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辘轳聲,斂眉含笑驚。
大戶人家中,有仆役三更便開始打水生火,爲第二日做準備。
劉擎輕摟懷中溫香,意識尚清,婉兒已是疲憊萬分,沉沉睡去。
征戰四方,不過爲片刻安詳,如今袁術已至末途,袁紹龃龉難行,克複中原之日,不遠矣!
屆時千家萬姓,皆能過上夫婦同羅帳的生活。
橋婉一陣輕顫,悠悠道:“夫君,怎麽還未入睡?”
劉擎笑笑,随口道:“我也是剛醒。”
婉兒似有動作,好像擡起了腦袋,黑夜之中,劉擎感覺橋婉正注視着自己。
“夫君是在想離開之事嗎?”
呃……嚴格意義上講,要平袁氏兄弟,是得離開,不過這樣說未免顯得本王薄情了些。
于是劉擎道:“亂世未平,本王豈能獨自安睡,平亂尚未成功,本王仍需努力,隻待四海生平,方有萬家燈火。”
“夫君心系天下萬民,乃是百姓之福,婉兒也願爲夫君出一份力。”
“哦?婉兒想做什麽?”
“父親操作家族事務,許多事情,也是由我幫着出謀劃策的,所以,夫君若是離開,我想留在這裏幫助父親。”橋婉認真道。
“你還會出謀劃策?”劉擎突然靈機一動,“你父親出來與我對談,該不會是你的主意吧。”
橋婉被劉擎當初猜中,羞得不說話。
劉擎輕撫橋婉腦袋,笑道:“不說話,便是了,你可真是多謀,将自己也給謀出去了。”
橋婉嬌嗔一聲,回笑道:“這不給自己謀了個好郎君麽!”
“好呀,竟敢算計本王,看你這回求不求饒!”劉擎一個翻身,壞笑道。
——
日上三竿時,劉擎方蘇醒。
首先映入腦海的,是一段信息。
恭喜主公收服了美人【橋婉】。
品級:彪炳青史
耐力:21
武力:12
統率:18
智力:80
政治:71
魅力:96
特性:【賢内】聰明賢惠,堪當大助,伴侶智力+5。
【英雄冢】若伴侶智力低于橋婉,則容易被溫柔鄉反噬,沉迷美色,智力衰退,若伴侶智力高于橋婉,則對應增加智力差值的武力。(當前智力82,獲得武力+2)注:此加成不算入基礎武力值。
【婉容】橋婉傾城之容,名動揚州,深得愛慕,在揚州時魅力+2,遇事通暢。
【美色】貿易時占據優勢,獲得更大收益。
【支援】具備快速籌備錢糧的能力,用以戰場支援。
忠誠度:70%
收益:魅力+0.96,當前魅力91.55,受橋婉【賢内】影響,主公智力+5,當前智力82。
通篇一閱,可謂神清氣爽,大橋魅力,足矣彪炳青史,後世多少詩詞,皆是爲詠歎二橋所留。
橋婉的屬性加成在智力,而【英雄冢】的特性極爲特别,這是劉擎第二次看見能對主家造成不良影響的特性。
上一回,是郭圖具備降智光環的【進言】。
好在,劉擎獲得了5點智力加成,于是總智力高達82,無法被橋婉反噬了。
英雄冢,劉擎似乎想到了孫策之死,估計就是智力不夠,遭到了反噬。
一代小霸王,千軍萬馬之中都能出入自由,橫行無阻,卻死于區區幾位刺客手下,着實降智的嚴重了。
而劉擎不同,不僅不會被降智,反而有武力加成。
這是劉擎除無雙特性之外,首個武力加成的特性,雖然目前隻有區區2點,但假以時日,智力拉滿之時,就是20點武力。
叫闆呂布有望!
劉擎突然對謀士有了強烈的需求感。
看了這般特性,劉擎突然對橋霜也好奇了起來,會不會是與姐姐互補,那樣就完美了!
