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何事發生?”袁紹頂着困惑,向顔良問道。
顯然顔良也被渤海王所表現出戰鬥力震懾到了,能如此輕易擊敗徐晃,換言之,就能輕易擊敗他顔良。
“渤海王抽出寶劍,一劍削斷了徐晃斧柄,徐晃敗了!”顔良将看到的細節三言兩語說出,但戰鬥時的那種驚險,雙方進攻時的不留餘力,即便沒有參加,也心驚肉跳。
“最終時刻,渤海王并未刺出那一槊,他赢得了戰鬥的勝利,也赢得了徐晃的忠誠。”顔良接着道。
袁紹望着那個場景,酸水苦水,不停的翻滾。
那可是媲美顔良文醜的大将之才!
劉擎貫劍回鞘,再一手将鐵槊插入地中,縱身下馬,來到徐晃跟前。
徐晃體格高大健碩,劉擎所見的人之中,也隻有典韋能與之一較高矮,難怪耐力如此出衆,這項屬性,幾乎是與體格成正比的,當然,劉擎這種挂逼除外。
“徐将軍快快請起,本王得徐将軍,如再添一條臂膀!”
恭喜主公收服武将【徐晃】
姓名:徐晃,字公明
品級:彪炳青史
耐力:93
武力:92
統率:88
智力:74
政治:48
魅力:73
特性:【沉着泰然】戰鬥中軍心不亂,不易受計謀幹擾,自身統率+3。
【長驅直入】擅長奔襲作戰,且己方軍隊士氣不易下降。
【斧王】自幼伐薪,斧頭使得出神入化,以大斧爲武器時,自身武力+2。
【豪傑】易與敵發生單挑,單挑時武力+2。
【築工】擅長布置陷進和攻防設施。
忠誠度:70%
收益:耐力+0.93,當前耐力72.43。
劉擎感受着暖流貫體,熱氣升騰,其實這是一種錯覺,實際上是因激戰導緻身體燥熱的表現。
上前扶起徐晃,見他足足比自己高了半頭,還是裹頭巾的前提下,若是戴上盔纓,恐怕直接高出一頭了。
“公明真可謂天生神力,我這手,還在發顫。”劉擎笑着,回到馬上,看徐晃依然站于原地,便再道:“公明上馬,随我來!”
徐晃有些發怔,渤海王下來扶了他一下,便算效忠了?直到劉擎呼喚,他才小跑着去拾起那柄斷斧,拿在手中,長斧變短斧,切口光滑平整,再度令徐晃詫異不已,渤海王那一劍,該是何等分量!
徐晃躍馬而上,跟着劉擎徐徐行進,一同袁紹一行人面前。
望着兩人兩騎就立于自己面前,袁紹感覺有些恍惚,方才還被人追殺狼狽逃竄,而渤海王來片刻之後,追殺自己之人,竟然成了渤海王的從屬,也就是片刻間,劉擎完成了協議,解決了追兵,赢得了二十萬石糧草。
此刻的袁紹,想的已經不是那二十萬石糧草的問題了,他所有的肉疼、震驚、不甘、錯愕,此時都化作了一個疑問——
爲什麽?
爲什麽渤海王能令黑山軍與白波軍望風而降?
若隻是黑山軍,有可能是渤海王在河内清剿他們時間久了,威名太盛,讓他們聞其名而降,可白波軍遠在河東郡,與渤海王并無交集,僅僅是武力降服,就能讓徐晃心甘情願的投效?
袁紹曾經還以将軍之位許他,他都無動于衷呢!
難道是渤海王的個人魅力?
袁紹突然想起,他去見渤海王之時,渤海王的簡帳中,有文書案牍,堆積如山,加上外界盛傳的仁德愛民之名,袁紹若有所思。
愛民之名,并非無中生有,袁紹心道。
“本初,此事已解,不如往李城一叙?”劉擎邀約道。
“渤海王盛情,紹心領之,隻是眼下境況,着實不便,還是先行一步吧!”
正這時,後方又傳來一陣馬蹄聲,袁紹如今似乎對這聲音特别敏感,連忙張望。
“主公!主公!”
是文醜與蔣奇,帶着殘兵殺出來了。
衆人皆被兩人目光吸引,兩人來到近處時,詫異的看着徐晃。
兩人冒出同一個念頭:他這麽會在這!
