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不理解,自己一向籍籍無名,更加談不上得罪渤海王,爲何會被會渤海王記名?
至于說名氣傳到渤海王那,那就更加是無稽之談了,他所謂的名氣,也隻在軍中,像他這等沒什麽出身的武将,頗受蔡瑁怠慢,什麽髒活累活,危險的任務,都是他們來做,今夜出現在這裏,便是證明。
原本打算随風而散的魏延,不由得駐足下來,回神看着文醜道:“渤海王,如何知我?”
這個困惑,文醜也有,不過他勉強能猜到,主公将黃忠留在了長沙,而且黃忠之名,文醜也是知道的,加上剛剛交手,文醜對魏延的實力也有了認可,所以勉強可以猜到,主公是看上了魏延,欲行招攬。
“爲何知你,俺可不知,不過我家主公選賢任能,從不看出身,想必是知道你有幾分本事,故而惜才。”
魏延愣了愣,文醜該不會是在诓騙他吧。
看魏延在聽着,文醜又道:“魏延,俺若是你,便棄暗投明,追随大王,爲漢室江山,建功立業!”
“某追随劉景升,亦是爲漢室江山效力。”魏延道。
“得了吧,劉表與蔡瑁等人爲伍,簡直是辱沒了漢室宗親之名,他若不撥亂反正,我主定不容他,今日俺不攔你,你好生考慮考慮。”文醜道。
魏延未回話,徑自調轉馬頭,消失在夜色之中。
文醜回到陣前,顔良好奇問:“說什麽呢?你認得此人?”
“此人是乃是魏延,主公名單上的人。”
“今夜之戰,被派出城,幾乎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可見他在蔡瑁眼中,并不得用,而他明知江陵有難,卻自行離開,可見對蔡瑁,也不待見。”
“暫且擱置,明日再将此事報給主公,今夜,便助趙将軍将這江陵城拿下!”顔良望着城頭點點火光,數道。
——
血紅色的太陽冉冉升起,劉擎一睜開眼,便得到了不少信息。
主公麾下趙雲擊殺了【邢道榮】
收益:耐力+0.82,當前耐力92.82。
主公麾下趙雲擊殺了【陳應】
收益:武力+0.72,當前武力已達極值(100/100),不在獲得加成。
主公麾下趙雲擊殺了【劉度】
收益:魅力+0.66,當前魅力:82.21。
劉擎發現,沒有蔡瑁,也不知道他是逃走了,還是生擒了,劉擎估計多半是後者。
劉擎步出帳外,沐浴晨曦,東面一片朝霞,紅透了半邊天。
“看來昨夜是一場浴血之戰。”劉擎歎到。
典韋好奇問:“主公,何處的戰鬥?”
“自然是江陵。”
“難道子龍真的攻江陵去了?”
“應該是吧。”劉擎正說間,郭嘉也過來了。
“主公今日起得甚早。”郭嘉道。
劉擎轉頭對典韋道:“下令開拔,早日趕至襄陽。”
郭嘉一聽,覺得事有蹊跷,“主公,難道江陵已經……”
劉擎笑而不語。
郭嘉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這怎麽可能,短短一日,江陵堅城,就算是趙雲,也不可能一日攻下。
除非……
郭嘉突然想到了汝陽。
作爲袁紹的大本營,也是一夜功夫,便攻入城中。
江陵城中,已經有主公預設的暗棋了。
郭嘉看着輕描淡寫帶過的話,不由覺得主公愈發深不可測起來,先前說攻江陵,郭嘉甚至以爲是戲言,沒想到趙雲真的去了,更沒想到,主公竟然開拔了,說明趙雲,得手了!
