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相國輕笑道：“你想去嗎？”
張副團長連忙搖了搖頭：“并不想。”
馬相國笑道：“你别忘了，咱們此次過來可是打着學習八路軍戰術的旗幟的。”
張副團長嘿嘿道：“馬旅長，這話咱們也就是說說而已。”
“你看看咱們的那些個同僚，很多人這幾天連門都不願意出,學個鬼的習啊！”
“至于榆次城那邊，大不了咱們派一個代表個過去就是了。”
“我覺得楚雲飛對這事肯定感興趣！”
馬相國輕哼道：“單一個楚雲飛可不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這次的行動應該是韓年發起的。”
“目的就是盡快完成給我們見教見學的任務，早點轟咱們回去。”
“不過，說實話，我對這次的仗倒是挺感興趣的。”
“什麽？”張副團長一臉不敢置信地驚呼道：“您打算親自去榆次城那邊？”
馬相國點了點頭：“之前，咱們對這個韓年的了解一直都是來自于書面情報。”
“這次,我想實地觀察一下，他的本事到底怎麽樣。”
“如果真的如情報上所言,這個人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麽回去之後我一定會親自禀報給閻長官，加大力度拉攏這個韓年。”
“如果實在拉攏不了，那就...”
說到這裏，他給張副團長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張副團長一愣，然後低聲說道：“您打算殺人滅口？”
馬相國冷笑道：“常言道，人才不爲我所用，那就必将爲我所殺！”
“我之所以會這麽做，都是爲了咱們的黨國的未來！”
張副團長點頭道：“旅長，您說的對，咱們都是爲了黨國！”
馬相國喝了一口茶，他說道：“行了，時間也不早了。”
“你去通知一下楚雲飛，讓他過來我這邊一趟。”
“至于其他的軍官幹部，你也通知一遍吧。”
“告訴他們有感興趣的話就一起去看看熱鬧，不感興趣的就在自己屋裏老老實實地帶着。”
張副團長點頭道：“是！”
朝着馬相國敬了一個禮之後，他就轉身出去了。
張副團長離開還不到沒兩分鍾，楚雲飛立刻就進了屋。
他朝着馬相國敬了一個禮問道：“旅長,您找我？”
馬相國招了招手,示意他來自己身邊坐下。
給楚雲飛到了一杯茶之後，他開口道：“獨立團即将去打第四旅團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楚雲飛點頭道：“知道，剛剛張副團長叫我過來的時候已經告訴我了。”
馬相國把茶杯推到楚雲飛跟前問道：“這件事你怎麽看？”
楚雲飛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說實話，我有點想不通獨立團爲何敢主動找鬼子第四旅團的麻煩。”
馬相國輕笑道：“何止是你想不通，就連我也沒有搞明白。”
“不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獨立團的這次行動，應該是沖着我們來的。”
“沖着我們來的？”楚雲飛愣道：“什麽意思？屬下怎麽有點聽不懂呢？”
馬相國笑道：“你别忘了，我們此次來大孤鎮，可是打着戰術交流的旗幟過來的。”
“何爲戰術交流？你以爲就是大家面對面紙上談兵嗎？”
“隻有能夠在戰場上實行過的計策，才能夠被稱之爲是戰術！”
“他們之所以這麽着急着想要與小鬼子交手，無非就是想盡快完成見教見學的任務。”
“這樣一來，咱們也就沒有理由在大孤鎮這邊繼續耗着了。”
楚雲飛皺眉道：“原來還有這個原因。”
“我還以爲是第四旅團那邊的小鬼子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迹，準備找過來。”
“而李雲龍他們隻是打算先下手爲強呢！”
馬相國笑道：“剛開始我也是這麽認爲的，但那個李雲龍說不是。”
“所以，我猜測獨立團的這次行動，其實是韓年提議的。”
“韓年？”楚雲飛疑惑道：“爲什麽說是他呢？”
馬相國冷笑道：“可能是我之前的多次私下接觸,又或者是咱們這邊讓他産生了什麽危機感吧。”
“所以,韓年想要盡快完成上級交待下來的任務，然後盡快把咱們送走。”
楚雲飛皺眉道：“原來是這樣。”
馬相國問道：“這幾天，酒泉鎮那邊兵工廠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楚雲飛朝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低聲道：“已經打探的差不多了。”
“昨天晚上孫銘想我報告說在酒泉鎮鎮東和鎮西各有一座大院子，那兩個院子的位置很偏僻，四周都有八路軍在站崗。”