兩人到來,袁紹一言不發,隻是點頭示意,然後沖劉擎拱了拱手,便率人離去。
告别的話已經說過,就不必再說了。
劉擎一行目送着袁紹之軍離去,騎兵在前,後方殘兵步行,雖依舊稱得上浩浩蕩蕩,但後方之兵,士氣低落,疲乏不堪,低着頭,蔫了似的跟着。
郭嘉引馬上前,來到劉擎身旁。
“主公,袁軍雖還有不少兵馬,但士氣已崩,以張繡之勇,應該可以擋住,屆時,袁紹還要向主公求救一次。”郭嘉道。
“不會了,我已經下令張繡放行了。”劉擎淡淡道。
郭嘉張遼等人聞言皆望着劉擎,似乎不理解這種行爲,這也不是劉擎的處事風格。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劉擎說了一句老俗話。
當然,這僅僅是一個說辭,劉擎真正的目的,自然是别的。
眼下漢室兩分,已經脫離了曆史發展線,之後會如何走向,劉擎也隻能猜個大概,人還是那些人,換一種情景,他們或許會改變做事的方式,但他們的目标,不會改變。
最大的基礎,地方士族與豪強崛起的趨勢,不會改變。
劉擎留着袁紹,隻是希望他能維系一下穩定的局面,否則,一旦各地豪強并起,相互征伐兼并的局面出現,那才是真正的生靈塗炭。
“主公此話,頗有深意。”郭嘉思緒良久,也未能猜透,更别說張遼典韋褚燕了。
劉擎一笑,将徐晃引至衆人面前,“諸位,此爲徐晃,字公明,以後,便就是諸位同僚了,走,去前線瞧瞧,你們邊走邊認識!”
衆人一邊行進,一邊自我介紹。
樊稠樂呵呵的來到白波軍陣前,如今的他,已經和楊奉稱兄道弟起來。
“楊将軍,此戰大獲全勝,酣暢淋漓,實在痛快,請代我向聖女将軍表示感謝!”樊稠直接舉起一壇酒,“來,你我浴血慶賀,痛飲一遭!”
然楊奉拒絕了,自從聖女将軍掌軍以來,軍中就禁酒了,若是平日裏偷着飲一點,倒沒事,現在可是戰場,而且聖女将軍還在這裏,楊奉可不想找死。
“戰時禁酒,将軍見諒!”楊奉回道。
樊稠一聽頓時一愣,白波軍不是農民起義軍麽,軍紀竟然如此嚴明?
不可思議!
不過樊稠也不傻,不僅沒有想着再勸帶壞别人,而是撇下酒壇,自己也不喝了。
“将軍,你說徐晃能否追上袁紹?”樊稠問。
楊奉搖搖頭,不是表示不能,而是表示不知,因爲其中涉及渤海王,說實話,聖女将軍與渤海王打什麽算盤,他并不知道。
不過,另一件事,聖女将軍倒吩咐過他,也就是打掃戰場,瓜分戰利品。
“樊稠将軍,聖女将軍有言,白波軍不需要戰功,我軍一路斬獲之首級,可一并送予将軍,不過,聖女将軍要的是活的人,以及袁軍爲數不多的軍資。”
樊稠一聽,頓時樂了,西涼軍老傳統了,以首級論功勞,原本他還想着将傷兵和俘虜也一并砍了換算功勞呢。
“既是聖女将軍所提要求,樊稠樂意遵從!”樊稠十分客氣道。
對他來說,因爲白波軍,他的戰果已經擴大不知多少倍了,而且白波軍的實力,一點都不比他弱,董公與白波軍有無過節,他顧不了這麽多,但眼前,他不想與白波軍爲敵。
看着樊稠略帶谄媚的笑容,楊奉不由得一陣得意,實力,是話語權的基礎,如今的白波軍,已非當年蜷縮白波谷時,任人揉捏的白波軍了。
如今的白波軍,即便在當朝最大權臣的将軍眼中,也不敢小視!
