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擎抱着孩兒,立于門口,立于園中的一衆僚屬,齊聲道賀:“恭喜主公,喜得公子!”
“多謝諸位,文若,傳本王令,冀州大赦!”
連年征戰,如今冀州有不少未投降的戰将,比如顔良文醜,兩員被俘的将領,分了田地,參與勞作,還有成建制投降又未歸心的兵馬,也分了區域用以屯田,加上一些偷雞摸狗之輩,皆可獲得大赦。
通常那些罪重的,要麽處死,要麽發配邊地,反倒不在本次大赦範圍之内。
“喏!”荀彧領命。
“夫君,可有想好名字?”蔡琰提醒道。
第一個孩子的名字,劉擎其實已經想過多次,兒子女兒的都想過,不過始終也沒有打定主意,不過當看到孩子的時候,劉擎突然有了主意。
如今正值春播時節,正是各種糧食作物播種的時候,而稷,乃是百谷之長,和土地合稱“社稷”,所以劉擎想的名字,便是劉稷。
“劉稷!”劉擎道。
郭嘉聽了一愣,荀彧也怔怔的看着抱着孩子的劉擎,其他人也是相似的表情。
怎麽?難道有什麽問題?劉擎心中。
衆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荀彧提醒道:“主公,此名有諱于高祖。”
劉擎恍然,原來如此,高祖名爲劉季,正好同音。
“諸位誤會了,此‘稷’爲江山社稷之‘稷’,并非高祖之‘季’,我兒生于春耕時節,稷乃百谷之長,望大漢此後,風調雨順,連年豐收!”劉擎解釋道。
衆人神色這才回複正常,劉擎這樣說,隻不過是美好的想法而已,劉擎清楚,未來的氣候,随着小冰期的到來,會變得越來越極端,降水會越來越少,雨季越來越短,但事在人爲,總有辦法的,比如增加耕地,興修水利,開發南方等等。
“好名字!”荀彧贊道。
“主公英明!”郭嘉卻是贊劉擎,對名字引而不提,這稷既有糧食之意,也有社稷之意,能體現主公之志。
劉擎抱了一會小稷兒,便将他放回了床榻之上。
短暫的時間處置公務,劉擎一得閑,便往荀采院跑。
數日時間,恍惚便過,小稷兒漸漸長開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和荀采十分相像,而淡淡的眉宇,已然有幾分劉擎的樣子。
生産順利,荀采恢複的很快,加上劉擎這段時間悉心陪伴,心情愉悅,已經可以下地行走。
王府之中,滿是歡快的氣氛,随着滿月期限的臨近,沒有十分重要的事,荀彧幹脆沒有打擾。
王府雖氣氛輕快,但邺城,乃至整個冀州,卻忙忙碌碌。
這個時候,春耕基本結束,登基在冊的精壯,紛紛接受征召,一對對人馬,以縣鄉爲單位,朝着同一個方向——邺城,行進。
常常出入邺城的人也發現,邺城外的大營,人數日益增多起來,晨練的規模,也不斷擴大。
與此同時,大批糧食從各大渡口渡過河水,分頭進入大河以南,即便是不明真相的百姓,也隐隐猜到,将有大事發生,很可能就是戰事,而且這等規模的戰事,于冀州而言乃是首次。
魏郡,繁陽縣。
一架華麗的馬車突然停在城外,并未入城,不過縣令車奔早早便迎在了此處,他早前便聽到荀彧的命令,渤海王近日将來視察新田的墾種情況。
實際上,劉擎不是要查什麽墾種情況,劉擎此來,是爲顔良文醜而來。
大赦之後,兩人還籍繁陽,分了新田,而且兩人的田,還是挨着的。
近日豔陽高照,到中午時,日頭打在人身上,已有焦灼之感,新翻的地,也被烤得一層發白。
顔良和文醜正坐于樹下乘蔭,顔良望着田間萌發的綠意,心情十分舒暢,當得知有一塊地是屬于他的時候,他恨不得将田翻個兩遍,一顆雜草都不留下。
“文醜,發現沒,我的禾苗,長得比你大!”