江陵城,荊州主戰派的大本營,一夜之間,便淪陷了。
看來主公的計劃,可以順利的進行下一步了,也難怪主公急不可耐,畢竟這一步,可已經念想了數年了。
郭嘉也學着劉擎的樣子,眺望天邊,此時看到的,不是血紅,而是金燦燦。
——
江陵失守的消息,比渤海王進軍的速度快上許多,先到了襄陽,襄陽頓時炸開了鍋。
特别主戰派,江陵失守,可以說将他們最後一絲底氣,也給打沒了。
即便劉表早有預料蔡瑁會失敗,但也萬萬沒想到,蔡瑁敗得如此快,如此徹底。
召集了數郡力量防守的江陵城,竟然一夜之間,便失守了,數位武将戰死,其中還包括零陵太守劉度,蔡瑁失去蹤迹。
劉表當即命人去叫請蒯氏兄弟,一是試探蒯氏的戰和抉擇是否有轉變,二是想讓兩人籌謀籌謀下一步行動。
蒯氏兄弟很快出現在劉表府中,而且兩人也已經得知江陵失守的消息了。
“主公,江陵數萬大軍,如今不知如何,而渤海王洶洶而來,應當召集整個荊州的兵馬,來阻止其前進。”蒯越道,他的主戰想法,似乎沒有動搖。
蒯良也擇機發言:“主公,事到如今,戰者敗,和者存,當務之急,是派使者,前去迎接渤海王,以免襄陽如江陵一般,陷入血與火的境地。”
“子柔,如若不戰,難道要生生等着被劉擎吞并嗎?”
“異度,渤海王并非濫殺之人,隻要我們配合其新政,他會寬恕我等的。”蒯良道。
“配合?那我蒯氏數代經營,将毀于一旦,即便苟活一世,我等又有何臉面去見列祖列宗?”蒯越質問道。
蒯良沉默片刻,沒有應話,心中卻道:若是人沒了,蒯氏才是真的要完了。
“好了好了,異度,江陵之守,實屬猝不及防,可以見得,以渤海王之實力,襄陽城亦無法阻擋他的大軍。”劉表說着,看向蒯越,接着道:“襄陽難得繁華,若是發生戰亂,乃表之罪也!”
蒯越一時摸不準劉表到底是何意,但自己的兄弟,蒯子柔,胳膊肘子已經拐向渤海王那一邊了,這是一定的。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劉擎的用意,也沒有實現。
嗐,早知道就叫蒯良一人了。
劉表歎了一口氣,默默從袖中掏出一信,靜靜注視起來。
信的内容,他已經知道了,這是渤海王給他的第三封信,也是告訴他,最後一步怎麽走的信,他要做的,便是跟催渤海王。
“樊城之約。”劉表喃喃。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劉表心情極爲忐忑,随着渤海王的兵馬越來越近,襄陽城中也開始人心惶惶了起來,所幸渤海王名聲是出奇的好,城中還有不少百姓,都期待渤海王的到來,特别那些被豪強所欺淩過的百姓,劉表與他們沆瀣一氣,自然是做不了主了。
襄陽城中,漸漸形成了一股迎接渤海王的潮流,消息傳到劉表這裏,劉表也很是無奈。
五月底,所有的等待都得到了應證,期待的,擔憂的,恐懼的。
渤海王,真的兵臨襄陽了。
劉擎并未入城,而是第一時間邀約劉表出城一叙。
劉表自知對劉擎已經打開心扉,便也未作提防,在一片攔阻聲中,帶着區區數人,前來赴約了。
劉擎瞧着劉表的樣貌,這個時候的劉表,可謂是如日中天的年紀,若沒有劉擎,他還能和荊州豪強周旋很久,然後再過個一二十年……
“景升兄,久聞大名,今日終于得見!”劉擎表示,久聞是前世就開始聞了,作爲一方諸侯,也算的上大名二字了。
劉表一愣,這不是自己的開場白麽,怎麽被渤海王先搶了?
“君正賢弟,該久仰大名的,是愚兄才對!”
劉擎上前,伸手拍了拍劉表的肩頭,舉止十分親近,笑道:“自黃巾之亂始,漢室曆經黃巾起義,外族侵略,袁氏篡逆,我這一路走來,可算走到頭了,荊州在景升兄的治理下,雖說富足比不上本王的冀州,但勝在太平,尤爲難得!”
劉擎一邊誇劉表,一邊還順帶誇了自己。
劉表陪笑道:“世人誰不知渤海王爲漢室社稷,奔走征戰,數年未止,愚兄區區能耐,怎敢與賢弟相比。”
劉擎開門見山,問道:“景升兄,這幾日,考慮的如何了?”
劉擎所言,正是樊城之約,劉表沉默數息,沒有回答,而是點點頭。
換言之:“劉表接受了!”
