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衍嗎?”
柳翠搖了搖頭,似乎永遠都保持那麽的冷靜:“殿下!不可能是陛下。”
“把事情從頭到尾,事無巨細描述一遍。”
柳翠點頭道:“七日之前宮中宮中巨變,劉貴妃死于刀下,刺客至今還未找到,陛下又在劉貴妃殿中找到了一條密道,直通渭水,劉貴妃薨時身穿整潔,想必是要去見什麽人,但是卻被刺客刺殺。”
蕭玦壓下心中的悲痛于憤怒:“你這消息從哪裏來的?蕭衍對于宮中的掌握已經今非昔比,我等探子已經全部被驅除,消息準确嗎?”
“此消息不是探子傳回來的,而是陛下沒有想隐瞞此事,故此臣妾這才肯定不是陛下所爲。”
蕭玦緊握的雙拳慢慢松開,兄弟二人雖然不是同出一胞,但是卻親如手足,他比蕭衍大了整整十歲,老早就知道了宮中的險惡,但是對于這個靈動的三弟,他卻沒有任何想要手足相殘的心思。
即便他在營州的時候知道了蕭衍登基爲帝的事情,也是無動于衷,否則女帝剛剛駕崩,朝堂之上隻有一個沒有多少兵權的謝懷安,他隻需要在營州振臂高呼,幾十萬大軍從四面八方而來,攻陷長安也不過是易如反掌。
如今得知劉貴妃不是死于蕭衍之手,他反而松了口氣。
蕭玦陷入思考當中,蕭衍不可能賊喊抓賊,退一萬步說他們隻見沒有半點兄弟情誼,劉太嫔在宮中也算是蕭衍手中的一張牌,沒道理做出這等自掘墳墓的事情。
而劉太嫔的死,對于蕭衍來說沒有半點好處,所以蕭玦才猜測,蕭衍之所以放出劉太嫔的死訊,就像向他證明,劉太嫔的死和蕭衍沒有關系。
至于謝懷安,蕭玦看不透,這筆賬他不能去找謝懷安,那麽還有誰能坐收漁翁之利?
真的是見财起意嗎?
蕭玦掌權多年,從來不相信如此巧合的事情。
梧桐樹下,蕭玦坐在圍欄邊緣,看着地上的野草,眉頭不解。
謝府,聽宇軒。
謝懷安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陣陣茶香從茶杯中飄蕩而出,而他竟然一時之間卻難有心思去品嘗。
劉太嫔的死訊是他傳遞到青州的。
但是他卻絕不是此次事件的主導者,但是不得不說他已經踩在了雷區之中。
劉太嫔當年爲了支持蕭玦起義,在冷宮之中暗自積蓄力量,背後的北原劉家湊齊了一千萬兩白銀,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蕭玦戰敗的太快,還沒有反應過來,蕭玦就已經被發配道營州的苦寒之地了。
這一千萬兩就一直深埋在冷宮下方的地道之中。
當初蕭衍登基爲帝之時,宮中的叛亂就是劉家主導,至于爲何所有人都忌諱如深,就是因爲劉家。
即便劉太嫔已經被打入冷宮,但是劉家這個龐然大物依舊強大的讓人絕望,雖然不複當初的輝煌,但是手握幾十萬精兵良将,依舊在虎視眈眈的尋找機會。
一旦哪個人說錯了話,正好給了劉家借口,興兵讨伐。
而劉家也是蕭衍根本不知道的勢力。
蕭衍到現在爲止,目光也僅僅局限于他和蕭玦的身上,認爲如今是三足鼎立的局面。
這也是謝懷安一直冷眼旁觀看着蕭衍來回蹦跶,而置之不理的原因。
謝懷安是利益至上的主義,黃州一事,他雖然沒有成功白嫖到那一千萬兩,但是卻得到了黃州半數官員的任命,以他的眼光何嘗看不出來黃州直轄之後帶來的經濟騰飛,有了這些官員,他的好處是無窮無盡的。
謝懷安無意中得知劉太嫔手握一千萬兩白銀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打算,他要來一招釜底抽薪。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原本他的人在地道裏面好好的偷銀子的時候,就被劉太嫔發現了,于是他急中生智命人告訴劉太嫔,是蕭玦讓他們前來的。
就在運輸完最後一兩銀子的時候,劉太嫔突然改變了主意,想要順着密道離開,尋找蕭玦去。
原本謝懷安是無所謂的,但是他運輸隊伍中不知何時隐藏了一名刺客,一刀斃命。
這瞬間就打破了謝懷安所有的計劃。
這是要引發,蕭玦,蕭衍,劉家,他的謝黨之間的戰鬥啊。
背後之人此舉乃是殺人誅心。
謝懷安直到現在後背也是一陣冷汗。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饒是他老謀深算,足智多謀,到現在也是開始亂了陣腳。
一旦這四方勢力下場開撕,大佑必将四分五裂。
謝懷安是權臣不假,是想要做皇帝不假,但是他絕對不希望得到一個千瘡百孔的大佑。
“爹!小妹回來了。”
“爹!”
“小妹回來了。”
謝平在一旁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臂,連續喊了兩遍才将他喊醒。
謝懷安擡頭,神色之中有些不悅,他思考的時候最痛恨有人打擾他。
“小妹回來了”
謝平連忙解釋。
“哦!韻兒在哪呢?”
謝懷安一聽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謝依韻回來了,臉上不悅的表情立馬抛之腦後,神色中的慈愛忍不住的散發出來,要說謝懷安有什麽弱點的話,全天下隻有一個,那就是謝依韻。
甚至他很早之前就暗暗發誓,隻要蕭衍沒有辜負謝依韻的話,一旦他成功登基爲帝,也會放蕭衍離開,當一個閑散王爺。
由此可見,謝懷安對謝依韻的疼愛有多深。
謝平臉上一愣,滿腦門子的黑線,他這個爹實在是太雙标了啊,剛才自己打擾他思考的時候,那眼神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一聽說小妹回來了,這又是什麽表情????
謝平幽怨的說道:“爹,我也是你兒子啊!”
謝懷安惱怒:“廢話,你不是我兒子,是誰兒子?韻兒呢?在哪呢?這丫頭好多天都沒來看看老夫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謝懷安雙标的面孔傷透了謝平的心。
謝平無力的捂了捂自己的額頭。
“小妹在花園呢!”
半天都聽不到謝懷安離開的腳步,謝平擡起頭有些疑惑,卻聽到謝懷安道:“還愣着幹什麽?給老夫備嬌啊!一天天呆頭呆腦的,成何體統。”
“知道了,爹!”
謝平垂頭喪氣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