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悅當即将劉擎扶住,又拱手回了一揖。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劉擎才起身告退。
離開荀府時,劉擎心緒難定,遇到荀悅,讓他更加明白自己最缺的是什麽,不是兵馬和将士,戰鬥力這東西,以他的格局和思維,太容易得到,但是治國之才,屬實難遇,特别是志同道合的治國之才。
同時,劉擎的心情也是雀躍的。
因爲離開時,荀悅雖然不能馬上追随自己,但是他給自己推薦了一個人。
這個人也是荀氏子弟,而且是荀彧之兄,荀衍,先前一直遊曆求學,也是颍川變故發生之後,才回颍川的。
如今,他正在颍陰故居中,照顧抱病的父親荀绲,主持荀氏家務。
下一站,颍陰!
一日半之後,在颍陰城門外,劉擎見有人侯在城外,似乎在等待自己。
“荀衍荀休若,特來迎接大王!”
劉擎打量着眼前文士打扮的荀衍,還奇怪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到來的,不過也不難想象,荀氏這麽大的勢力,自然有自己傳遞情報的方式,恐怕劉擎前腳剛入陽翟,報信的已經出發去颍陰了。
“休若先生,本王有禮了!”劉擎笑着回道。
荀衍和荀氏子弟一般,同樣具備出衆外貌,而且看他的個子,似乎是一幫兄弟之中最高的,雖衣着不甚華麗,但氣質出衆,一看就知有才氣傍身,而且看這一身架子骨,怕亦會幾分武藝。
入府做客,荀衍殺雞宰羊,在陽翟食物輕淡,這回郭嘉和典韋又有口福了。
劉擎主要說說荀彧的趣事,荀衍則說起了遊曆的見聞。
其中,劉擎特别留意到,荀衍有一段蜀中之旅。
“劉焉去益州之後,聽聞四處平亂,休若所見所聞,益州如今是個樣貌?”劉擎好奇道。
“益州已安定不少,然而百姓生活卻未有改善,劉焉依靠豪強士族的力量鎮壓叛亂,然而叛亂平定之後,一切複舊。”荀衍無奈道。
劉擎聽着也是無奈,這便是時代的局限性,最底層的百姓,本就是薪柴一般的存在,他們的價值,就是燃燒自己,爲士族豪強,爲州郡衙門,爲大漢社稷貢獻光熱。
而且這條道,無論經過多少次循環,依舊很難改變。
荀衍說的話,劉擎默默記下。
現在考慮益州之事,爲時尚早。
“不知大王此來颍川,所謂何事?”荀衍也好奇問道。
“非是爲來颍川,隻是路過此地,故來看看,見荀氏一切都好,老爺子病情有所好轉,本王便放心了,今夜休整一夜,明日,本王便出發前去前線。”
“大王爲國征戰,實乃社稷之福,衍深感佩服!”
劉擎看着荀衍,一來二去,兩人已經聊得熟絡,家常公務什麽都拉扯過了,劉擎琢磨着怎麽開口,讓荀衍出山效力。
這時,郭嘉開口了。
“休若,你空閑在家,不如與大王同去?見識見識大王的征戰風采!”
劉擎心中暗道:六!
還得是你呀郭嘉,什麽叫心腹,就是什麽時候,什麽分寸,說什麽話。
荀衍被郭嘉這麽直白的一邀請,好似直接答應也不太好,不答應更太好,因爲他明白,這個舉動,名爲邀約,實際上,是一種招募。
“對嘛,若是無事,可一同前往,畢竟,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嘛!”劉擎也開口邀請。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荀衍感覺腦袋轟然一聲,被這句話驚住了。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不僅是其生平寫照,更是其理想寫照,短短八字,竟描繪得如此清晰明确。
荀衍看着劉擎,此時此刻,他方才體會到,爲何荀彧老弟會如此義無反顧的選擇劉擎,爲何伯父荀儉,在劉擎一介白身之事,便敢于以族女婚事相許。
文若和伯父的眼光,果真毒辣啊!
郭嘉開口,劉擎二邀,荀衍再也沒有無動于衷的理由,他當即轉向劉擎,扶額相拜。
“大王若是不棄,衍願以身相随!”
劉擎看了眼郭嘉,笑容一閃而過。
“休若快快免禮!荀氏多俊傑,本王這是求之不得的,幸哉幸哉!”
