁。
“我們這一趟算是白來。”宋晨無奈的聳聳肩。
問萍心中偷笑,“我原以爲姑娘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姑娘是打算過來幫忙,早知這樣我就提醒姑娘了,前主子手下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的,崔掌櫃是個高手。”
“你就這樣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你的前主子,往後是不是也打算這樣出賣我啊。”宋晨聽到問萍一點都沒顧及她,洩了崔掌櫃的底,笑着問她。
她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她會把他們留下來就是相信他們的。
卻沒想到問萍聽完她這個玩笑話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問萍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認了姑娘當主子就絕對不會背叛姑娘,前主子給我們下的最後一道命令就是要一生終于姑娘,與姑娘相處這段日子,我們才明白前主子爲何要下這樣的命令,我問萍發誓,如果有朝一日我背叛了姑娘,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你,你這是幹什麽……”
宋晨嘴角抽了抽,“我就是開個玩笑,如果不相信你們,不會把你們留下。”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蒼修玄把人送過來之前還最後下了這樣一個命令。
如此想來,她好像占了他不少便宜。
那以後還是好好幫他多賺些銀子吧,如果真是她猜測的那樣,蒼修玄未來的路上,必定是需要不少的銀子支撐。
好在,來到這個時代,賺錢于她來說并不是什麽有難度的事情。
随便拎一一個出來,都能賺得盆滿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