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呂布的侯成魏續等小将,相互張望一眼,紛紛跟随呂布離開。
無論出于戰鬥默契還是其他情感,他們都傾向于呂布。
丁原怔怔的望着呂布遠去的背影,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心中不由得想到:真的是我錯了嗎?
投靠袁氏不應該是最明智的做法嗎?
袁隗望着呂布帶人離開,對,丁原說道:“建陽,呂布會去投靠董卓嗎?”
丁原想了想,如果他說會,袁隗自然不會放他離開,希望呂布隻是一時之氣吧。
丁原道:“奉先隻是一時沒有想明白,等他想清楚,自然會回來的。”
袁隗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變化,開始安排劉辯出關。
接下來的事,便是接劉辯去汝南,再号召天下,共讨董卓,以還劉辯回朝。
算算時間,袁紹應該已經在渤海郡安定下來了。
……
雒陽城中,董卓得知弘農王被劫之事,大罵王方無能!
再加上剛剛送來的袁隗失蹤的消息,董卓心頭有一種不好的直覺。
“文和,此事,會不會是袁隗所爲?”董卓問賈诩。
賈诩點點頭,說道:“自然是!”
“他劫走弘農王作甚?”
“自然是另立天子,與董公抗衡了!”
“另立天子?此非篡逆之道,他如何敢?”
賈诩笑了笑,“董公,恕我直言,在天下士人眼中,篡逆之人,隻會是你!”
“怎麽會?我這是爲了大漢計啊!”董卓一臉無奈道:“若袁公真行此事,我該當如何?”
面對袁隗這個對手,董卓還是有點心虛的,袁氏的影響力,身爲故吏的他最清楚,袁隗說他篡逆之輩,恐怕天下士子皆會跟着罵。
“董公勿慮,士族亦非鐵闆一塊,弘農楊氏,不是正趁此機發展麽,如今袁隗離開朝廷,與董公對立,董公正好借此良機排除異己,扶植勢力,另外,天下名士衆多,也非皆是袁氏擁趸,董公可多選拔士人,施加恩惠,袁氏影響雖大,但董公不要忘了,你乃是奉天行事。”賈诩道。
“哈哈哈,我有文和,真可高枕無憂矣!文和,你要做什麽官,與我說!”
賈诩連忙行禮,謙虛道:“董公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哈哈哈!”董卓大笑:“那麽,就做河南尹吧!”
“多謝董公!”
……
南皮縣,是古城中的古城了,戰國時曾是燕齊交界,這裏的城牆,是夯土築造的,經過歲月的侵襲,牆體上已經有許多坑洞。
“南皮,我離開此地,已經十多年了。”劉擎望着眼前的城郭道。
“主公,有人來了。”典韋提醒道。
劉擎望去,從南面行來一支兵馬,約兩千人,可能是劉擎的出現,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這南皮縣,何來駐兵,難道是袁紹的兵馬?”田豐自說自問,沒人回答他,因爲沒人知道。
等兵馬再靠近一些時,劉擎禁衛紛紛上前,鐵甲橫列,長槍相向,止住了對方前進的意圖。
顯然,對方也沒見識過如此裝備的兵馬,簡直可以說是武裝道了牙齒,連盔胄都全員配齊了。
這得多奢侈!
“來者何人!”對方将領用雄渾的嗓音質問道。
劉擎看着來者,姿容倒是生得雄壯,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刻意一看,竟是文醜。
他已經投了袁紹了嗎?那顔良與高覽呢?
“問别人之前,你不先介紹自己嘛!”典韋上前回了一聲,語氣之中頗有不悅,來曆不明的武将,憑什麽質問主公名諱。
文醜目光落在典韋身上,他的盔甲樣式,與其他兵士不同,武器也不同,像是将領,但顯然他又不是,因爲後面還有一位身着金甲的年輕面孔。
是附近郡縣的客人?文醜心中想着。
如今的南皮,可熱鬧非凡,屯紮河間的曹操,清河太守姚貢,還有渤海郡的一衆縣令。
文醜心想可能是貴客,于是收斂了銳氣,拱手道:“在下文醜,奉太守之命,在此迎客,不知幾位是……”
“渤海王劉擎。”
劉擎騎着馬上前走來,碰見禁衛之時,他們默契的讓開了個道。
渤海王劉擎?
