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明面上的國共合作大趨勢無關,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這句話含了多少水分。
主要是自打上次見面之後,他覺得李雲龍這個人很有意思。
雖然文化不高,也沒有什麽過于突出的資曆,但就是不知道爲什麽覺得相處起來很投緣。
自打軍校畢業之後,楚雲飛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
想做就做,楚雲飛當即叫來了參謀長。
他命令道:“通知迫擊炮連,進屋秘密運動到西集據點外圍。”
“就按照這之前測定好的射擊諸元進行炮擊覆蓋!”
“目标,據點内操場!先給我把那幾輛卡車炸了!”
“第二,命令一營提前做好戰鬥準備,在進山的路口做好伏擊點。”
“哼哼,他李雲龍要是胃口好把這夥小鬼子全吞了,那算我倒黴。”
“大不了白跑一趟。”
“他要是吞不了的話,那剩下的我可要包圓了!”
楚雲飛紮好了武裝帶,配槍和委員長親手贈送的中正劍一左一右披挂好。
其實不用說,他心裏也知道。
李雲龍這種性格的人,絕不甘心長期在“國軍”的戰鬥序列裏向委員長俯首稱臣。
等到對日戰争結束後,這小子肯定要鬧事。
唉,也許不遠的将來,我們就會在戰場上刀兵相見了。
山本一木正帶領他的特工隊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鐵青着臉,一邊走一邊向四周的群山觀察。
這時,特工隊裏沒人敢和山本一木說話。
大家在一起相處了這麽久了,基本上都互相了解。
這位長官心情惡劣時,最喜歡拿人出氣。
晉西北的山很貧瘠,幾乎沒有什麽植被,隻有星星點點的耐旱的灌木叢。
鐵青色的山岩裸露着,山路上風化的碎石在腳下嘩嘩作響,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滾進山澗裏。
這種山很令人乏味,沒有青草野花,沒有飛瀑流泉,沒有鳥鳴獸吼,一點兒詩意也沒有。
大山靜得出奇,死氣沉沉,仰頭望去,兩邊的危岩峭壁似乎随時要擠壓下來。
山本一木的心情越發惡劣起來,此次長途奔襲似乎處處不順利。
本來很周密的一個作戰計劃在實戰中卻處處受挫。
趙家峪一戰,使他在特工隊的權威受到挑戰,隊員們嘴上雖然不說,可表情上已露出不滿的神色。
打仗就是這樣,不管你的戰術指揮是否得當,隻要打赢了,你就是英雄。
反之,你就狗屁都不是。
想想也夠窩囊的,八路軍一個團部和一個警衛排總共才有七十多人,裝備還不如20世紀初日俄戰争時的日軍裝備。
在交火中山本明顯感到八路軍火力的稀疏,還很缺乏訓練,戰術指揮也很原始。
照理說,這樣的軍隊是不堪一擊的。
而山本手下的特工隊有80多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
他們裝備之精良,火力之兇猛,和八路軍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
再加上有可靠的内線情報和戰術的突然性,本可以穩操勝券。
可一仗下來,竟損失了二十多個隊員!
最可笑的是,其中有兩個隊員竟是在攀岩時失手摔下峭壁的。
除此之外,前村口的十幾個隊員無一生還,全部陣亡。
一想到這些,山本一木就心疼不已。
這些百裏挑一的特種兵是他山本在軍隊立足的惟一本錢。
雖然八路軍也陣亡了五十多人,可沒抓住李雲龍,這次行動就等于毫無意義。
至于李雲龍的妻子,那個鄉下女人,山本根本不認爲有多大價值。
以他一個東瀛男人的思維方式考慮,像李雲龍這種支那軍官是不會缺女人的。
想要他的女人作爲砝碼使其就範,并不現實。
也許他當時顯得很悲憤,但轉頭第二天就會又換個女人。
從東方曆來的戰争中的經驗來看,把女人作爲砝碼是及其不明智的。
除了或許能夠激怒對方之外,什麽都做不到。
山本大佐費了好大勁兒才克制住自己沒把那個鄉下女人給砍了。
特工隊好不容易出動一次,總不能一無所獲吧?
這女人還是交給筱冢中将去處置吧。
至于那個叫趙家峪的小村子,山本一木想都沒想,全村的老百姓一個不剩全部消滅。
一把火把村子燒個幹淨,他們既然敢與帝國對抗的人入駐,就應該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前面突然傳來激烈的槍聲。
山本一木一驚,尖兵小組與他們後續隊伍保持着大約兩公裏距離。
聽這聲音,肯定是尖兵組遇到麻煩了。
無線電對講機裏傳來尖兵組長立原的呼叫:
“山本君,我們中了埋伏!”
“對方的火力很猛!好像是支那政府軍!”
“我們還能堅持,請增援,請增援!”
随隊行動的原八路軍保衛幹事朱子明聽到這聲音連忙湊過來說:
“大佐先生,那邊是晉綏軍358團楚雲飛的地盤。”
“他一個加強團有5000多人,還有個機炮營,我覺得咱們還是繞道走吧?”
山本一木斜眼看了朱子明一眼,并沒有理他。
說實話,山本一木打從心裏看不起這個支那叛徒。
一個連自己國家都敢背叛的人,你怎麽能指望他會忠實于皇軍呢?
這時,通訊小組的人也跑過來報告:
“大佐閣下,西集據點呼叫,他們遭到炮擊,咱們乘坐的汽車全部被炸毀了。”
山本一木頓時神情一凜。
他透過望遠鏡望着前方,自言自語道:
“楚先生,久聞大名了,今天要是不會一會你,豈不是太失禮了嗎?”
朱子明臉色發白地說:“大佐先生,打不得呀!”
“就憑咱們這幾十号人,怎麽能跟人家一個加強團幹?”
山本輕笑了一下,面目顯得有些猙獰:
“朱先生,我沒這麽大胃口吃掉他一個團,但吃掉他的指揮部我還是有興趣的。”
“順便問一句,朱先生,你和皇軍合作是真心的嗎?”
朱子明一愣,然後立刻緊張了起來:
“大...大佐先生,我們華夏有句古話,叫‘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大佐先生千萬别過河拆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