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針尖對麥芒的兩人,劉擎頓時想起,還沒給他們做介紹呢。
“元皓,此爲颍川郭嘉郭奉孝,足智多謀!”然後轉而對郭嘉道:“奉孝,此爲鋸鹿田豐田元皓,亦足智多謀!”
劉擎暫時想不到其它的贊美之詞。
兩人相互禮節性的打了照面,田豐眼中也沒有了之前的淡漠,能被主公稱爲足智多謀的人,自然不會是庸人。
趙雲,張郃,皆是一等豪傑,哪怕黃巾軍中挖出來的甘來,也有其過人之處,想必,此白面書生也一定身懷絕技。
“關于東郡局勢,元皓消息準,先說。”劉擎點名道。
田豐在圉縣,手裏的情報肯定是更實時的,其次考慮到他的性子,如果讓一個新來的白面書生搶了先,恐怕心中會有不自在。
而奉孝性格灑脫,完全不會有任何想法,如此想,劉擎覺得自己十分禦下有方。
田豐指着輿圖,道:“主公到達圉縣之時,蔔巳到達衛國已有三日,以東郡态勢,衛國必然已經陷落,而蔔巳已有足夠的時間,渡過河水(黃河),合圍濮陽,皇甫将軍與曹将軍所部,目前距離濮陽應該還有三日路程,若濮陽能堅守三日,王師開到,蔔巳進退兩難,必敗。”
“那我軍該當如何出擊?”
“主公想要親擒蔔巳,可派步兵與王師協作,另派輕騎越過濮陽,于河水渡口埋伏,待蔔巳兵敗渡河之時殺出,必擒蔔巳!”
劉擎看着輿圖所指,點了點頭,“元皓此計可行!”
這時,郭嘉開口道,“此計雖好,卻還有一處遺漏,渡河風險甚高,蔔巳再蠢,恐怕他軍中也會有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奉孝的意思是,他不會渡河?”劉擎問。
“渡與不渡,無需揣度,我軍隻需做好兩手準備即可,騎兵兵分兩路,一路按元皓所言,往渡口埋伏,另一路,沿官道往東設伏,蔔巳若逃,必然向東。”郭嘉分析道。
田豐品嚼着郭嘉的提議,在他的計謀基礎上,确實更加完善,将容易忽略的一點補上了,常規思路自然是原路撤退的,因爲對地形等各方面都熟悉,若是向東逃竄,那蔔巳便是進入了一個新的未知之地,風險也随之增加。
但有些人,說不定就是不走尋常路。
“我贊同奉孝所言,另外,主公,圉縣所募的一千騎兵,如今隻有五百有戰力,但子龍不在,沒有經過砍殺訓練,另外五百,隻能稱作爲有馬之步兵。”
“無妨,五百足以,與子龍所率六百多精騎混編,以老帶新,應該會快速形成戰鬥力,另外五百就作爲圉縣駐軍,以防不測,另外,兵士招募不要停下,訓練中将那些體格特别突出的,或者戰鬥力更加強勁的,挑選出來,再進行強化訓練。”
此舉目的就是在圉縣開展低屬性武者的遴選。
“喏!”田豐受命道。
“若無其它事,我們便可出征了,元皓,圉縣,還是交給你打理,一應事務,由你全權負責!”劉擎道,放權,就放徹底。
“主公,我們不再歇息一陣嗎?”奉孝突然問道。
劉擎給了郭嘉一個眼神,令其自己體會。
你想的是歇息嗎?等我說好的可以歇息一陣,你就立馬去找人打聽:城中可有妓館否?
反正以你的兵貴神速,肯定趕得上出發時間。
“奉孝,待到濮陽,你若能讓我軍斬殺蔔巳,我賞你一物,保你能重振雄風!”
郭嘉一聽,頓時眼睛一亮,“何物如此神奇?”
“天機不可洩露!”劉擎神秘道。
田豐看着兩人,覺得好生奇怪,爲何主公這次回來說的話,他經常聽不懂了?是跟不上主公的思路了嗎?
圉縣北門,旌旗飄揚,劉擎整兵完畢,張郃率步槍兵一千,趙雲率騎兵一千一百餘,親率禁衛十五,并一幹軍需辎重,北上向進濮陽開進。
此行目标是回冀州,所以安排了近千人的辎重隊,除了糧草,還有大量繳獲的兵器。
劉擎攜趙雲、典韋、郭嘉率騎兵先行趕路,于一日半後在長垣境内追上皇甫嵩所部。
雙方做了簡單的情報分享。
從皇甫嵩那,劉擎得到了一個消息,據斥候所報,蔔巳目下正大舉攻城,東郡太守曹紹率本部親兵從西門突圍而出,正向西逃往燕縣,濮陽由東郡都尉指揮防守。
劉擎從中抓到一個關鍵人物。
曹紹,曹節從子!也就是血緣上的侄兒。
當初劉擎自冀州南下,途徑東郡,時蔔巳剛剛起事,劉擎本有機會以雷霆之勢将其扼殺萌芽之中,但東郡太守乃是曹紹,宦黨曹節從子,妥妥的宦黨派系,劉擎便選擇了徑直奔赴颍川。
如今又回到這裏,卻聽到這麽一個消息,蔔巳在東郡橫沖直撞,勢不可擋,估計多半和這個宦黨不作爲有直接幹系,如今蔔巳殺到濮陽,他卻能率軍突圍,劉擎用腳指甲想也知道不可能。
多半是他與黃巾勾結,放他出來的。
蔔巳願意放他,但劉擎可不願!
曹紹的罪孽可不僅僅是曹節之後,多年前,東郡武陽人謝弼爲人中正方直,明辨事理,聲名響動,被朝廷征爲郎中,他大膽上書,忠谏直言,公開支持士大夫官僚,也便成了宦官的眼中釘肉中刺。
因宦黨作梗,謝弼被貶爲廣陵府丞,但他拒絕上任。
熹平二年,也就是劉擎一家被誣殺的同年,時任東郡太守的曹紹,對謝弼懷恨私心,以莫須有的罪名将其下獄,謝弼含怨死于嚴刑拷打之下。
多麽熟悉的手段啊!
劉擎望着北方,陷入了回憶,莫名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主公,可是有什麽不妥?”郭嘉看着劉擎,忽然覺察到一絲殺氣,這種氣息在主公身上可沒見過,即便那日在陽翟鎮守東門,面對數百黃巾之敵,也依然是閑庭信步,怡然處之的。
“曹紹西逃,我欲截殺之!”劉擎一語擲地。
“主公,截殺太守,恐落人言。”郭嘉并不關心理由,隻是道出了不好的後果。
“曹紹,乃曹節從子!”
郭嘉了然,渤海王之事,他是知曉的。
“主公,濮陽往西,必經白馬,白馬西南有平陽亭,距離長垣最近,主公可往此地截之!”
“子龍,你分兵兩路,按奉孝之部署行進,郭嘉典韋随我率禁衛截之!”劉擎當機立斷,即刻下令。
熹平二年,中常侍曹節從子曹紹爲東郡太守,忿疾于謝弼,遂以它罪收考掠按,謝弼死獄中,時人悼傷焉。《後漢書·卷五十七·杜栾劉李劉謝列傳第四十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