文醜在劉擎身上停頓了一下,劉擎之名,在冀州可如春雷般響亮,響亮到每一個士兵、百姓,甚至賊盜都聽說過,文醜自然也不例外。
可劉擎不是雁門太守,武州侯嗎?爲什麽會稱渤海王?
“我可以入城嗎?”劉擎禮貌的問了一聲,總的說來,他還是很講理的。
“劉太守當然可以入城,隻不過……”文醜看了看那些禁衛,顯然他的意思是,士兵不能入城。
“若我非要帶着入城呢?”劉擎戲谑道。
其實,他倒真想會一會這個文醜,看看他的94武力值,到底有多強,不過非必要,還是不露餡了,要上,也是叫武力95耐力99的典韋上。
“請恕文醜冒犯,袁太守之令,末将不得不從!”
真是條好狗,可惜跟錯主子了,其實劉擎派人打探過顔良文醜這些人的下落,隻是這個時代,單方面找一個不知道故鄉,又沒有名氣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想不到,袁紹來冀州沒多少,文醜就追随他了,或許,這便是命數吧,劉擎還是信命的,但同時也信自己。
不着急,慢慢來,袁紹的,遲早會變成我的。
“這位将軍,我不爲難你,不如你和我的護衛比試比試,若是你輸了,便放我們進城,若是我的護衛輸了,帶多少人,你說了算。”劉擎笑道。
文醜掂了掂手中鐵槍,再度瞧了典韋一眼。
那護衛确實很有氣勢,而且胯下戰馬是良駒,想來應該有幾分本事,但和自己比,哼哼,除了顔良,在這冀州軍中,文醜還真未遇敵手。
“希望劉太守,能信守方才之言!”文醜道。
能用比試解決,雙方不必劍拔弩張,就算赢了貴客,到時候再賠個不是,貴客應該可以釋懷,文醜想着。
典韋取出長戟,放手裏舞了舞,駕馬上前,經過劉擎身旁停了停。
“主公,打幾成死?”
劉擎表示自己受過專業的訓練,一般情況不會笑,可聽到典韋這句頗具現代的冷幽默時,還是沒忍住。
當即笑道:“隻是比試而已,别斷胳膊斷腿的。”
“哦。”典韋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道:“一定留個全屍。”
劉擎:???
“典韋,你是哪學的?”劉擎冷不丁看了眼田豐,憨直的典韋能說出這種玩笑,一定是田豐或者郭嘉影響的。
“嘿嘿,奉孝教的,上一回他帶我去那地方,就叫我輕點,别弄斷姑娘家手腳。”
劉擎很無語,如果文醜知道對方磨磨唧唧的在聊什麽,典韋将他比喻成了什麽,恐怕會氣得當場墜馬。
“少廢話!快上!”劉擎沒好氣道。
典韋再度嘿嘿一笑,提着雙戟,便奔向文醜。
文醜望着嬉皮笑臉沖過來的典韋,臉上閃過一絲不屑:死到臨頭,還嬉皮笑臉,看我将你打落馬下!
文醜驅馬上前,長槍前指,徑直迎向典韋,突然,他看見典韋快速沖鋒時,竟然雙手持戟,不用持馬缰?
兩人一個交會,典韋執戟随手一蕩,将對準自己的長槍蕩開,然後另一戟直直的劈過去,這種情況,對方肯定會收槍格擋。
典韋卻早就算計過了,蕩開長槍之時,他的戟便快速收回,此時的情況是,文醜不得不回槍格擋典韋的攻擊,而典韋雙戟攻擊将先後而至。
文醜隻要格擋一次攻擊,另一道攻擊必然調整角度,攻擊他薄弱的地方。
“铿!”
