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床單上是整整齊齊的四朵落紅,格外刺眼。
昨日通過閑談得知琴棋書畫四女本是崔氏女,崔彥曾是朝中四品官員,在禦史台任職,主要負責編寫史書的工作。
但也算是體面,畢竟崔氏本是寒門,如今在天子身邊任職,已經算得上是飛黃騰達了。
女帝執政期間,大佑大體上是穩定,但是小規模的反叛層出不盡,整天就是這個大臣在公開場合抨擊女帝,再不就是寫反詩,亦或者嚴重點就是帶着一群學生鬧事等等,女帝對此頭痛不已,卻也沒作出過多處罰。
而最嚴重的莫過于二皇子蕭玦的叛亂之戰。
那一次女帝徹底怒了,俗話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以前之時一些小動作,女帝自然不放在心上,這次卻是大軍圍城,女帝自然不會草草了事,蕭玦被貶爲庶民流放千裏,和蕭玦有關的所有人全部伏誅。
蕭衍至今還記得那段時間整個長安都是飄着血腥味的。
而崔彥很不幸的一點就是和蕭玦有系,這樣的人女帝自然不會放過,崔家一日之間雞犬不留,女眷全部充入教司坊。
而四女輾轉之下來到了廬山城。
蕭衍深深歎了口氣,他不認爲女帝做錯了什麽,也不認爲二哥蕭玦有錯。
錯的隻是一個時代。
況且蕭衍也從來不是一個無情之人,既然遇到了琴棋書畫四女,第一次也給了他,他覺得有必要負責到底,最主要的是彌補母皇的一些虧歉。
想來想去,便穿上衣服出門而去。
陳義在門外守候一宿,看到蕭衍出來連忙迎了上來:“公子!”
蕭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晚上沒睡?”
“喏!”
蕭衍不再說話,就在這時遇到老鸨上樓,看到蕭衍之後,立馬喜笑顔開:“肖公子,昨夜可是盡了興?”
蕭衍點了點頭:“盡興!”
“哈哈,那就好,小人約莫公子差不多醒來了,特意吩咐廚房準備了粥食”
蕭衍擺了擺手:“粥食再說,琴棋書畫四位姑娘在哪?”
老鸨一愣,随後笑道:“公子!四位姑娘昨夜可是被您折騰了一宿,這才剛剛睡下。”
蕭衍揉了揉太陽穴,說實話他現在也是渾身酸痛:“本公子要給四位姑娘贖身,多少錢?”
老鸨臉色一變,琴棋書畫是她的招牌,這已經不是錢不錢的事了,隻要四位姑娘在,就是一棵搖錢樹,同時也能吸引更多慕名而來的客人。
當即臉色發苦:“公子,這四位姑娘初經人事,這第一次都給了您,您還想着爲她們贖身?”
蕭衍不耐煩道:“少說沒用的,多少錢?還怕本公子少你銀子不成?”
就在這時樓裏口那裏傳來一陣騷動,隻見一青年身穿寶藍緞,腳踩流雲靴,腰戴玉佩,身後跟着四個家丁,青年臉上此時憤怒至極,看到老鸨之後,破口大罵。
“好你個老鸨,本少爺之前就說過,琴棋書畫本少爺預定了,沒想到被你個老王八蛋給送了出去,到底是哪個混賬東西敢搶老子的人?”
老鸨看到此人後臉色慘白,連滾帶爬的跑過去,抱着青年的大腿:“韋公子。”
那韋公子看都沒看她一眼,一腳将其踢開,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的蕭衍應該就是那個捷足先登之人。
“昨夜,琴棋書畫四位姑娘是跟了你小子?”
蕭衍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何人?”
韋公子沒有回答,語氣狠毒的再次問道:“我說,琴棋書畫四位姑娘昨天跟了你?”
蕭衍:“是又如何?”
韋公子冷冷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誰嗎?整個廬山城還有愣頭青敢忤逆本少爺?”
蕭衍笑了:“我剛才就在問你是誰,你還沒說,反倒問起我來了?”
“混賬!本少爺是韋軍昊,廬山府府尹是我老子。來人給這渾蛋雙腿打折。”
陳義聽見立馬站了出來:“放肆,我看誰敢動?”
韋軍昊立馬給身後的四個家丁使了一個眼神,四個打一個,他還怕了不成?
四位家丁立馬領會,從腰間抽出木棍,惡狠狠的撲了上來,陳義也絲毫示弱,反而後發先至,如同餓狼一般。
隻聽蕭衍在身後喊道:“陳義,不用留手。”
陳義當即點頭,雙手背負身後,再伸出之時兩把寒氣森森的匕首出現在手中,身形如同鬼魅,蕭衍在後面看在眼裏,暗中點頭,赤字營選拔條件極爲苛刻,而訓練方式更是艱苦。
再融入了蕭衍提出的單兵作戰能力觀點後,程勳,肖六等本就身懷武功的高手爲這些人制定出了一套全新的訓練方式,這些人的戰鬥力突飛猛進,赤字營從某種方面來看相當于後世的特種部隊。
一個特種部隊出身的人,而且還是特種部隊的代理營長,對付四個常年狗仗人勢,身體早已經被酒色掏空的家丁,怎能落了下風?
匕首寒光閃閃,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一小會,四個家丁痛苦的跪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仔細看去這些人的腳筋已經被陳義給挑了,蕭衍點了點頭,對付這種惡丁,就需要這種方式。
隻留下韋軍昊一個人臉色慘白,手指指向蕭衍嘴裏哆嗦個不停。
一個纨绔子弟,哪裏見過這等場面?一股腥騷味傳來,隻見韋軍昊雙腿已經被打濕。
蕭衍笑道:“哈哈,這就尿了褲子?剛才不是說整個廬山城沒有人敢忤逆你韋少爺嗎?”
“給他捆起來!”
陳義一晚上沒睡覺,剛剛還以一敵四,此刻卻沒有半分疲憊,龍精虎猛道。
“喏!”
“老鸨,這個韋少爺已經解決了,還有其他什麽麻煩不成?咱們應該能好好的談談價錢了吧!”
老鸨臉色确實沒有半分喜悅,反而是一副家裏死人了的表情,哭訴道。
“肖公子,這可如何是好?您打了韋府的人,我這臨莺樓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啊!”
蕭衍不搭理她:“本公子問,多少錢?你隻管回答即可,少說寫沒用的。”
韋軍昊惡毒的看向蕭衍,雖然現在是早晨,來臨莺樓的客人不多,但是這裏的混亂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圍觀,今天的事情讓韋軍昊臉面盡失,以後如何能在廬山城混下去?提起他必然會想起此事!
“豈有此理!”
“小子,我告訴你,你完了!”
蕭衍笑了笑:“本公子還真就想知道怎麽完了?”
“何人在此聚衆鬧事?”
突然臨莺樓下,傳來一聲冷喝。
蕭衍定睛一看,有一隊人馬,約莫七八個人,出現在樓外,俗話說頭戴大帽身穿青不是衙役就是兵,這些人帶着刀,手裏拎着鏈子,兇神惡煞。
老鸨如同看到了救星,在樓上哭喊着:“千都尉,您總算是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