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佑的釀酒技術一般,度數更低偏低,一般也就十幾度,而且酒都很渾濁,所以有把酒稱爲“瓊漿”的說法。
這個時代也沒有蒸餾技術,提純的話是不可能的了。
今日蕭衍帶給衆人的驚喜實在太多,商業圈,銀行,債券,以及将要做的釀酒,不是他在這裏顯擺,而是他急需要通過商部賺取大量銀兩,他的志向從來不偏于一隅。
手裏面有赤字營和藏鏡司,再加上甯虎臣的三萬健銳營,這點力量充其量也隻是自保而已,經過蕭半卿和賈賀的死亡事件,蕭衍總覺得有種深深的不安。
“給我取一些竹子,再幫我叫一位泥瓦匠。”
“小女子這就去安排!”
蒸餾的原理很簡單,無非就是加熱蒸發,遇冷後冷凝,再将冷凝所得收集。
江秋柔的效率很高,不多時就領回一個泥瓦匠,泥瓦匠看起來已經有了古來稀的年歲,隻見江秋柔說道:“這是劉老丈,幹了一輩子的泥瓦活,手藝自然是沒得說。”
“這位是蕭公子,劉老丈今日您隻需聽從蕭公子安排即可。”
劉老丈憨笑:“曉得,小姐!”
蕭衍笑道:“我隻是想做個竈台而已,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
“竈台?那簡單!”
蕭衍在後院角落裏找了個位置說道:“這裏就行,幫我起個竈台,再找人把這個鍋蓋開個口子,把竹子插進去,然後做好密封。”
“放心吧,蕭公子。”
劉老丈的手藝确實不錯,一個簡簡單單的竈台而已,沒有什麽技術含量,不消半個時辰基本上已經成型,至于泥土說來也好笑,全部用的是二女之前打翻的木桶水活的泥巴,也算是就地取材了。
這個竈台最大的區别就是多了一層,最下面是起火的,第二層是一口大鍋,可在裏面放酒,鍋蓋上面被開了一個口子,酒精蒸汽可以順着這個口子出去到竹筒裏面,然後在經過冷卻,在另一端的入口處是一個瓷碗,暫時作爲容器使用。
由于此時是夏季,天氣正熱,再加上蕭衍在竈台裏面點了火,不到三個時辰,竈台就已經完全幹燥了。
蕭衍打開鍋蓋問道:“依韻,你喜歡喝哪種酒?”
“屠蘇!”
“沒問題!”
蕭衍将那壇屠蘇盡數倒入鍋中,然後在鍋底下填了幾把木柴。
“等一會把!”
江秋柔自始至終沒有質疑過蕭衍,直到此時才開口詢問:“這是何原理?”
“清者上升,濁者下沉。隻要加熱酒裏面的精華就會化爲清氣上升,通過竹筒收集起來,保留原有味道的同時,竹子的清香也會添加進去。”
聽到蕭衍如此解釋,江秋柔似懂非懂點頭。
至于謝依韻她才懶得了解其中原理,隻要是蕭衍釀的酒她就要喝。
不多時鍋内的酒精已經沸騰,一股酒香味道撲面而來,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說的就是如此,一滴一滴的酒液順着竹筒流入碗中。
謝依韻迫不及待的端起碗,嗅了嗅,頓時滿臉陶醉,這種濃郁的酒香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舔了一口,烈酒不斷的刺激她的味蕾,一口下肚滿臉通紅,甚至打了一個酒嗝。
意猶未盡,謝依韻直勾勾的看着竹筒,隻可惜蒸餾出來的隻是一滴一滴的流出,謝依韻抱來一個小闆凳死死的盯着每一滴酒。
江秋柔笑道:“皇妃若是喜歡此酒,小女子今日就讓家丁整夜添火加柴,想必明日必定會裝滿一壇,小女子會遣人送入宮中。”
謝依韻伸出手指:“那我要兩壇!”