典韋左戟狠狠劈開槍身之上,巨大的金屬交響炸開,文醜感覺自己雙臂都一陣震顫,而不等他驚訝于典韋的恐怖力量,一道緻命的攻擊已經迎面而來。
哪怕遲疑一會,文醜就可以歇菜了,急切之時,文醜趕緊松開鐵槍,滾落馬下。
“這……”他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竟然輸了,輸的一敗塗地,若不是下馬,他恐怕腦袋都會被典韋削掉。
“唉!”看戲的劉擎忍不住歎了口氣,性格決定命運,果然不會錯,劉擎不了解文醜,甚至沒看過文醜的詳細信息,但知道文醜是如何死的。
曆史上,他因爲魯莽而中計,死于曹軍之手,而演義中,他因爲輕敵,被關羽秒殺。
而眼前的文醜,給劉擎的感覺,就是自信過頭的那種,不僅對自己的實力很高看,還輕敵,這不是自信,這是緻命。
若其好好對敵,恐怕與典韋大戰數十回合,還是做的到的,畢竟94的武力值,哪怕現在的劉擎都沒趕上,劉擎見過比這高的,也僅僅是呂布和典韋兩人而已。
劉擎駕馬上前,低頭看了看站在原地的文醜,今日,也算給他的輕敵一個教訓了,可别沒等劉擎去收他,就被誰咔嚓了,畢竟是武力94的大将之才。
文醜此時怔怔的望着劉擎與典韋遠去,其他人也一應跟上。
一招,我就敗了?文醜望着墜地的長槍,這麽多年來,他還是首次,被整的如此狼狽。
這就是劉擎?他的一個護衛,就如此恐怖?那傳言中,他率十幾護衛可戰數萬黃巾,那也是真的咯?
反正此刻的文醜信了。
過了文醜那關,城衛也沒有阻攔,也不敢阻攔,劉擎的隊伍一入南皮,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矚目,
在他們所見的兵馬之中,從未見過如此裝備的士兵,那一名名身着全身甲的禁衛,在百姓眼中,好似各個都是将軍一般。
因爲平日裏他們能見到的将軍,也不過是如此裝扮的。
這麽多将軍,可不就生平首次見麽。
在被人“指指點點”和“說三道四”中,劉擎來到了渤海王府大門之前。
這裏曾是家,可惜,記憶中,劉擎已經搜索不到任何有關這兒的回憶了,就好似初次來一樣。
但心中,還是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因爲無法否認,這就是劉擎真正的家。
劉擎瞥了眼班明,後者心領神會,領上數人,上前扯掉了門上已經殘破不堪但仍然完整的封條,推門而入。
大門因爲年久未動,發出刺耳的“吱呀”聲,猶如久未運動的老骨頭,動一動就一陣噼裏啪啦。
“夫君,這便是你原來的家,真是氣派!”骞萦道,這是她見過除了長安未央宮之外,最宏偉的建築了。
這可是王府,級别僅次于皇宮了,能不氣派麽。
“氣派嗎?我覺得隻有蕭瑟和破敗。”劉擎淡淡吐槽了一句,邁入走入。
渤海郡府,先是劉擎入城的消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袁紹身爲太守,自然第一時間得到了禀報。
再然後,就是文醜的回報。
聽聞文醜所說自己一招被敗之時,連顔良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與文醜切磋過不少次,兩人可以說是難分高下,而且顔良對自己的實力,一樣自信。
如果那護衛一回合能敗文醜,那豈不是也能一回合擊敗自己?
袁紹倒沒有絲毫在意劉擎的屬下的護衛武力有多高,而是想着:劉擎自稱渤海王,這是何意?
難道劉宏死後,劉擎要自立爲王,奪回爵位?
這不形同叛逆麽?
可除了這個可能,袁紹想不到别的了,袁紹見曹操眉頭緊蹙,顯然也在沉思此事。
“孟德,你與劉擎有過數次交集,我還聽聞,他娶陳留才女蔡琰,是你做的媒,可有此事?”
曹操緊眯的雙眼微微睜開,對袁紹點了點頭,“确有此事!”
“那劉擎是何樣人物?”袁紹問。
曹操捋了捋胡須,仰頭歎道:“公子抱大志,藏大器,胸有丘壑,更難得的是,武力超群!”
袁紹眼皮不由得跳了跳,和曹操認識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誇贊别人,曹操的脾氣,他還是知道的,爲人正直,誇人不會,數落人倒是擅長,所以經常得罪人。
能被曹操誇成這般,袁紹想,此人的優點,恐怕還要更甚!
這就很可怕了,如此優秀的一個人,還有如此神武的護衛,如今帶兵來到渤海郡,以渤海王自居,欲意何爲?
會不會打亂自己的計劃?
“孟德,公子以渤海王自居,你如何看待?”