“我估計，這兩個地方應該就是八路軍兵工廠的所在了。”
“兩個？”馬相國皺眉道：“你是說八路在酒泉那邊有兩座兵工廠？”
楚雲飛思索道：“我估計應該隻有一個是真正的兵工廠，另一個的話應該是類似倉庫或者中轉站之類的地方。”
馬相國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不過，這件事很重要，你必須要讓你的手下務必百分百确認才行。”
“即便是隻有一個兵工廠，也要搞清楚它到底是在鎮東，還是鎮西。”
楚雲飛點頭道：“這件事昨晚我已經告訴孫銘了，相信這兩天就會有确切的結果出來。”
馬相國點頭道：“好，那等會兒獨立團出發去榆次城，你要跟着嗎？”
楚雲飛點頭道：“這種事我當然不能錯過，不過孫銘得晚上十二點鍾才能過來與我接頭。”
“所以，得讓他們先行一步，我随後再跟上。”
馬相國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一起吧。”
“戰場之事，你比我在行。”
“你不在，我也看不出什麽東西。”
楚雲飛問道：“旅長，其他人呢？”
“其他人？”馬相國輕笑道：“我已經讓小張通知他們去了。”
“不過，你也不要抱有什麽希望，我估計他們是沒什麽興趣的。”
“說到底，那都是一群沒出息的家夥。”
“相比于去戰場上冒險，他們更喜歡躲在自己的小房間内自娛自樂。”
楚雲飛也是了解這一點的，他歎了一口氣：“這些人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
“有他們在，我實在是爲黨國的未來堪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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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相國道：“所以，這就是我爲什麽要多次私下接觸韓年的原因。”
“楚雲飛，你聽知道鲶魚效應嗎？”
楚雲飛點頭道：“當然。”
“傳說歐洲有個國家的人特别喜歡吃沙丁魚，尤其是活魚。”
“在他們那，市場上活魚的價格要比死魚高許多，所以漁民總是想方設法的讓沙丁魚活着回到漁港。”
“可是雖然經過種種努力，絕大部分沙丁魚還是在中途因窒息而死亡。”
“隻有一條漁船總能讓大部分沙丁魚活着回到漁港。”
“船長一直嚴格保守着自己的秘密，直到他去世，謎底才徹底揭開。”
“原來是船長在裝滿沙丁魚的魚槽裏放進了一條以魚爲主要食物的鲶魚。”
“鲶魚進入魚槽後，由于環境陌生，便四處遊動。”
“沙丁魚見了鲶魚十分緊張，左沖右突，四處躲避，加速遊動。”
“這樣沙丁魚缺氧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沙丁魚也就不會死了。”
“于是，一條條沙丁魚活蹦亂跳地回到了漁港。”
“這就是著名的“鲶魚效應”。”
馬相國點頭道：“你了解的很清楚嘛！”
“現在咱們晉綏軍就仿佛是你故事中的魚槽，而那些中高層将領就是沙丁魚。”
“長期的安逸生活讓他們失去了鬥志，一個個仿佛是一團爛泥一樣，每天渾渾噩噩，得過且過。”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咱們黨國的未來将會一片黑暗！”
“所以，閻長官此次派我過來，就是想要找一條鲶魚，把我們晉綏軍這個水槽給攪動起來！”
楚雲飛思索道：“所以，韓年就是這麽一條鲶魚？”
馬相國點頭道：“不錯，他不僅是一條鲶魚，而且是一個條特别會折騰的鲶魚。”
“八路軍兵工廠，還有獨立團，新一團新二團最近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
“如果我們能夠把這麽一位人才吸收進來，我想咱們晉綏軍的未來将會變得更加廣闊！”
楚雲飛點頭道：“馬旅長，不得不說，您的想法很有見地！”
“之前我還因爲您私底下接觸韓年怪罪過您，現在看來是我的目光短淺了。”
馬相國哈哈笑道：“這不是我的想法有見地，是閻長官的想法有見地。”
“要不是他的提醒，我也注意不到原來八路軍裏面居然還有這麽一個有趣的家夥。”
楚雲飛點頭道：“看來，閻長官對這位韓指導，确實是很看重啊！”
馬相國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你不用擔心。”
“在閻長官的眼裏，他充其量就是一個比較活潑的鲶魚。”
“即便是再會撲騰，鲶魚始終也隻是一條鲶魚。”
“你楚雲飛乃是黃埔五期出來的精英，更是閻長官最中意的心腹愛将。”
“他威脅不到你什麽。”
楚雲飛一愣，然後連忙說道：“馬旅長，我不是這個意思...”
