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雲淡風輕的判了蕭建死刑。
“主公,留着蕭建,可換錢糧。”郭嘉及時提醒到。
劉擎轉念一想,這主意倒是不錯,望向沉默的田甫,問道:“田縣令,蕭建執掌琅琊數年,應該搜羅了不少錢糧财帛吧?”
“确有不少!”田甫拱手回道,又頓了頓,接着道:“大王,先前蕭氏主母便來尋過下官,令下官出手相救,這會,恐怕人還在縣府之中。”
“哦?還有這等事?那等什麽?奉孝,你去談。”劉擎直接将談判的事交給郭嘉。
别看郭嘉看這人畜無害的樣子,扒起皮來,下手可一點都不輕。
“主公放心,蕭建所爲,已處罰謀逆之罪,當誅全族,臣這便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郭嘉雲淡風輕的給蕭氏定了性,再望着田甫,“田縣令,帶路吧!”
撞着郭嘉銳利的眼神,田甫一陣心悸,直呼渤海王身旁,沒有一個等閑之輩。
什麽謀逆之罪,若這樣便算謀逆,那當今天下千百郡縣,有多少不是謀逆?
田甫自然看的清,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渤海王高舉社稷之旗,做他的對手,便是悖逆之徒。
郭嘉走來,劉擎百無聊賴的坐于書房之中,随手拿來一卷竹簡,随意翻看着,同時開口道:“典韋,我們離家多久了?”
“主公,已快三月,主公可是想念夫人了?”
能不想念家裏的溫柔鄉麽!
“要不……在城中耍耍?”典韋接上了下半句。
劉擎将竹簡一丢,指着門道:“奉孝去敲蕭氏的竹杠,你去鎮鎮場子!”
“喏!”典韋乖乖的離去了。
打發了典韋,書房之中安靜了下來。
轉眼又三月了,而且年已過半,青州後續雖然麻煩不小,但隻要熬過最近三月,等各地秋收之後,糧食便不會如此緊張了。
而當下,還是停止用兵,停一停手吧,徐州能得一郡國,并非劉擎征戰所得,完全是徐州的奇葩現狀造成的,蕭建割據于此,而糜竺一道邀請函,将劉擎邀至莒縣,蕭建老巢,對蕭建而言屬實有點降維打擊。
蕭建的武裝,不過是倚仗人數與兵器,而在渤海王真正的戰争殺器面前,這些兵士如同蝼蟻。
糜竺言以琅琊爲跳闆,再謀徐州,這一點,倒與劉擎的想法不謀而合,下半年糧食緊張,便少用兵好了,子所以說短則三月,長則半年,那是如果,如果劉擎一心擴張,自然是可以做到的。
接下來,便拜訪一番諸葛氏,再拜訪一下新嗣位的琅琊王劉容,說到底都是秀兒的後人,這琅琊,本王便代管了。
到了黃昏時分,郭嘉才回到書房,瞧着他榮光煥發的模樣,就像打了一場大勝仗。
“恭喜主公,這下發達了!”郭嘉笑道。
“哦?此話怎講?”
“那蕭氏倉庫錢帛糧草無數,而且蕭氏有田千頃,光奴仆就達數千人,據說還豢養了上萬的部曲,實難料到,區區一族,便能貪得無厭至此。”
“結果呢?”
郭嘉眼睛一亮,坐到劉擎跟前,道:“蕭氏一族,貶爲庶民,錢帛糧田,悉數沒收,同時,隻留給他們按人分配的基本用地,用以耕作,那蕭建,便饒他一命。”
“如此處置,甚好,将糧草等物資都運至青州。”
郭嘉點了點頭,再問:“主公,下一步,是否繼續進取徐州?”
“奉孝以爲呢?”
“主公,進兵琅琊,已是節外生枝,若子龍文遠兩軍長時間駐紮此地,糧草輸送,損耗不小。”
“看來你我看法一緻,再本王再進兵,文若該發書催還了。”
“主公莫怪文若,他好不容易囤點糧,如今還不夠主公消耗的。”
“恨不能一戰打至交州,結束這動亂之世,然本王如今雖坐擁四州之地,麾下兵馬數甚至比不上董卓,馬騰,袁紹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雖說兵不再多,若想以眼下之力擊敗他們,談何容易?”劉擎道。
郭嘉細細品品了主公的話,顯然,下午的時間,主公也沒閑着,而是思考了許多問題,所以現在才回提出這些問題。
“主公若離去,琅琊交給誰執掌,最爲妥帖?”