晨間忙碌,各部按部就班,很自覺的沒有來打擾劉擎,不過橋婉已然起床,也梳好了妝,靜靜的坐在一旁,好似在等劉擎醒來。
火盆邊放着幾盆食物,陽光透過帛窗射入,熱氣蒸騰,清晰可見。
好一副溫馨的畫面。
再看一眼橋婉,她已盈盈而立,笑靥如花的看着自己。
“婉兒何不多歇息一會。”劉擎開口道。
伴随橋婉走近,一股清香清晰可聞,顯然,已然沐過浴,渾身香香的。
反觀劉擎自己,汗水污穢悶在一起,滿是愛情的酸臭之味。
“大王餓了吧,我備了些吃食。”一邊說着,一邊回身去端。
看着橋婉妙曼身姿在眼前,劉擎确實餓了,不過不是肚子餓。
咳咳,節制節制。
“謝過夫人!”劉擎笑得很開心,笑得很真誠。
橋婉奉上一碗肉糜羹,已煮得十分軟糯糜爛,入口即化,口齒留香。
好似每到一個地方,都能過上這般溫馨的日子,圉縣,魏郡,睢陽,皖縣。
恰似一個四海爲家的浪子。
“很香!”
橋婉再度将一封帛書遞了過來,“這是軍師送來的,說不必驚擾大王,隻需醒後過目即可。”
劉擎接過一看,是關于呂布發現袁術蹤迹的報告,郭嘉已經做了部署。
“大王可是要忙軍務?”
“正是,先替本王沐浴吧。”
“好,我去安排!”
橋婉說着,出門而去,吩咐人安排熱水去了。
未過數息,屋門突然吱呀一聲又開了,探進來一個小腦袋,鬼頭鬼腦的打量着屋裏,最後,目光停留在劉擎身上。
兩人對視一陣。
不是橋霜,還有誰會這麽大膽。
橋霜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光景,雖未及笄,但也是到了出嫁年齡,古代三四十的平均壽命,這個歲數都接近半輩子了。
“姐夫?”橋霜率先開口,古靈精怪的叫了一聲。
劉擎聽着這個陌生又微妙的稱呼,所以我該回應她什麽?
小姨子?
哦不,這是小媳婦。
這個橋劭真不懂事,怎麽還沒跟橋霜說清楚呢,難道要自己追嗎?
劉擎還在想呢,橋霜又道:“姐夫,你不要打姐姐好不好?”
劉擎一頭霧水,自己什麽時候打她姐姐了?
“我何時打過婉兒?”
“昨晚,我都聽到了。”
劉擎:“……”
從一頭霧水到一臉懵逼。
“霜兒,那不是打,那是疼愛,等你成了親,你就會明白了。”劉擎似是而非的教着。
看着眼前身型雖嬌小,但已然出落得曲線妙曼的小橋,不由得浮想聯翩。
這時,橋婉回來了,看着橋霜,不由得一怔。
“霜兒不去養魚,怎麽來這了。”橋婉說道。
橋霜回頭看了眼橋婉,面色紅潤,容光煥發,似乎比昨日還要出彩,便打消了昨夜姐姐被打的念頭。
“姐姐不陪我去?”
“我要幫大王沐浴,你自己去吧。”
橋霜頓時落出個委屈樣貌,似在質問姐姐: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大王這麽大,他不會自己洗的嗎?”
一句話,整得劉擎橋婉雙雙無語。
劉擎:我竟無言以對!
“婉兒,你去去陪霜兒吧,這些事,叫奴婢做就行。”劉擎爽快的答應了。
主要橋婉已經洗過了,不然絕不答應!
搓背可以錯過,但水戰絕不行!
橋婉還爲難的看了眼橋霜,心想這妹妹真不懂事,橋氏能否存在,全在渤海王一念之間。
另一面,橋婉也體會到了渤海王的溫柔和憐惜,不由得心生甜蜜。
這門婚事,她由衷覺得值得,橋氏也值得。
兩女離開之後,劉擎沐浴完畢,等見到郭嘉陳宮等人,已是午後。
“主公,可曾閱信?”郭嘉問。
“已然看了,袁術果不其然,不敢入城,如今漂泊荒野,冬日蕭瑟,真乃喪家之犬。”
“主公,袁術麾下幾無能用之将,張勳被曹操圍困在居巢,曹操圍而不攻,顯然是在節省傷亡,等主公拿下袁術。”
“孟德倒是機靈,既如此,便令奉先動手吧,不過,要留得袁術和其家眷性命,袁氏叛逆,本王要親自手刃!”
