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卻是遭到了夏冷玉的拒絕,這倒是出乎蕭衍的意料之外了。
隻見夏冷玉很是氣憤:“憑什麽啊!你一句話我和姐姐不遠萬裏來到西域,在這裏發展明鏡,你不聞不問,如今你一句話又想讓我和姐姐離開這裏?”
蕭衍被夏冷玉的話嗆的一愣,老臉一紅。
“這個西呂城你們肯定是待不了了,阿史那連不會放過你們的。”
夏冷玉毫不在意:“那我們就去齊國!”
“納尼?”
蕭衍被夏冷玉的話吓了一跳,這小妮子的心也太大了,最讓他詫異的是一向穩重的夏含玉也沒有任何反對。
“不行,朕不放心你們!”
蕭衍直接一口回絕。
夏冷玉撇了撇嘴:“反正腿是長在我們姐們的身上,你答不答應我們也能走。”
楚楚姑娘在後面掩嘴輕笑,對于蕭衍吃癟的場景很是好奇。
蕭衍是誰啊,他可是大佑的皇帝,全天下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竟然被夏冷玉怼的啞口無言,這種場面實在是不多見。
思考良久之後,蕭衍歎了口氣,他知道他攔不住這兩個女子,從她們當初建立安居寨就知道,夏氏姐妹二人不是一般的女子,說白了就是主意正,脾氣有點倔。
“也罷!既然這樣朕就不強留你們了,到了留香城之後朕給你們五百暗衛,護送你們從大佑境内前往齊國,務必萬事小心,如果發展不暢,感到危險,立馬啓程返回大佑,長安永遠歡迎你們。”
夏含玉美目流轉:“多謝陛下!”
蕭衍目視三女,心中一陣空蕩蕩的。
“傳令!全軍疾行,趕往留香城!”
程勳:“喏!”
四萬大軍整裝待發,一聲令下,聲勢浩蕩的離開。
阿史那思摩站在西呂城城牆上,手中端着一杯韻柔酒,看着逐漸遠去的佑軍,随後一飲而盡,目光閃動。
大佑青州。
破敗的襄王府。
蕭玦坐在庭院之中,溫酒撫琴,手指攢動之間,一陣陣音符傳出,在這冬日更憑填一份蕭瑟,柳翠站在蕭玦身後,對着管家揮了揮手,不多時管家就帶着一件皮襖去而複返,柳翠接過皮襖輕輕披在蕭玦的身上。
蕭玦回過頭來,對着柳翠輕輕一笑,眼神之中滿是溫柔神色。
柳翠輕聲:“殿下!天冷了。”
蕭玦微微一笑,輕輕搖頭道:"無妨。"
柳翠将手放在蕭王的額頭之上,輕聲說道:"殿下,您還是進屋吧!"
蕭玦知道自己拗不過她,索性也就點了頭。
二人走進房間,柳翠取下蕭玦身上的皮襖,輕輕放在一旁的桌子之上,然後将桌上的茶壺倒滿熱水,拿起毛巾,細心替蕭玦擦拭臉頰和手掌,然後又拿起桌上的一些點心,細心喂到蕭王的嘴邊。
蕭玦吃了幾塊點心之後,對着柳翠說道:"今日是什麽日子?"
柳翠聽到蕭玦問話,停下手中的活計,輕聲回答道:"回禀殿下,今日乃是臘月初七。"
蕭玦聽到柳翠的話,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落寞,低聲呢喃道:"臘月初七"
"殿下,您怎麽了?"柳翠察覺到蕭玦的異常,擔憂地問道。
蕭玦擡起頭來看向柳翠,輕輕搖了搖頭,随即将目光轉移到窗外,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天空,蕭玦輕聲說道:"無礙。"
柳翠看着蕭王的樣子,輕歎了口氣,将蕭王抱入懷中,輕輕拍打着蕭玦的後背,蕭玦靠在柳翠的懷中,感受着那溫暖,臉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蕭玦擡起頭看向柳翠:"我已經有十年未曾踏入京城半步,如今天氣越來越涼,也不知道母妃在下面冷不冷。"
柳翠聽到蕭玦的話語,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輩,低聲說道:"殿下“
“柳姑娘,我們成婚吧!”
突然蕭玦保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
柳翠身體猛地一震,随即臉色變紅,她推了推蕭王:"殿下,您别再胡鬧了。"
蕭玦像是鐵了心一般,一把抓住柳翠的雙手,将她拉入懷中,在柳翠耳邊輕聲說道:"你看我像是胡鬧嗎?"
柳翠搖頭:"殿下!"
蕭玦臉上頓時失去神色,松開了她,強笑道:“柳姑娘,這已經是第九次拒絕我了”
說罷,蕭王便無力的靠在椅子上。
看着蕭玦蕭瑟的背影,柳翠心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痛感,她知道蕭王并非開玩笑,隻是她還是無法接受。
蕭玦對于柳翠,從來不強求,他知道柳翠心裏面的那根刺,這根刺要是沒有解開,這輩子不會嫁人的。
所以,蕭王也不敢逼迫柳翠,他相信總有一天,柳翠會被他的真誠打動,到時候他們一定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他會好好珍惜這段感情的。
"柳姑娘,你先下去吧,等到明早的時候,我叫你起床。"
"殿下"
"下去吧!"
"是!"柳翠低頭行禮,慢慢退出了蕭王的卧室,關上門的一刹那,眼角流下一滴淚珠。
柳翠乃是藝伎出身,其父本前朝大員,女帝執政期間,無數官員人頭落地,妻女入教司坊爲妓,柳翠自此流落風塵,從小懂事的她記得,原本他父親清正廉潔,但是卻遭到陷害,有人在他們家中地下埋了一箱黃金,緊接着就有鴻胪寺的人沖了進來。
她要是找不到兇手是誰,誓不罷休。
柳翠離開之後,蕭王慢慢睜開了眼睛,看着天花闆,輕聲說道:"你到底是誰呢?"
柳翠從蕭王的房間出來之後,一直呆立在庭院之中,她的眼眶通紅,眼中滿是淚水,蕭玦的心意她怎能不知,這些年來仇恨就像一顆種子已經在她心中生根發芽,使得她隻好強行托着疲憊不堪的軀殼活着。
每當她想要放下仇恨,和蕭玦遠走高飛,告别世間一切煩惱的時候,就會隐隐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口中哀嚎,爹爹死的好慘啊!
柳翠一身冷汗。
這是個苦命的女人。
世間盡是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