眼下主要幕僚皆有安排,已經擔當大任,“叫韓浩來吧。”
……
彭城,蕭建大敗的消息突然傳至,轉瞬之間,琅琊易手,令陶謙十分焦急,生怕渤海王趁勢進兵東海郡,如今糜氏在東海郡的防線鞏固不過剛剛開始,亟需時間。
陶謙一面催促糜竺,抓緊時間在各縣加固城防,另一邊,派人前往丹陽,擴大規模招募丹陽兵,條件開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好。
半年!
袁紹說隻要能堅持住半年,半年後,便能得到袁氏全力支持,陶謙不知袁氏這個全力支持到底全力到什麽程度,不過以袁氏的能量,過去,它的全力,支撐起了大漢半壁江山。
還不夠!必須争取時間。
陶謙思來想去,突然想到了笮融提的方案,不如命張闿,給渤海王找些麻煩,倘若事真的成了,那便是另一個故事了。
那個故事叫:渤海王入徐州平黃巾,被黃巾刺客暗殺。
此事若成,一切問題,皆可迎刃而解,而且,還可以趁機控制琅琊國,将之真正納入徐州治下。
陶謙想着想着,越想越豁然。
“來人,命張闿來見我!”
糜竺受命回到東海郡,先回了一趟本家朐縣。
朐縣位于東海之濱,海産特别豐盛,糜氏不僅經營海産,還與郡府一同經營海鹽場,獲利頗多。
聽得糜竺回來,家中也是歡騰異常,糜氏在徐州本就富甲一方,自從糜竺跟随陶謙之後,仕途通暢,糜氏地位更是水漲船高,說是徐州最有錢有勢的家族,亦不爲過。
聽得哥哥回來,糜芳與糜仁一同前來,糜竺上次離家,已是一年以前。
糜竺見了兩人,笑臉以對,權當回禮,然後攆開了糜芳,讓糜仁前去書房一叙。
糜芳一頭霧水,以前哥哥明明是和他更親的,有事也是與他商議,說女孩子懂什麽家國大事,怎麽這一次,徑直尋妹妹去了。
糜芳:我不理解。
書房之中,陳卷無數,檀木書架、桌案、乃至于休息用的卧榻,華美精貴,然而糜竺曾經喜愛無比的這些,此刻都有些失色。
糜竺望着出落得身姿窈窕的妹妹,大感滿意。
以前是覺得妹妹長得秀氣,自然是個美人胚子,如今不過一年未見,卻已有如此姿容,真可謂女大十八變,還好圓上了向渤海王誇下的海口。
若是長得寒碜,糜竺還真說不出口這個媒。
渤海王的後妃呢,那都是什麽人,蔡氏的蔡琰,才學卓著,容貌姣好;荀氏荀采,精通六藝,才色俱佳,還有陛下賜婚的貂蟬,那也是司徒之女,國色天香。
自己的妹妹拿什麽比?
除了賢惠,那便隻有萬貫家财了。
糜氏雖無顯赫的權勢,但依然可以充作妹妹堅強之後盾,令其在渤海王一種後妃之中,擡得起頭。
“兄長,發什麽愣?喚我來可有事交待?”糜仁催促道。
“啊仁,爲兄替你說了一門親事。”
糜仁一聽是這事,當即俏臉一紅,輕聲回道,聲音嬌滴。
“兄長,仁兒年紀尚小。”
“年已及笄,談何尚小,你放心,這門親事,乃是天下女子皆想的親事,你就偷着樂吧!”
糜仁心中忐忑,說是還小,但婚姻之事,女子曆來沒有做主的份,兄長既然提起,就要認真考慮了。
以糜氏在徐州的地位,聯姻對象自然不會是尋常之輩,多半是郡守國相家的子嗣,不過聽得兄長誇張的描述,糜仁也不由得被吊起了好奇心。
“兄長,說得這般厲害,是何人物?”
“你可有聽說,近來青州的風雲人物,是何人?”