恭喜主公收服文臣【荀衍】
姓名:荀衍,字休若
品級:卓爾不群
耐力:51
武力:62
統率:78
智力:82
政治:87
魅力:78
特性:【當機立斷】分析時局,決策果斷,陷入危局時,荀衍智力+3。
【覺察】對敵方陰謀詭計有較高的覺察性。
【将計就計】擅使此計,覺察到地方用計時,荀衍通常能做出恰當應對。
忠誠度:70%
收益:政治+0.87,當前政治82.45。
劉擎發現這個荀衍也是文武全才,他的屬性偏文治,但特性又偏向于作戰用計,是一名可以獨擋一面的大才!
“今得休若,荀氏俊才,又得其一,本王甚是高興,今夜破例,不醉不歸!”劉擎大聲宣告!
郭嘉喜出望外,典韋笑得像個傻子。
……
汝陽城頭,旌旗招展,槍鋒林立。
此刻是汝陽,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外出求援的騎哨一次次的被張遼軍攔截,射殺,而南北兩營,至今也不敢輕舉妄動。
袁紹立于城頭,望着出城門便四散而走的騎哨們,很快便會被張遼軍盯上。
又一次,全隊覆沒,失敗!
袁紹猛捶一下城牆,咬了咬牙,罵人的話都到口裏了,生生憋了回去。
“主公稍安勿躁,汝陽城堅,張遼未必能得逞,汝陽失聯,周邊定然會派兵前來的。”郭圖寬慰道。
袁紹聽的出那些話是實在的,那些話是廢話。
“這都兩日了,本公未見有人前……”袁紹說道一半,這才想起這可能是件好事,逢紀說過,若是貿然前來,相當于給張遼送菜。
位于西南角的張遼營地,城頭上便能看見。
“如今哨探出不去,外面的情報也進不來,也不知道高順是否進兵,高幹能否将之擋住。”
“主公放心,高幹所駐的強縣,乃是高順進軍必經之路,一時間,恐怕不會這麽容易前來彙合。”逢紀說道。
“張遼在此,本公如鲠在喉,元圖可有法子對付?”袁紹目光微眯,眺望敵營。
“張遼騎兵,以野戰稱道,出城作戰乃是下策,而起張遼統兵有方,便是夜襲,也難成事。”
逢紀說了兩個理由,其實還有别的理由,他沒說,比如袁紹麾下的将領素質,自從失去顔良文醜之後,便落了一個台階,後失去蔣奇高覽之後,又落了一個台階,如今他叫的上來名字的将領,雖有統兵厮殺的能力,卻難以獨當一面。
所以在逢紀看來,此戰隻有一個字:“守!”
袁紹目光轉向西面,眺望群山,那是高幹如今的駐軍所在,強縣。
強城頭,高幹看着率軍兵臨城下的高順,心中也是感慨萬分。
高氏族親,終究還是刀兵相見了。
高順昂頭看着城頭的高幹,眨眼數年不見了。
“元才,數年不見,你倒沒有什麽變化,不過可真是命運弄人,你我兄弟再聚,竟同爲颍川太守,隻不過你這個太守,乃是佞臣所封,難道元才會以此爲榮嗎?”高順緩緩開口,一上來就将袁紹打成叛逆,占領輿論高地。
高幹看着高順後的茫茫兵馬,倒也不時懼怕,因爲他知道高順肯定攻不進來,因爲城中駐軍,倍于高順。
面對高順的質問,高幹亦有些難以啓齒,若從内心深處講,他并不希望袁氏走上這條道,因爲這是叛逆之路,是要滅族的,而且高氏作爲姻親,亦會受到牽連,而且随着袁紹漸漸勢微,高幹的這種直覺越加強烈。
爲此,弟弟高柔想加入袁紹麾下時,高幹直接阻止了。
高幹一陣苦笑,但還是說道:“孝父,你不必挖苦于我,今日有我在,你進不了強。”
高順随口回道:“若我說,我今日根本沒有想進強縣,我隻是路過呢?”
“你敢?就算過了強,暴露補給線在此,你又如何深入?”