劉擎欣然一笑,笑得十分真摯。
“走,随我四處走走,看看我這橫掃天下的無敵之師。”
劉擎熱情的拉着劉表,劉表何嘗不知,自己雖然答應了,但劉擎大軍撤走之後,難免會後悔,所以他是要給自己一個深刻的印象。
這是耀武揚威,警告自己,不要和渤海王耍花招。
劉表答應的幹脆,劉擎大軍也離開的幹脆,當然,不是真正的離開。
甘甯周泰的水軍已經在漢水接應,送劉擎大軍慢慢渡江,漢水北岸,便是樊城,此事,賈诩正在樊城待命。
劉擎兵臨城下,劉表出城一趟,随後劉擎大軍開始北渡,有人說是劉表已經向渤海王獻誠,也有人到底是漢室一家親,渤海王來襄陽,隻是讨伐孫策之後,班師回雒陽路過此地。
用十萬兵馬來路過,這個思路也是很清新脫俗的。
不過最主流的聲音,還是渤海王與劉表有一個約定。
這個約定,傳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就跟真的一樣,傳到劉表耳中的時候,劉表都驚呆了,心想自己也沒有透露出去呀,連蒯良都沒有告訴。
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流言也越傳越淡,幾乎快被人忘記之時,突然,這個話題又被人炒熱了。
起因,便是樊城外那座即将竣工的高台,有心之人很容易想到之前的約定流言。
這種高台,一般都是重大活動時,才會出現,于是先前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再度火熱起來。
距離約定的時間,六月十六,也越來越近,劉表一江之隔,倒也不需要提前趕路。
——
樊城,與襄陽隔江相望,名義上算是襄陽的輔城,但實際上,他地處南陽,而襄陽,地處南郡。
此刻的樊城,卻是出奇的熱鬧,因爲劉擎大軍駐紮城外,而城中,亦有許多貴客。
有幽州牧劉虞,徐州牧劉備,揚州牧劉繇,還有好不容易渡過窮山惡水,艱辛跋涉而來的益州牧,劉焉。
幾人白日長長相伴,一起暢談天下之事,有時候即便晚上,也秉燭夜談,不過劉焉到底與劉擎不甚相熟,很少參與晚上的場子,加上他身上有舊傷,需要多休息。
六月十三,高台竣工,劉擎領着一衆宗親,前去參觀。
離得最近的劉表,反而遲遲未到。
“劉景升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君正你何不催他一催!”劉焉在衆人中算是資曆最老,也是最早擔任宗正的宗親,論輩分,比劉虞還要大一些。
劉擎笑笑:“我也未催你們呐,說起來,如今的荊州,局勢是最爲複雜的一處,景升兄公務纏身,可以理解。”
劉擎替他開脫。
幾人行至台上,向南眺望,是江面,向北眺望,是群山,視野開闊,心情也令人舒暢不少。
“還是南方錦繡呐,君郎兄,聽說蜀中富庶,日後我們做逆了,換換如何?”劉虞沖劉焉打趣道。
幾日相處下來,兩人仿佛回到了朝堂,昔日宦官外戚,輪流把持朝政,宗親曆來都是被排擠的對象,所以宗親之間的關系,沒有利益沖突的話,都是十分不錯的,劉虞當初接任劉焉的宗正,便是受劉焉推舉。
“哈哈,此事,你我可做不了主!”劉焉笑道,使了個眼色,看向劉擎,接着道:“你我兩個前任宗正,在渤海王面前,可不頂用!”
“君郎老兄說笑了,昔日漢室朝堂傾頹不堪,可是多虧諸位主持,如今天下稍加安定,我等一幹漢室宗親,也該爲社稷的未來思量思量了。”
劉焉沉默片刻,說道:“諸位該知,立牧之策,乃是焉向靈帝進言的,彼時黃巾餘亂不止,朝廷有心無力,各地豪強并起,皆欲瓜分權柄,若無法阻止權勢旁落,還不如暫交予宗親。”
劉焉掃過衆人,繼續道:“有人多了,有人少了,得不得說,多虧君正之功,将社稷匡扶正軌,焉深感欣慰,君正,請受我一拜!”
說着,劉焉對着劉擎躬身作揖。
衆人看着劉焉煞是認真,也十分認同他的話,在座的除了劉焉,本就是劉擎的人,便效仿起劉焉的動作,将劉擎圍在中間,一齊作揖。
“多虧君正之功,将社稷匡扶正軌,請受我等一拜!”
(求月票,推薦票支持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