青州的風雲人物?糜仁一想,青州的風雲人物,當屬孔融,英雄抗敵,爲國捐軀,隻不過,肯定不會是他。
除了孔融,平黃巾的,就屬濟南相曹操與平原相劉備了。
這兩位,都堪稱當世英才,曹操正值而立之年,劉備還要年輕一些,兩位都是娶親的大好年華,隻不過,世人都說曹操矮小眼小,儀表平庸,而劉備面如冠玉,儀表堂堂,兄長說的天下女子皆想嫁的人,自然就是俊朗男兒了。
“可是劉備劉玄德?”糜仁猜道。
糜竺一聽,眉頭一蹙,劉備?
劉備算什麽人物!
“不是,再猜!”糜竺也來了興緻,與妹妹調侃起來。
“不會是曹操曹阿瞞吧?”
糜竺聽了頓時不悅了,“曹阿瞞也是你叫的!”
“世人不都如此叫麽,我也是與自家哥哥說話才這般說的。”糜仁說着嬌俏一笑,妩媚動人。
“罷了罷了,小兒之見,諒你也不敢猜,伸手!”糜竺不耐煩道。
糜仁乖巧的伸出芊芊細手,糜竺在其手上比劃了兩字。
意識到第一個“渤”字時,糜仁還是一頭霧水,可當糜竺再寫出“海”字,糜仁不由得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鼻息。
“這……怎麽可能?”糜仁滿眼不可思議。
“你的消息太滞後了,渤海王已入主青州,百萬黃巾,望風而降,你說這算不算得風雲人物?”
“自然算得。”
“那你想不想嫁?”
被直白的一問,糜仁原本就泛紅的臉頰,變得沱紅,她低着頭,含羞低聲,以微不可聞的聲音道了一聲。
“想!”
言罷,便奪門而出,嬌羞難當。
糜竺看得直搖頭,妹妹長大了,卻也知羞了。
糜芳見得妹妹嬌羞逃出,招呼也沒跟他打便離開了,好奇的來到書屋之中。
“兄長,你怎麽妹妹了,爲何如此女兒狀?”
糜竺見糜芳來了,笑着示座。
“妹妹女兒狀,是因爲妹妹長大了,我給她說了一門親事。”
“哦?是何家世?”
糜竺一想,又突然想戲弄一下弟弟。
“劉氏。”
“劉氏?”糜芳若有所思,眉頭旋即舒展開來,“哦……是琅琊王劉容吧!”
琅琊王劉容剛剛嗣業,也算徐州的大事。
糜竺就知道他會猜琅琊王,得逞的笑着,搖了搖頭。
“那是琅琊王之弟劉邈?”
“非也非也!”
“總不是彭城王之子吧。”糜芳又猜道,顯然越猜越遠。
糜竺搖了搖頭,道:“啊芳,爲人當懷大志,謀大業,我就這麽一個妹妹,賢良淑德,豈能随意嫁予此些隻知落難而逃的落魄藩王?”
一猜再猜,皆猜不出,糜芳也不樂意了,“兄長快說,是何人物!”
糜竺伸手招了招,示意其貼過臉去,糜竺也前傾,輕輕道:“渤海王。”
“渤……渤海王?兄長,你可糊塗了?怎麽将妹妹嫁得如此遠……等等,你剛說是誰?”
渤海王?
那個并州牧,冠軍将軍,收降青州黃巾百萬的渤海王?
糜芳愣住了。
兄長這是做了什麽,如何能與這般人物搭上話,并且将妹妹嫁給他?
糜芳怎麽不太相信呢,将女兒或者妹妹嫁給渤海王的人,那是禦史,是司空,是司徒,是陛下。
兄長是何身份,不過陶謙帳下幕僚,爲如何能将妹妹嫁給渤海王。
糜芳靈光一閃,發現隻有一條可能——
定是将徐州都作爲嫁妝送出去了。
糜芳意味深長的品了品,毫無疑問,糜竺此舉,十分危險,哪怕走漏消息,都會給糜竺帶來許多麻煩,甚至滅頂之災。
糜芳認真的看着糜竺,道:“兄長,你可想好了?”
糜竺回道:“啊芳,我等出身并非士族,光光有财富,未必可行,需仰仗權勢!而士族未必看得起我等商賈出身,當今天下,豪強并起,蕭建不過琅琊土狗,卻能掌控一國,而縱觀天下最有權勢者,除了渤海王,還有誰?”
糜竺說着突然站起,似在宣告。
“我想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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