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依韻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蕭衍,心裏徹底安心下來。
洗漱完畢,吃過飯後。
蕭衍問道:“我今天去内城轉一轉,你要不要一起?”
謝依韻疑惑:“内城?”
蕭衍解釋道:“内城人很多,廬山城大多數人都在内城裏,所以昨晚上進城的時候才那麽冷清。”
謝依韻回想道昨日的場景,蓮藕一般的玉臂上肉眼可見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忙搖頭。
“不去,我看這宅邸還是很好的,不去。”
蕭衍點了點頭也不勉強,站起身來:“林仲賢和陳義随朕出去逛逛,其他人留在這裏,保護皇妃。”
“喏!”
蕭衍揉了揉謝依韻的小臉,看得出來謝依韻的臉色不是太好,應該是吓到了。
“我去去就回,今天晚上就不住在這裏了,我會派人送你去健銳營。”
謝依韻問道:“你不去嗎?”
蕭衍回道:“看情況吧!”
“哦!”
謝依韻抱着一個暖壺,蜷縮在一旁,模樣甚是可憐。
蕭衍安慰道:“根據甯虎臣所說,健銳營有兩萬人駐紮在廬山城内,到了健銳營就不必擔驚受怕了。”
謝依韻聽到有這麽多人,這才放下心來。
蕭衍對着身後的林仲賢和陳義二人說道:“随朕會一會這廬山城。”
“喏!”
廬山城占地面積極廣,畢竟廬山城是黃州的州府,類似于後世的省會,單單廬山城内就有百萬戶,再加上下轄七縣,人口達到了三百多萬,名副其實的大省。
雖然和長安不能相提并論,但是卻在大佑也屬于前列了。
蕭衍一行三人身穿常服走在空曠的街道上,街頭空無一人,連個商販都沒有。
基本上所有的商戶大門緊閉,本來就沒什麽人,更顯得格外冷清。
沿着街道七拐八繞,半個多小時之後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内城,并看到了人影。
蕭衍至此才知道這裏爲何稱作内城。
泾水的一支分流在廬山城内穿流而過,将廬山城一分爲二,裏面的就是内城。
廬山城内城就有點類似于長安中錦街的性質,這裏居住的一看就是達官顯貴。
最讓蕭衍難受的就是,進入内城是需要排查的,其他城市進城之前都需要排查,一般都是在城門口附近,廬山城倒好,直接放到了内城。
偌大的外城區就是一個擺設,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根本沒有人看管。
“你們幾個,幹什麽的?”
一士兵看到三人,當即冷喝一聲。
進入内城的人本就不多,三個人又是陌生面孔,格外顯眼,那個士兵大喝一聲之後,周圍的看守全部圍了過來,手持長刀,充滿煞氣。
陳義雙手背負在身後,暗中握緊了身後的匕首。
蕭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太過緊張。
“各位壯士,我等三人是從和玉縣過來的,特意過來漲漲見識!”
那軍士上下打量了蕭衍一番,發現這三人身穿的衣服華美,尤其是在少年的蕭衍,一身月牙白的錦袍裁剪合體,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輕緩,如芝蘭玉樹,光風霁月,說不出的尊貴。
一看就像哪個大富大貴家的公子哥。
當下那士兵也不敢怠慢。
“和玉縣?”
“正是!”
蕭衍溫和一笑,伸出手,林忠賢自然知曉含義,連忙掏出一小袋銀兩。
林忠賢上前谄笑道:“這位軍士,我家少爺常年在外,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今天難得空閑,出來轉轉,聽說廬山内城熱鬧非凡,特意大老遠跑過來,這是我家少爺一片心意,夏日炎熱,給各位軍士買些清酒去去暑。”
那軍士接過錢袋在手中掂了掂,十分壓手,滿意的露出笑容,對身邊的軍士喝道。
“這位公子一看就是貴人,還愣着幹什麽?給公子讓路。”
“喏!”
蕭衍面露喜色,心中卻暗歎,這大佑都是他們蕭家的,他這個當皇帝的去哪還都需要拿銀子通融,實在太過可笑。
但此時他卻沒有之前那麽生氣了,畢竟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等他處理完朝廷各個黨派之間的問題之後,等到高度集權之時,他就可以着手處理這些問題了。
眼下雖然憋屈,但還不是時候發作,收拾一兩個的,在整個大佑根本掀不起來任何水花。
通過關卡之後,三人走過石橋終于見到了傳聞中的内城。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在這裏體現的淋漓盡緻,此時已經是中午時分,雖然炎熱,但是抵擋不住這裏的火熱,酒樓,青樓甚至賭坊毫不顧忌的大門敞開,周圍的士兵手裏幾乎人手一個酒壺,爛醉如泥,意識模糊。
有不少身穿破爛衣物的人,倒在街頭不省人事,一眼望去甚是駭人。
來來往往的放浪形骸之客來回出入,絲毫不看這些人一眼,一股腐敗糜爛的氣息在這裏撲面而來。
蕭衍手中折扇一拍。
“随本公子去賭坊瞧一瞧。”
陳義和林仲賢心中一緊,那賭坊是什麽地方?不是窮兇極惡之徒能鎮得住那裏?
蕭衍看出兩人的顧慮,輕笑道:“這内城之中大多數是本地人,咱們這幾個生面孔出現在這裏已經很突兀了,剛剛在關卡之時那些軍士就已經産生疑慮了。
所以我等就盡可能的去往人多眼雜的地方,賭坊是最好的目标。今天你二人的任務就是随本公子逛一逛内城而已,緊張什麽?今日朕就做一次那嚣張公子哥。”
“喏!”
蕭衍臉上表情一變,一改之前的沉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嚣張的姿态,邁着略顯浮誇的步伐,拽的跟三五八萬一樣進入賭坊。
賭坊内的小厮看到他們三人的生面孔,臉色一變:“你們幾個,來這裏作甚?”
蕭衍給了陳義一個眼神,陳義立馬領會。
“啪”
陳義掄圓了胳膊一巴掌甩了過去,那小厮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扇的暈頭轉向,倒地不起。
“呸!”
陳義面露不屑:“我家公子來這裏是瞧得起你,還問我等來這裏做什麽?來賭坊不爲了耍兩手,難道是找女人?”
陳義神色嚣張至極,頗有種惡主惡仆的氣勢。
即便是蕭衍也被陳義的表演驚到了,忍不住小聲問道:“你這演的很像啊?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陳義趕緊恭敬的小聲回道:“公子,小人以前就是賭坊的小厮,就這樣被人打過。”
蕭衍:“......”
這裏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賭坊内陷入短暫的安靜,人群後面出現一小陣騷亂。
一位身材偏胖,面色微笑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蕭衍面前。
别看他面色微笑還帶着一絲和藹的感覺,但是蕭衍卻一眼就能看出眼前之人就是典型的笑面虎,尤其是眼神之中無時無刻不散發着一股狠厲,讓人不寒而栗。
那人走到蕭衍面前拱手道:“在下福源閣掌管,不知公子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