馬向前伸手打斷了他後面的話，他說道：“行了，你用不着跟我解釋什麽。”
“大家都是普通人，有點私心在所難免。”
“但是你别忘了，咱們同時也是軍人。”
“軍人，就應該有軍人的氣度。”
“行了，你也回去休息會兒吧，咱們晚上還要趕夜路呢。”
楚雲飛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放棄了解釋。
他朝着馬旅長拱了拱手，然後直接轉身離開了。
馬相國看着楚雲飛遠去的背影，眼神在不停地閃爍，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
李雲龍這邊。
此時，張大彪已經把三個營的人全部集合齊了。
李雲龍看了看懷表上的時間皺眉道：“這些個晉綏軍的人怎麽這麽墨迹？”
“大彪，你過去問一下他們準備好了沒。”
“從大孤鎮道榆次城還有老遠的距離呢，咱們得盡快出發才行！”
“要不然萬一明天出現了什麽戰機，咱們可就趕不上了。”
“是！”張大彪朝李雲龍敬了一個禮，然後直接就朝着馬相國他們所在的院子跑去。
來到晉綏軍所在的院子，張大彪朝着門口站崗的晉綏軍士兵問道：“我是獨立團參謀長張大彪，請問你們馬旅長住哪個房間？”
晉綏軍士兵看了張大彪一眼說道：“麻煩長官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給您通報。”
他來到馬相國所在的房間大聲叫道：“報告旅長，獨立團的張參謀長請求見您。”
“讓他進來。”
“是！”
晉綏軍士兵沖着張大彪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張參謀長，我們旅長有請。”
張大彪點了點頭，然後直接快步走去。
進了門，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炕上喝茶的馬相國和張副團長。
張大彪朝着二人敬禮道：“馬旅長好，張副團長好！”
張副團長點了點頭，他問道：“是李團長讓你過來催我們的嗎？”
張大彪微笑道：“報告張副團長，我們的人已經集合完畢了。”
“我們團長打算現在就帶着獨立團的兄弟們朝着榆次城前進，不知貴軍這邊準備的怎麽樣了？”
馬相國平靜地說道：“你回去告訴李團長，就說我們這邊内部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
“你們可以先行一步，我們晚上自行出發。”
“還有就是麻煩張參謀長再跟李團長說一聲，你們走的時候給我留下幾個帶路的人。”
“畢竟，我們對榆次城那邊的情況不了解，到時候找不到你們就比較麻煩了。”
張大彪朝他敬了一個禮：“是，我這就回去告訴我們團長。”
馬相國點了點頭：“好，你去吧。”
張大彪點了點頭，然後之後轉頭離開。
......
見張大彪獨自一人回來了，李雲龍皺着眉頭問道：“晉綏軍的那些人呢？”
張大彪把馬相國的話完完整整地複述了一遍。
李雲龍的眉頭緊了緊：“這群家夥，打的什麽鬼主意？”
稍稍思索了一下，他開口道：“大彪，我帶其他兩個營兄弟先去榆次城。”
“你帶着一營的兄弟留在這大孤鎮裏等那些晉綏軍，路上切記要保護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