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猛然竄入宋晨的耳中,當下眉頭便皺得不成樣子。
這些話……他們是怎麽說出口的?
不過很快她又冷靜下來,拉着蒼修玄去到議論得最起勁的那群人中間。
“我們去看看到底是什麽人在散播這些言論。”
“小心些,跟在我身後。”
蒼修玄蹙眉看向人群,小心的護着宋晨。
這會兒,圍觀的人已經很多了,宋晨和蒼修玄好不容易才擠到了中間。
此時,裏面一個穿着粗樸短褂的男子正在高談闊論。
“要說我啊,咱們這皇上,的确是仁君,可這天災又作何解釋呢?這可是天罰呢,天罰!”
“從古至今,若非有違背天理的事情發生,又怎麽降下天罰呢?此事……估計還是跟上頭有關。”
男子說話的時候,還擡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很快,也有其他的人應和,“罪己诏,皇上怕是真的要下了,否則不足以平撫上天的怒氣啊!”
“黎明蒼生之禍啊!”
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在暗指蒼慕琛爲君不仁,所以才導緻了天罰。
人,總是有一種随大流的特性,即便是京城的這些百姓并未因爲這次天災受到多少影響,可現在聽到别人這樣一煽動,就真的點頭附和了起來。
“看來,還真是這樣的,那這可怎麽辦啊,萬一……萬一這災禍蔓延到京城來了可如何是好啊。”
“啊!!!真的會到京城來嗎?我們……我們也會遭遇天災?”
有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人一聽到這話頓時就慌了,随後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傳了出去。
京城即将迎來天災,必須要有皇上下罪己诏才能避免。
宋晨和蒼修玄聽到這些嘴角噙着冷笑/
方才傳播謠言的那幾個人她都看清楚了,雖然那些人穿着粗樸斷褂,可面上卻不是貧苦百姓的表現。
蒼修玄還仔細觀察了他們的手,“虎口有繭,是常年握刀劍留下來的。”
這些種種迹象表明,他們并非是京城中的尋常百姓。
十有八九,是敵國,外族的奸細。
想要趁着這個時候動搖大戎的民心。
“諸位怕是這些年日子過得太舒坦了,竟然還多了這麽多的心思在這裏散播謠言!”
宋晨冷冷的走到人群最中央,沉聲開口。
蒼修玄雖沒開口,可他卻一直都跟在宋晨的身後,同樣寒着一張臉,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兩人此刻是站在統一立場的。
他們的表情和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勢,無一例外的不在表明他們對這些人的言論有多麽的憤怒。
今日的兩人同樣未用真面目示人,但從他們二人的氣度和他們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來二人非富即貴,并非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能開罪得起的。
方才還說得熱火朝天的人這會兒都紛紛閉上了嘴,甚至有些剛剛說得興奮了的人,且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大逆不道的人這會兒已經在悄然的往後退了。
兩人絲毫沒有注意那些人,不過就是一些口嗨的人罷了,他們需要做的是遏制住源頭。
兩人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在人群中掃了一眼,最後鎖定在了那幾個煽動者身上。
那幾個人被兩人盯上,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借着人群就想要逃竄,卻不想蒼修玄直接出手,将那幾個人一個個的拎了回來,重重地丢在人群中央。
一共四人,他們先前隐藏在人群中不同的位置,一唱一和的煽動着人群。
蒼修玄這樣迅速的将幾人都抓了出來,砸成一堆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慌了。
“你,你幹什麽,當街打人嗎?就算是你身份不凡,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吧,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
蒼修玄冷笑,“大戎的王法那是對大戎子民的,一個敵國奸細還敢在這裏說王法?”
“什麽!奸細!”
“敵國奸細!”
四周的百姓一聽到蒼修玄這話,頓時都吓得倒吸一口涼氣,最中央的百姓更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看向周圍那四個人的眼神都變得嚴肅。
自己國家的人吐槽那是一回事,敵國奸細那又是一回事了。
他們即便是再大字不識一個,國仇家恨還是知道的。
那四個人一見這情況就知道自己的任務失敗了,可他們做了這麽多的努力,怎麽都是不甘心的。
看着那些百姓的變化,他們也還是決定再做一下垂死的掙紮。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敵國奸細,我們是大戎百姓,不是什麽敵國奸細!你别污蔑人!”
“對,我們就是大戎百姓,這是我們的身份戶籍,你仔細看清楚!”
其中一人掙紮着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将裏面的東西展示給衆人看。
卻不想,蒼修玄看到這個東西之後笑容更冷了。
“呵~身份戶籍,你問問周圍這些人,誰一天到晚将戶籍文書随身攜帶的?”
原本看到戶籍已經相信了他們是大戎百姓的人們這會兒聽到蒼修玄這樣說,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
戶籍文書是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離開京城去到各個城池都是要用的,這樣重要的東西他們都是仔細的放在家裏存放的,誰都不敢這樣随身攜帶。
眼下這幾個人将會将戶籍文書随身攜帶着實有些奇怪。
隻是他們又想不明白奇怪之處。
但是很快,宋晨就爲他們解惑了。
“你們的戶籍文書之所以随身攜帶,就是爲了随時随地的向人證明你們的确是大戎百姓,你們想着用最有力的證明來證明你們的身份,這不明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我沒有!”
“我就是大戎子民!”
那人梗着脖子狡辯。
蒼修玄卻已經沒有再跟他廢話,對着空中做了個手勢,很快就有一個其貌不揚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主子!”
“将戶部侍郎帶來,讓他親自驗證一下這個戶籍文書的真假!”
“是,主子!”
男人領命離去,人群卻再次沸騰了起來。
那四個人也終于不再狡辯,四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