袁紹一雙目光炯炯有神,盯着曹操,對他來說,曹操的态度尤爲重要。
身爲袁氏接班人,袁紹自然清楚如今的大漢皇室,已經形同虛設,大漢天子,已是可供人争奪的權柄,所以董卓強立劉協,而袁隗,又力挺劉辯,爲的就是将這權柄掌握在自己手中。
曹操眉頭又蹙了起來,很是不解。
這不是裝的,曹操确實困惑了,以他過去接觸的劉擎公子,應該不會做出自立爲王的事情來。
但此時很多事都在變化,首先,最關鍵的,劉宏死了,這意味着劉擎與劉宏那遠隔千裏的仇怨告一段落,加上十常侍的覆滅,也沒人再能以渤海王之事要挾劉擎,制約劉擎了。
而渤海王劉悝之案,天下人皆知,是個冤案,下場極慘,無論士子還是百姓,都深表同情,所以就算劉擎自立,恐怕天下人也不會說太多,至少曹操自己的态度是——
非凡不覺得不好,還有點喜聞樂見,畢竟劉擎可是曹操親戚,而且雙方關系非常不錯。
“本初,我以爲,公子不會行自立之事,不過……”曹操并未将話說滿,而是立馬轉折:“就算他行自立之事,天下人也不會說什麽。”
曹操心中也明白,老友袁紹如今爲渤海太守,自然是不願意見到什麽渤海王的,所以他才用天下人壓一壓。
畢竟,袁紹要得一個太守之位,對袁氏來說,易如反掌。
而劉擎,他隻有渤海郡,而不會去做什麽中山王、安平王、甘陵王。
“孟德,如果……我是說如果,他自立爲渤海王,自然與我相沖,你會幫誰?”袁紹道。
怕什麽來什麽,曹操想不到袁紹直接來此一問,怪隻怪兩人關系太熟太随意了,畢竟小時候一起偷過别人新娘子。
稍微不熟一點的人,袁紹就當面叫人站隊。
郡府堂中坐得的清河太守姚貢,你去問問試試看?
“本初,實不相瞞,因爲宋氏緣故,我與劉擎沾親帶故,宋氏慘狀,你也了解,雖我心向着你,但我實在難以對其下手,而且,你聽我一言,公子乃是可以争取的盟友!”
曹操先借宋氏賣一波慘,然後打了個擦邊球,蒙混過關,再轉移話題,從對立引到拉攏之上,一通操作之後,袁紹聽了微微颔首,慢慢認可曹操。
若能拉攏,确實爲一大助力。
“既然如此,我們便去渤海王府會一會公子吧,顔良文醜!”袁紹喝道。
二将上前聽命。
“前方引路,随我一探究竟!”袁紹轉而又對曹操道:“孟德,你既與他相熟,此行還需你陪同!”
“這是自然,我已有很久未見公子了!”曹操道,神情輕松了不少。
渤海王府,劉擎将兵馬盡數帶入王府,此時府院内雜草叢生,雖是冬季,依然有厚厚一層,不過王府之大,容納兩千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人手衆多,已經開始打掃,劉擎則帶着幾人此處逛逛。
“主公,我等今夜,就住此地?”田豐望着房梁上搭滿的蜘蛛網道。
“這可是王府!”劉擎罵道。
而且是我家,隻有我可以嫌棄它,别人都不行!
突然,班明跑來彙報:“主公,袁紹求見,已在王府門口,且帶了不少兵馬。”
這是想來找回場子了?
劉擎笑着對典韋道:“典韋,你去門口,請袁紹入府說話。”
典韋腦袋一歪,平時主公都不會吩咐他做這種事的,顯然有什麽他還沒有領會的用意,他求助得看了田豐一眼。
田豐一笑,道:“隻許袁紹一人入内,若是其他人想入,你便和他比試比試,若輸了,随便他們幾人入内。”
典韋恍然大悟,主公這是因爲入城的事記仇了!
“好嘞!”典韋立即興奮起來,跟着班明去府門了。
“主公,此舉除了争口氣,并無其他作用,與袁氏,真無緩和餘地?”田豐謹慎的問了句。
看着田豐的慎重模樣,可見袁氏威名不虛,劉擎笑了笑,“這口氣我若能咽下去,我與劉宏何異?!”
田豐無奈,主公這是借劉宏臨死前爲渤海國複國的事,諷刺劉宏妥協了。
主公果然很記仇。
劉擎舒了口氣,心中舒暢,站在廊道上,望着狼藉的園景。
“四世三公袁本初,既然敢染指渤海郡,那初次交鋒,可别叫我失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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