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外婆就開始在廚房忙活起來了,等到宋王氏起床準備給一家人準備早飯的時候她娘早就已經把早飯端上桌了。
“娘,您這是當真呢。”宋王氏想起昨天她娘說的話,不由得有些不高興。
她娘看她這個樣子,嘿嘿笑了兩聲,“那肯定是要當真的,難不成娘真在這裏白吃白住啊,這是你家又不是娘的家。”
“那我回去不也是白吃白住。”宋王氏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那可不一樣,那是你娘家,你自己也說了是回去,回自家怎麽就是白吃白住了。”
“您,您這是不講道理,反正往後這些事您就不要做了,家裏還有我。”宋王氏說不過她娘,隻能直接提要求。
宋晨在外面聽着兩人的對話,隻覺得好笑,沒想到老太太的腦子轉得還挺快的。
吃完飯,宋晨就開始給王狗剩針灸。
看着宋晨打開的盒子裏是一排排的長針,宋大山他們都被吓了一跳。
“小晨,你這是做什麽用的啊。”
蒼修玄都不知道的針灸,宋大山他們更是不知道了。
銀針拿出來,宋晨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沉聲的說了兩個字:“針灸。”
她們還想再問什麽,宋晨已經将第一根針紮進了王狗剩的身體裏,宋河被吓得直接閉上了眼睛,外婆的一雙手也是緊緊的攥在了一起。
被銀針紮的王狗剩隻覺得自己背上刺痛,緊接着就是酸脹。
家人的反應宋晨都看在眼裏,但是這個時候她不會去解釋,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等看到實實在在的效果她們就不會這樣了。
不多時,王狗剩身上就插了不少銀針,就連兩個手的手腕上都分别插上了一根。
每過一盞茶的時間,宋晨運針一次。
半刻鍾後宋晨将王狗剩身上的銀針全部拔下來,她在爲銀針消毒的時候,外婆他們紛紛上前詢問他的感覺。
宋王氏聽到聲音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小晨,這第一次治療怎麽樣?”
她是人婦,宋晨就沒讓她進來。
宋晨一根根地擦幹淨銀針,“娘這話應該要問舅舅,不是問我。”
宋王氏看着宋晨手上的銀子,不自覺地渾身一僵,“你拿這麽多針幹嘛?”
“針灸。”宋晨依舊隻說了這兩個字。
跟王狗剩針灸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她現在有點不想說話。
宋王氏也看到了她臉色不太好,便沒再多問她,轉而走到了王狗剩的身邊,“弟,你感覺怎麽樣?”
這個問題,宋王氏不是第一個問了,在這之前王狗剩都沒有回答,宋晨在跟他針灸的時候他其實是有不少感覺的,一開始的疼,後面的酸痛,到最後面的輕松。
針拔下來,就覺得身上暖暖的。
“姐,我感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那就好,那就好。”這話宋王氏聽了一連說了兩句那就好。
一句是爲弟弟的身體,一句是爲女兒。
她也不想女兒一番白費功夫。
外婆緊張的心情也瞬間得到了疏解,“晨丫頭這針紮得還真有用,他往常都是覺得身上發冷的,現在竟然會覺得暖和了。”
“針灸需要持續一段時間,我再去寫個方子出來讓我哥拿去回春堂拿藥。”
一聽到回春堂,王狗剩和外婆的臉色都變了變,回春堂他們去過,診金貴,藥也貴。
但是眼下針灸有用了,藥肯定是要吃的,外婆連忙把外公走的時候留下來的銀子拿出來給宋河。
“小河,給你抓藥。”
“外婆,您這是幹什麽。”宋河不收。
“收下吧,這是應該的,你們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外婆,雖然不是大風刮來的,可他是我舅舅,是我娘唯一的弟弟,您非要分得這麽清楚的話,豈不是要連我的診金也給了?我先前幫鎮上一位貴人看病,别人可是光診金就給了一百兩呢。”
“這……”
“外婆,這銀子您收着,留着給我舅舅娶舅媽。”宋河笑着把銀子還給了外婆。
外婆和王狗剩都知道宋晨說那些話不是真的跟他們要診金的意思,這會兒被宋河這句話一說,大家都跟着笑了起來。
休息了一下後,宋晨就出門去了制藥作坊那邊。
差不多過去了一個月,作坊也差不多要完工了,按照蒼修玄讓人送過來的信,她要的設備這兩天應該也就要到了。
她要開始招工了。
想到這裏,宋晨又去了林茂豐家裏一趟。
把自己的來意說給林茂豐之後,林茂豐便沉默了好一陣,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制藥作坊裏面用的人,一定是要品行端正,老實肯幹的,這個人選,我還是得仔細斟酌一下。”
這件事,林茂豐不敢馬虎。
“人您就幫我把關吧,男女都行。”宋晨自然是相信他的,不然也不會過來找他,“對了,我上次跟您說的地怎麽樣了?”