不多時,徐晃回來了,不止原先的人馬,還有渤海王的人馬。
楊奉遠遠望着,眼中似有火焰燃起,而樊稠望着,不明所以之中,還夾雜着一絲來者不可小觑的壓迫感。
“那人便是勸降了黑山軍的渤海王?”樊稠問,可見對此間發生之事,他并非一無所知。
“噓!”楊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而是靜靜的看着。
劉擎在外圍停了下來,而徐晃,則獨自進入軍中,應該是去通報聖女将軍了。
張甯聽聞渤海王駕臨的消息時,也是瞬間出神,自與劉擎白波谷一别,已有整整一年時間。
這一年,她按照劉擎的指令,一步步的壯大白波軍,最終在河東站穩腳跟,占據近半郡之地,不僅獲得了當地民衆的支持,甚至連各縣官員,都“被迫”照舊行政,因爲白波軍按照朝廷的标準,給他們發放俸祿,而此些開支,對掌控生産的白波軍而言,如九牛一毛。
這便是正确的道路麽?張甯時常想。
如果阿父當年在冀州,也是如此行事,會是何種結局呢?
然現實沒有假設,張甯驅散了心中思緒,與徐晃一同來到渤海王面前。
時隔一年,兩人再度見面,與彼時相較,劉擎多一份成熟與尊貴,而在劉擎眼中,張甯也似有成長,目光更加明銳,且堅毅,顯然當初以身份爲貴的聖女将軍,走上了以實力爲尊的道路,她既向數萬白波軍民證明了自己,也向劉擎證明了自己。
當然,也有沒變的,比如那姣好的清冷面容,細甲之下的妖娆身姿,她細嘴輕抿,卻欲說還休,和上次一樣。
“随我來!”劉擎也說了與上次一樣的話,瞥了眼另一側的狼藉戰場,便朝着濟水走去。
張甯默默跟上,一直騎馬走到河邊,隻有他們兩人。
劉擎望着濟水,它十分清澈,并不湍急,但依然時而泛起白色的水花。
劉擎回過頭,盯着張甯問道:“白波黃巾的首領,聖女将軍,如今坐擁半邊河東,有何感想?”
張甯沒有料到渤海王竟然如此開場,這句話中,是誇贊,還是試探?抑或是嘲諷?
一句開場,令張甯如墜冰窖,一年時間,兩人不知不覺還是疏遠了,張甯清晰的記得,昔日在廣平,在元氏,一個是平黃巾的白身英雄,一個是落魄的黃巾聖女,兩人還能玩笑,後來,即便張甯做出了忤逆的事,劉擎也未怪罪于她,反而讓他壯大白波黃巾。
現在,一個是白波首領,另一個,已然是王,兩人的對話,都不再單單代表他們自己了。
“我的一切,都是渤海王給的!”張甯回道。
這回答明明是标準答案,可不知爲何,劉擎聽了并不舒服,劉擎心中不由得自嘲一下:自己還是不喜歡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你靠近點,我聽不見。”劉擎道。
張甯一滞,驅馬上前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來這邊!我又不會怎麽你!”劉擎不耐煩道的指了指自己身旁。
張甯領會了劉擎真意,臉頰不由得一紅,低着頭走到劉擎身旁,嘴角不自覺彎其一絲弧度。
兩馬并立,當初在白波谷外,也是如此情景,張甯心道:算是拉近到了上一回的距離了。
劉擎想了想,還想将那些“白波軍幹得不錯”,“表現很好”之類的褒獎收了起來,歎氣似的說了一句。
“這段時間,辛苦了!”
張甯突然仰頭看着劉擎,顯然她也沒想到渤海王還會這般說話,不過,沒有身份的優越,沒有勝者的姿态,這才是那原來那個劉擎吧!
張甯紅着臉,眼中的明銳轉爲柔和,鄭重其事道:“不辛苦,爲了太平大業,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語氣依然堅定。
張甯所謂之太平大業,已與黃巾無多大關系,現在是劉擎的太平大業,所以張甯說出如此敏感的詞彙時,劉擎并無不悅,反而高興。
這是一種實踐,劉擎十分重視。
基于漢末的現狀,即便劉擎心中掌握着先進的生産關系,但劉擎也懂一個道理——
生産力決定生産關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先進的東西,并不能生搬硬套,而是要一步步去嘗試,去實踐,而礙于自己的身份,既是漢室宗親,又是大漢官員,許多東西,眼下是不能公開來的。
而張甯就可以,劉擎培植白波軍,占據河東這塊富饒之地,僅僅是其前置任務,劉擎真正的用意,是用它來探索實踐新的道路。
看着眼前女子态的張甯,劉擎不由得想起她試圖在院子中種菜的傻勁,于是道:
“你喜歡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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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