蕭衍笑道:“一壇還不夠喝啊!”
“另一壇送給爹,爹爹一向最好酒了。”
蕭衍一愣,随後點頭,在朝中他和謝懷安針鋒相對,機關算盡,恨不得将對方置于死地,但是謝依韻今日卻也提醒了他,謝懷安畢竟是謝依韻的親爹。
江秋柔一本正色:“陛下請爲此酒賜名。”
蕭衍沉吟片刻:“此酒制成,江姑娘和依韻都有一份功勞,那就以你二人名字命名,韻柔如何?”
江秋柔略微惶恐,連忙拒絕:“豈敢!這全是陛下功勞。”
謝依韻聽到韻柔的名字很是高興:“韻柔好啊!這就很烈,那就取一個文绉绉的名字,定會讓那些酒客吓一跳。”
蕭衍笑道:“就叫韻柔吧!”
江秋柔松了口氣:“謝陛下!”
蕭衍正色說道:“江姑娘,此酒已經釀出,接下來不同的酒,蒸餾出來的味道也不一樣,這種技術一定要保管好,另外我看需要四到五壇酒才能蒸餾出來一壇,物以稀爲貴,這種好酒當然要放大價值。”
“陛下放心,小女子心中早已有了定價。”
“多少銀兩?”
“一百兩”
蕭衍看了她一眼,上好的屠蘇酒一壇也就五十文不到,差一點的也就兩三文而已,一貫銅錢才一兩銀子,江秋柔直接定價一百兩,即便是瓊漿玉釀也不過幾兩銀子而已。
這女人看似柔柔弱弱,實際上卻是腹黑的主兒,想來是用韻柔酒坑那些有錢人的。
這韻柔酒畢竟隻有大戶人家買得起了。
......
次日謝府。
謝懷安看着下人捧着的酒壇難得一笑,朝會結束之時蕭衍以翁婿的名義,贈與了他一壇好酒,說是謝依韻對此酒也是贊不絕口,謝懷安對此也是欣然笑納。
畢竟除了朝堂之事,謝懷安對于蕭衍也是很滿意的,畢竟抛開皇帝的身份,就這份才學膽識就已經是人中龍鳳了,即便很多人都選擇是人不見,但是蕭衍七夕節出宮,連作兩首詩,天下皆驚。
謝懷安對于謝依韻的寵愛甚至要比謝平還要更上一層,要不然謝依韻也不會以形成現在無所顧忌的性格,要知道謝依韻的性格在當今可是大逆不道。
綜上所述,謝懷安聽說此酒是蕭衍親自釀成,也是倍感欣慰。
就連張謙恭呢個老酒鬼聽說此事想他讨要一杯,也被他無情拒絕了。
聽宇軒内,謝懷安小酌一杯。
一口下肚,滿眼金星,面色潮紅。
“好酒!”
當痛飲幾杯。
“謝柱國!不知考慮的如何了?”
眼見一人從屏風後走出,卻不是柳翠。
謝懷安淡淡的爲自己續上一杯道:“年輕時候最是愛酒,最惬意的就是和三五好友帶上幾壇好酒,在湖中泛舟,情至深處放聲高歌,吟詩作對,乘興而來乘興而歸。”
那人一襲黑衣,将自己裹了個密不透風:“謝柱國,我家主人還在等着你的答複。”
謝懷安此刻才擡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掃興!”
“你知道這酒是何人送與老夫的嗎?是老夫的女婿!”
那黑衣人略感詫異,随後點頭道:“既然謝柱國已經做出了選擇,小人就不再前來叨擾了,小人告退!”
“慢着,将柳姑娘也一并帶走吧!老夫看着你們的人就心煩!”
那人微微一笑:“不愧是上柱國,老謀深算,在下佩服,在下會帶走柳煙。”
謝懷安道:“也罷!老夫就給爾等一個忠告,告訴你家主子,黃州是一盤死棋,誰動誰死!”
那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