“嗨~你瞧瞧我,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你要的地我們村還真是沒有這麽大面積的,我連别的村都去看了,上等的良田出售的少,你要不要考慮下荒地,我們村倒是有這麽大的。”
林茂豐也覺得奇怪,往年這種地還沒這麽難尋,今年見了鬼一樣,附近幾個村子裏都沒有。
“沒想到有銀子了,買地也難,那有多少先買多少吧,荒地我再考慮考慮。”宋晨覺得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到底打不打仗,如果真打起來,那些鄉紳應該會跑不少吧。
從林茂豐家一出來,宋晨就看到前面圍了不少人,她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但是耳朵特别好,她仿佛聽到了她的名字。
擠進人群裏一看,宋李氏跌坐在人群裏抱着宋明不停地掉眼淚,頭發被抓得雜亂不堪,一邊臉上還有幾個手指印。
而另外一頭,是宋周氏尖酸刻薄的嘴臉。
隻見她指着宋李氏不停地在罵,“你這個下賤的娼婦,我家老四走了一年不到你就忍不住找野男人啊,你這是要把我兒子氣得從棺材裏爬出來找你啊!”
宋周氏罵一會兒又往一旁被打翻的籃子看一會兒,真是糟心的東西,這麽好的菜就被這樣翻在地上了,這讓她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還這麽撿起來吃。
因爲那肉,宋周氏越想越氣,幾個大步上前就開始再次撕扯起宋李氏。
宋明用力地從宋李氏懷裏掙脫出來,一把推開宋周氏,“這明明就是宋晨送過來給我們的,你爲什麽要誣蔑我娘,我爹死了,我娘也要死了,你是想讓我也死嗎?”
宋明死死地瞪着宋周氏,眼裏滿是仇恨。
剛剛他娘抱着他跟他說了好幾遍,她活不下去了。
她娘會這樣想,都是這個老太婆逼的!
他還記得,爹死的那天就是被爺爺叫出去的。
宋周氏沒想到宋明會突然有這樣的反應,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的身體,一個箭步沖過來對着宋明就是一巴掌。
“你這個死白眼狼,我是你奶,你連我都敢推,死兔崽子,你娘就是不守婦道,勾搭了野男人過來,還說什麽是宋晨那個死丫頭送的,那個死丫頭恨死老宋家的人了,還會送吃的給你?”
宋明被打翻,頭磕在了地上的石頭上,頓時流了血。
可是宋周氏的話讓他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點都不在乎頭上在流血,“我娘沒有,我娘就是沒有!”
宋李氏連忙把他拉回來,用袖子幫他擦掉頭上的血,“明兒,别說了,是娘對不起你,娘沒用,往後你一個人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娘……”
“你留他一個人在世上,他要這麽好好的,難不成你還認爲這個老虞婆在你死後還會照顧宋明?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宋晨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宋李氏母子的身邊,從空間裏拿出一些三七粉灑在宋明的頭上。
宋李氏被宋晨的話說得心更涼了,“你讓我還怎麽活,日子苦點累點不要緊,可她當着這麽多人誣蔑我,我哪裏還有臉活下去。”
“你既然知道她是誣蔑你,爲何你就不能力證自己的清白?女子本弱,爲母則剛,你的兒子已經失去了父親,如果再沒有了你,他注定隻能凄慘過一生,并且還不知道他這一生能有多長。”
宋明今天的表現再次讓宋晨刮目相看,所以她願意多說幾句。
宋周氏看到宋晨來,整個人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兩步,跟宋晨幾次三番的交手,她都是以失敗告終,每次都吃了大虧,對宋晨她内心是畏懼的。
但是宋晨的話卻又讓她心裏極度地不平衡。
“你說這些東西是你送給他們的,你爲什麽要送給他們,你不是最恨我們老宋家的人嗎?再說你就算是要送,那也該是送給他們,而是應該要送給我和你爺爺!”
“呵~可笑!”宋晨輕蔑的笑了一聲。
“你也知道我最恨你們,那哪裏還有什麽爺爺奶奶?我的東西我想送給誰就送給誰,大家夥兒都看看,這地上被打翻的菜是不是我們家昨兒個酒席上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