文醜還真看了眼顔良的地,又看了眼自己的,哪有什麽區别,分明是顔良那眼怼着禾苗看,所以顯得很大。
“嘁,等産的糧比我多,再吹吧!”文醜道。
突然,兩人聽到一陣馬蹄聲,自從被俘之後,兩人便沒有騎過馬了,于是雙雙透過目光,循聲望去。
這麽一望,目光頓時停滞。
那馬很眼熟。
渤海王的金戈戰馬。
再看那人英姿,不是渤海王,還能是誰。
渤海王身後便是典韋和郭嘉,還有他們認得的繁陽縣令車奔,後方遠遠跟着十數騎。
“顔良,那是渤海王,他來幹嘛。”
顔良沒好臉色道:“自然是想你我投靠他。”
文醜沉默一下,問道:“顔良,你還想縱馬疆場,揮刀殺敵嗎?”
這話問得,顔良一愣。
不由想起數日前的光景,趁着大赦,他回了故鄉趙郡一趟,顔氏雖沒什麽名望,但也是人多的大族,原本顔良跟随袁紹,屬顔氏榮光。
不過劉擎控制趙郡之後,改國爲郡,抑豪強,分田地,對于顔氏這等底層氏族,自然是獲益良多,族裏對渤海王的評價,也十分崇高,族中族老甚至交待,若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渤海王大恩。
顔良原本一心向袁,但見了族中的變化,和族老的勸說之後,對渤海王的看法也大有改觀。
“還有機會嗎?”顔良不答反問。
文醜冷笑一聲,“不然渤海王爲何來此呢?總不至于是教我等種田的吧。”
顔良沉默未答,靜靜的聽着馬蹄聲,漸漸靠近,直到停下。
果如文醜所言,顔良心中不由期待起來。
“兩位将軍好自在呐!”劉擎笑道。
文醜大方的起身,順手拉了一把顔良,兩人雙雙向劉擎行禮。
“拜見大王。”
“免禮!”
“兩位将軍,種田近一年,可有感觸?”
“難!”文醜回道。
“百姓艱辛。”顔良這般說。
劉擎下馬,徑直走到田邊,極目望去,是一片片的田地,被分割成一塊塊,絕大部分已經覆上了綠色,禾苗已然開始長了。
劉擎彎下腰,揪起一根雜草,将之拔掉,回道:“然而當今天下,還有多少人想種田卻不能。”
劉擎回過頭,對兩人道:“不知兩位将軍之志,是在這一畝三分地,還是在更廣闊的土地呢?”
兩人面面相觑,似乎沒聽明白。
顔良從文醜眼中看出:渤海王覺得地少,打算再分一塊給我們?
文醜從顔良眼中看出:渤海王是在試探,膽敢染指其它土地,會被渤海王制裁。
劉擎眉頭一皺,這兩個家夥,莫非沒聽懂,
“本王之意,是兩位将軍,是否願意幫助天下更多百姓,耕種上屬于自己的土地!”
兩人眼眸一亮,頓時明了。
渤海王這是要他們助其作戰,平定天下,然後然天下百姓,都和冀州百姓一樣,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
顔良決定不再猶豫,當即單膝一跪,“大王,顔良蒙大王饒恕,苟活到今日,之前愚昧,回鄉一趟後,才知故鄉變化,知大王仁德,今願獨身報效,還望大王恕我無知,允我追随征戰。”
文醜看了顔良一眼,也不再猶豫,也一跪,嚷道:“俺也一樣!”