高順沒有回答,而是扯開了話題。
“元才,渤海王仁德滿懷,凡大漢子民,皆視如己出,無論是黃巾,還是外族,乃至袁紹舊部,或有過錯,大王都會給其改過自新的機會,今日我來此地,并非爲攻城而來,而是專程告訴你,你還有回頭的路,高氏亦還有回頭的路,隻要與袁氏斷絕恩義,渤海王會給你們改過自新的機會的!”
“作爲降臣,被剝奪一切,貶爲庶民?就是這樣的機會?”高幹反問道。
“助纣爲虐,乃是取死之道!若心中還有高氏族親,你好自爲之。”高順高聲嚷道,言罷便揮手離去,順着繞城官道,繼續向東。
取死之道,好自爲之,高順的聲音在高幹腦中回想,若說在不在意族親,他當然在乎,否則也不會阻止高柔,想着想着……诶?
高順怎麽走?他就這麽過去,他的補給線怎麽辦?自己若向颍川發起反擊,來個圍魏救趙,他怎麽辦?
望着高順軍徐徐而動,高幹駐足良久。
“高府君,我軍真的不出擊,任憑他過去嗎?”部将問道。
任憑他過去嗎?高幹也這般問自己,然而心中卻沒有答案。
“不急,放過其軍,截其辎重,其軍自亂,何須将士厮殺。”
高幹嘴上雖這麽說,心中卻是明白,這是自己的拖延之術,他有十分不好的直覺,這一次渤海王的進攻,可能會是袁氏的末途。
高順走出兩裏地,直到一名部将跟上,高順警惕的問了一句,“後軍可有追軍?或是哨探?”
“回将軍,說也奇怪,毫無蹤迹,那高幹可是料到了我們有所提防?”
有沒有料到,高順還真不知道,高幹爲什麽不追,他也不清楚,或許是那句高氏一族的生死,真的唬住了他,如今的局勢十分清晰,汝陽被圍已經是第三日,高幹自然知道異常,這一戰的結果,稍有思路的人,也都看得明白,袁紹不過是負隅頑抗,或叫困獸之鬥,高幹犯不着将全族搭上。
這一點腦子,高順相信高幹還是有的。
“後軍放松戒備,不過警戒哨要增加,繼續行軍!”
高順更改了軍令,若他離開時,高幹膽敢出城追擊,高順保證一定給兄弟留下個深刻印象。
戰場無父子,兄弟也一樣,何況還是分立兩軍,立場相悖。
“将軍,我軍就這般過去,那補給怎麽辦?”部将又問。
高順笑笑,“放心行你的軍,不會叫你們餓肚子的!”
“去汝陽嗎?”
“不,徑直向東,去西華縣。”
“張遼将軍不是在汝陽嗎?我軍不去彙合?”部将又奇怪的問。
“正因爲張遼将軍糧草将盡,所以我們得去送糧草!”高順語氣轉冷,顯然已經不想解釋。
部将雖然愈加納悶,但也不時沒有眼力勁,高順将軍這個冷勁上來,自己再廢話,就要遭罰了,他放慢了腳步,回到了自己的軍陣,心中犯嘀咕:自己都沒帶辎重,哪來的糧草,又哪來的送?
就在高順軍朝着西華縣進兵時,西華縣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西華縣令戴琦,率領縣兵封閉城池,并且将前來調配軍糧的辛評一行軟禁。
城外駐軍頓時嘩然,駐将楊醜馬上将西華縣團團圍住,一邊喊話城中,讓戴琦開城,另一邊,将西華變故報給了駐紮長平的張楊,面對變故,他也不敢貿然攻城。
縣府,辛評雖雙臂被縛,依舊對戴琦破口大罵:“戴琦奸賊,背叛主公,你不得好死!”
“反複無常的小人,待主公領兵殺到,必将汝碎屍萬段!”
戴琦端坐縣堂,巍然不動。
無論辛評罵得多難聽,似乎都如不了他的耳。
辛評扯着嗓子罵了足足一刻鍾,不僅罵他,還連帶着堂上縣丞主簿一起罵。
縣堂一衆人對辛評的辱罵可謂氣得吹胡瞪眼,然見縣令戴琦不爲所動,他們也便按捺下來。
最後甚至連戴琦的祖上都問候了,最終聲嘶力竭,方才停歇。
這個時候,戴琦緩身站起,走到辛評面前。
“君可知,戴某祖上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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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戴某祖上何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