郭嘉聞言書寫下來,将令書傳了出去。
這時,荀衍教上一份文書。
“主公,這臣昨夜所拟皖縣水軍建設綱要,請主公過目,是否還需要補充,請主公明示。”
劉擎翻開一看,皖縣的人口情況,财稅情況,農籍、商籍人口等待皆一清二楚,這些數據,縣府的賬冊上有,而後面洋洋灑灑一篇,便是荀衍對皖縣的發展思路,其中分爲水政,水産,水軍三個部分,逐一道清。
劉擎大喜,這便是自己想看到的東西,不愧是荀氏高才啊!
劉擎伸手将文書置空中一抖,道:“諸位看看,這就叫專業!”
“休若,政令未開,你先立一功啊!”
“主公過譽了!”
“不過不過,有了你,有了這份綱領,廬江皖縣,本王便無需再操心了,若這天下各郡縣官員,無需休若之才,隻要有休若之心,複興漢室,本王何愁啊!”
這,是一句實打實的掏心窩子的話。
劉擎現在最缺的,便是基層治理。
荀衍跟随自己一段時間,已經能領悟到自己的思想,并且能結合皖縣實際情況,因地制宜,制定方針,這不就是實事求是麽!
若冀州是未來的樣闆州,那這皖縣,将來必定成爲揚州的樣闆縣。
“主公,文遠已得知主公身爲廬江,陸太守轉差人送來軍報,稱汝陽城内的流言、恐慌,已接近極限,毆鬥作亂之事,頻頻發生,甚至出現不少起襲擊袁軍之事,攻城之日,已近在眼前。”郭嘉報道。
“這才哪到哪,既然等得起,何不再等等,别人大帳惜糧不惜兵,本王卻恰恰相反,惜兵不惜糧,讓汝陽再亂一些,消磨袁軍力量與心态,待其放松外界警惕之時,一鼓作氣滅之!”
反正張遼軍的糧草,如今是袁紹的糧草。
至于汝陽周邊的袁軍,想來攻擊張遼和高順的兵馬,怕是以卵擊石。
劉擎再一想,或許汝陽之戰打響之前,劉擎可以帶着袁術,前去觀摩觀摩,讓袁公路親眼看看,袁氏的崩塌。
對待叛逆,殺人誅心,是最基礎的!
“傳令張遼,趁夜往汝陽城中射些令條,稱凡有出城者,不僅不會追究罪責,且安排糧肉過年!”劉擎說道。
“主公,你這攻心之術,實在厲害,想必汝陽城中,已緻不知過年爲何物了,是該提醒提醒!”
——
汝南,汝陽。
此時的汝陽,恰如郭嘉所描述的這般,雖距年關僅僅數日,但無論大戶人家,還是小民,此時皆無心過年。
其中,自然也包括袁府。
數日來,城中出現了無數的不好的消息,民怨沸騰,已近民亂邊緣。
無數的壞消息也讓袁紹疲于應付,面容都憔悴了不少。
郭圖上前,小心的告知:“主公,南門城門換哨之時,又一次遭到了亂民襲擊,緻十數人受傷,援軍趕到時,亂民已然散去,極難捉拿。”
袁紹不由得眉頭一蹙,“這些暴民,劉擎不過區區圍城而已,若是攻城,他們豈非要做内應?哼,我袁氏何時虧欠過他們,何至于此!”
“主公,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郭圖心中判斷着那個想法,還是說出了口。
“有什麽就直說!”袁紹沒好氣道。
“亂民之事,集中發生于黃州牧來見主公之後,汝陽城向來安定,何來暴民,多是有人在幕後指使,而且有能力藏匿暴民,亦需一些權勢方行。”
“公則之意,黃琬是那幕後之人?”袁紹直言問道。
“臣不敢,臣隻是道明蹊跷。”郭圖回道。
黃琬是豫州牧,郭圖可不敢亂攀咬,若是出錯了,隻怕有他吃不了兜着走,不說袁紹如何懲罰他,黃琬名動豫州,甚至名動天下,若是被冤枉了,他郭圖就得遺臭萬年。
“聽你這麽一說,黃琬确實有些可疑,那日他來要我放糧救民,我未答應,于是他便策動内亂,如此,完全符合邏輯!”
“主公,那黃琬……”
袁紹指尖輕點着案台,發出“哒哒哒”的節奏聲響,突然,袁紹一拽拳,聲音戛然而止,目光也随之一凜。
“特殊時期,甯可抓錯,立即派人去請黃琬,我要将之軟禁府中,若是錯了,本公親自向其請罪!”
——
好了好了,終于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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