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赤字營的傳訊兵一路快馬加鞭,心急火燎的趕往藏虎山,藏虎山距離赤字營交戰的地方差不多要一百裏左右,一來一回至少要三個時辰。
而赤字營僅僅有一千人。
而此時的蕭衍已經到達藏虎山和甯虎臣順利會合,嚴防黃州守備軍叛亂。
對于百裏之外的赤字營發生的事情根本無從得知。
蕭衍站在山頂遙望廬山城,一時之間思緒萬千,他不是神仙做不到料敵先知,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複盤,在腦中不斷的推演得失。
算算今日來到黃州廬山已經快十天了,今天晚上就是江秋柔接他返京的日子。
“報!”
突然山腳下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所有人的心神被這一聲傳令給揪了起來,雖然目不斜視,但耳朵恨不得跟了上去。
蕭衍一看那人,竟然是安居寨士兵的打扮,心裏咯噔一聲,臉色卻是如常,他不能在臣子的面前表現出任何慌亂,否則屬于動搖軍心。
甯虎臣示意身邊的親衛道:“帶上來!”
“喏!”
不多時一名身穿麻衣的軍卒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劇烈的喘着粗氣,面紅耳赤。
“啓禀聖上,甯将軍,小人是安居寨軍卒.今日淩晨,我安居寨有人前往廬山城采購物資”
“沒想到遇到幾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從城内出發,那人隐約聽見是去泾水邊的商船卸貨,事感蹊跷就回安居寨禀告寨主,寨主命令小人特意過來傳訊。”
那個軍卒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說完。
甯虎臣皺眉道:“陛下,韋忌很有可能走陸路運輸,此乃金蟬脫殼之計。”
蕭衍恍然大悟,一千萬兩白銀,就是五百噸,幾百輛馬車肯定是用來運送白銀的,沒想到韋忌竟然玩了這一手。
但是此時前去攔截肯定來不及了,正在蕭衍眉頭緊鎖,一籌莫展之際,那個傳訊兵再次說道。
“陛下!我家二寨主已經帶人前去攔截了!”
蕭衍大喜:“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人。”
“這位壯士,你先下去休息吧!”
“謝聖上!”
突然蕭衍腦中一聲炸雷,猛然驚醒。
“不好!赤字營有難!”
甯虎臣不明所以,腦中一轉立馬反應過來,韋忌竟然懂得知道改陸運,那麽四海商船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幌子,而這個幌子很有可能是一張殺手锏,四海商船之上百分之百會有埋伏。
韋忌是不知道赤字營的存在的,如果要有埋伏肯定是和健銳營差不多的兵力,而赤字營隻有一千。
“陳龍趙虎,你二人速速帶領本部騎兵,随本将軍火速趕往泾水。”
“喏!”
甯虎臣當即點騎兵兩千,得到蕭衍的認同後翻身上馬火速向西邊離開。
一個時辰後,蕭衍左右來回踱步,心中隐隐有一絲不安。
“趙寅,尉遲行,你二人速速帶兵随朕返回廬山城,倘若安居寨沒有截下銀子,朕就來個守株待兔。”
“喏!”
趙寅,尉遲行二人乃是健銳營萬夫長,各自領一萬兵馬,官拜校尉,乃是健銳營三大支柱之二,另外一人曹海洋正在安居寨對面領兵駐守。
“肖六!”
“在!”
“廬山城中有你多少暗鏡!”
“二十八人!”
“朕要你先行一步,等朕大軍抵達廬山城之時,你爲朕從裏面破開城門,能不能辦到。”
肖六咬了咬牙,一跺腳立馬下定決心:“小人誓死也要打開城門。”
“韋忌,你既然想玩,朕就好好陪你玩玩。”
“嗚嗚嗚~”
山腳下傳來一陣陣号角之聲,蕭衍順勢而望,臉色鐵青。
“肖六,你不必前往廬山城了。”
肖六疑惑:“爲何?”
蕭衍指向山腳下,十裏之外無數的銀甲士卒不知從何出現,自東而來,前方爲首的二人卻絕非劉雄之流。
“朕要你突圍,前往安居寨調兵。”
“喏!”
肖六立馬帶人離開。
此時山腳下。
那兩名銀甲将軍,一人手持鐵錘,一人手持長刀。
“程将軍,末将看來那韋忌和劉雄就是廢物,健銳營這麽多人跑到這裏藏着都發現不了,幸好主公派我等前來,否則黃州大勢危矣。”
程将軍就是那手持一雙鐵錘之人,對此深感贊同:“韋忌到現在還不明白,隻要銀子到手,主公大事可成,還怕什麽撕破臉不成。依本将軍看來此人實在是膽小如鼠之輩,不足挂齒。”
“您還别說,這個韋忌還是有些小聰明的,竟然知道改爲陸運。”
“哈哈!也是如此,否則主公也不會将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這個胖子,老子看到他就惡心。”
董迎南附合着哈哈一笑:“哈哈!”
“董将軍,随本将會一會那号稱天下第一的健銳營到底有何能耐,如果我等二人将健銳營大破于此,你我二人可就是名揚天下了,到時候主公自然會高看你我二人一眼。”
“程将軍說的極是!”
兩人相視一笑,夾緊馬腹,快馬疾馳起來。
蕭衍臉色陰沉,此時戰場分三,一路是安居寨和運輸軍,一路是赤字營,一路是他們這裏的藏虎山。
赤字營那裏他不确定是否已經打起來了,他唯一的優勢就是安居寨那裏,眼下他手中有兩萬左右的健銳營,而山腳下密密麻麻的敵軍,不下三萬,看行軍動作就能看出來這些敵軍絕對是精銳。
蕭衍如今隻能嚴防死守,等待救援,更讓人雪上加霜的就是廬山城還有三萬守備軍還未出動。
“趙寅,尉遲行,命令軍士抓緊時間修築工事,抵禦敵軍。”
“喏!”
蕭衍看向四周,心中突然一慌,連忙叫住尉遲行:“尉遲将軍,你帶人感覺把樹木全部砍光,一旦敵軍放火燒山我等危矣。”
一個時辰後,兩軍終于面對面了。
蕭衍站在工事内部,對着身邊的尉遲行使了一個眼色,尉遲行立馬領會。
上前一步大聲喊道:“爾等何人?竟然擅闖健銳營營地?是何居心,還不速速退下!”
對面一将軍站了出來,冷笑道:“本将軍乃是程野,早就聽聞健銳營天下第一,特意來此會一會。”
尉遲行喊道:“爾等是何人部下!本将軍乃是奉天子令,駐紮在此,爾等難不成是造反不成?”
“哈哈,休要套本将軍的話,本将軍此行就是要會一會健銳營,不牽扯任何人。”
尉遲行看了蕭衍一眼,蕭衍對他擺了擺手。
蕭衍這是第一次經曆戰争,既緊張又興奮。
但是最讓他興奮的還是那個幕後勢力終于露出一絲馬腳了。
以前總是有迹可循,今日終于見到人了。
“朕就陪你們會一會。”
蕭衍點了點頭。
尉遲行大聲喊道:“爾等一群無名鼠輩,以下犯上,今日本将軍就領教領教爾等有什麽可狂妄的。”
“正有此意!”
程野眼光中一片冰寒,雙錘一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