劉擎心中大喜,果然,人心都是肉長的,以冀州之現狀,劉擎就不信降服不了任何人。
一手托住顔良,一手托住文醜,劉擎笑道:“兩位速速平身,本王得兩位将軍,南下之日,便可随本王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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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将】麾下兵馬越多,戰鬥力和攻城裏能力越強。
【豪傑】容易發生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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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良文醜,一齊加入麾下,劉擎頓覺如虎添翼。
看兩人屬性,武力值是真的高,放眼整個漢末,除了那零星的武力天花闆,顔良文醜那93-94的武力,已然是一流水平,即便身後的典韋,武力也不過95點,當然典韋的長處在于耐力。
“拜見主公!”兩人行跪拜禮。
“快快起身!”劉擎這都三扶兩人了。
收服顔良文醜,此行比想象中的更加順利,或許,這就是大勢所趨吧。
劉擎引兵回邺,剩下的最後一件事,便是小劉稷的滿月酒了。
四月底,劉擎在王府大宴邺城諸官,甚至在軍營,也大大改善了一頓夥食,人人有肉。
翌日,邺城城頭号角,長鳴不止,劉擎領兵十萬,大軍集結新南門,真真正正的一大片。
劉擎設想中的最後一戰,開始了!
劉擎手持赤霄寶劍,拔劍高舉,喝道:“大軍,進發!”
身後城牆上,是荀彧,戲志才,是蔡琰,抱着劉稷的荀采,還有糜仁甘梅,悉數前來送行。
城門前後,還有許許多多的百姓,有些拿着吃的東西,有些折着花,前來壯行。
一令下達,數十令兵疾馳而出,将劉擎的開拔命令送出,十萬大軍,光靠喊,是無法傳令軍令的。
大軍井然有序,徐徐而動。
就在大軍開動之時,邺城内外許許多多的暗探,都紛紛冒頭,将渤海王大軍開拔的消息,送往全國地處。
劉擎數月前就在準備了,暗探們自然不會無動于衷,特别近一個月大軍開始集結的時候,便再也無法瞞住。
劉擎本就無意隐瞞,這又不是突襲戰,而是要昭告天下的平亂之戰,大軍所到之處,就該所向披靡。
信一封接着一封,皆是渤海王進兵的動向,劉擎這南下第一目的地,就是汝南。
袁氏殘餘,也該畫上一個休止符了。
不知道十萬大軍将汝陽城内的小僞宮圍個水洩不通的時候,當他看到顔良文醜,變成自己的先鋒大将的時候,袁紹會是如何的想法?
此行,不再殺人,就在誅心!
……
荊州,襄陽。
自從渤海王大軍開動之時,劉表就未睡過一個好覺,惹得蔡氏很是不滿,而白日裏,劉表大多數時間,也是召集衆人議事。
蒯氏兄弟,從南陽召回的蔡瑁,從洞庭湖召回的劉磐,更有從零陵召來的太守張羨。
堂上的氣氛,十分凝重,一直都是劉表在陳述信報,衆人很少有回應。
“十萬大軍,渤海王的十萬大軍,主公,渤海王必是沖荊揚二州而來的,好在其進兵方向,是揚州,我等或可再圖喘息。”蔡瑁坐于客座之首,俨然是一副主事人的樣貌。
蒯越道:“陳溫,孫策,主公三家,如今有了同一個大敵人,或許,還有辦法。”
“什麽辦法?”劉表追問。
“合三家之力,力抗劉擎!”蒯越道。
蒯良當即糾正:“主公麾下黃忠,剛射殺孫堅,如今主公與孫氏已是不共戴天之仇,焉能攜手?”
頓了頓,蒯良接着道:“主公與袁氏,爲奪南陽,打得不可開交,而陳溫乃是袁氏擁趸,如今雖據揚州,然僅有丹陽會稽二郡,九江爲沮授所占,吳郡爲劉備所占,陳溫自保尚且不得,何來聯合之力。”
“世人皆知丹陽兵骁勇,人人皆可爲兵,子柔莫要輕視之!”蒯越争辯道。
蒯良搖了搖頭,蒯越顯然不願意面對現實。
“叔父,其它的我不知,孫堅死時,其麾下将士,未有絲毫退縮,反而爆發出更強大的威力,将我與黃将軍,趕出了大營,孫氏将士如此血性,是斷然不會和好的!”劉磐道。
劉表歎了口氣,“我亦以爲,聯合并不可行。”
然而心中且是另一道念頭:
除非,是和渤海王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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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