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韻小築的二樓,嫪毐憑窗而立,遙望着遠處沖天的火光。
敢在新鄭城如此肆無忌憚的放火,不懼夜幕和百鳥的威脅,除了那位百越廢太子赤眉龍蛇還有誰?
說起天澤,嫪毐也是一陣無語,這人已然徹底被仇恨蒙蔽,淪爲一頭隻知道複仇的野獸。
心狠手辣不說,爲人也愈發陰鸷惡毒,四處殺人放火,哪怕剛被自己打傷,依舊不消停。
夜色如水,晚風幽幽,嫪毐緩緩回到了主卧,不用想他都知道,别管赤眉龍蛇又放什麽幺蛾子,姬無夜今夜隻怕又該頭疼了。
天澤如此毫無頭腦,隻知道殺戮發洩的做派,讓嫪毐愈發肯定自己強要來焰靈姬是正确的選擇。
否則的話,焰靈姬跟在他身邊,早晚會落得一個受辱而死的下場。
緩緩走入正房内間,便見一身火紅短裙的焰靈姬,正側卧在床邊發呆,玉手托着香腮,漂亮的大眼睛輕輕眨動着,似乎有些空洞。
“在想什麽?”
嫪毐望着那曼妙誘人的曲線,緩緩走至床邊坐下,随後淡淡道。
她的身材比例很完美,側卧在軟榻上,如一隻狐狸精一般,大長腿又白又細,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看過去。
焰靈姬美眸幽幽,淡淡看了嫪毐一眼,随即嬌聲道:“天澤受了傷,會不會被夜幕的人再次捉到?”
即便毀了主奴契約,天澤終究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向來恩怨分明的焰靈姬,難免還是有些擔心。
然而,嫪毐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裏,他眉間一挑,看着那傾世絕色的冷豔容顔,好笑道:“天澤?”
“你之前不是叫主人叫的很順口嗎?”
焰靈姬沒好氣的白了嫪毐一眼,似有些無奈的輕歎道:“我知道,上次我叫主人的時候,你很不開心。”
“但當時,我隻是想最後一次那麽稱呼他。”
說着,忽然坐了起來,然後仰面躺在了嫪毐的大腿上,臉上嬌媚緩緩浮現,原本清幽的聲音,再次變回了往日那充滿誘惑和性感的聲線:“你明天要走?”
嫪毐點了點頭,手掌輕輕撫摸着她那絕美而又幼滑白嫩的肌膚,聲音溫柔卻又霸道:“嗯,明天一早出發,你乖乖呆在這裏,哪都不許去,我會盡快回來的。”
焰靈姬聞言,如畫般的細眉頓時蹙起,小臉也鼓了起來,一臉不情願的道:“不要,我也要去。”
她隐藏在冷若冰霜的撩人柔弱外表下,有着一顆熱情直接愛憎分明的火熱之心。
如今剛表明了心意,還奉獻了自己冰清玉潔的身體,小情侶剛開始在一起,總是如膠似漆的,她初嘗了情愛的甜蜜滋味,自然不想就此分開。
如果可以,她想永遠粘着他。
更何況,以嫪毐的修爲,當今天下能傷他的人屈指可數,但他卻說這次去做的事情很危險。
她能猜測到,他的對手應該會很強大,所以,她想陪着自己的情郎一起去面對。
不知不覺間,已是四更時分,新鄭西城方向,再次有火光沖天而起,火紅的光芒将西天都染得通紅。
東貴西富,西城是富戶聚集之處,樓閣林立,院落極多,一旦這裏發生大火,對于整個新鄭來說,損失都極大。
嫪毐扭頭看了眼西方,随即搖頭回絕道:“我也不想和你分開,但這次你不能去。”
焰靈姬嘟起小嘴,雪白的腮幫子也鼓了起來,倔強道:“爲什麽你的那個曦兒可以去?”
嫪毐嘿嘿一笑,捏了捏懷中佳人的瓊鼻,說出的話卻很直接:“因爲她的修爲深厚,劍術高絕,可以幫我一起完成任務。”
“你去了能幹嘛?”
嫪毐的話很不給面子,焰靈姬卻也不惱,反而妩媚的白了嫪毐一眼,随即打了一個響指,玉指上再次蹿起了一束小火苗。
她妙目盈盈,傾城絕色的俏臉上,滿是不服,傲嬌道:“我能放火。”
嫪毐有些好笑道:“你的資質可以說是萬中無一,但實力現在還很弱,現在的你跟我去了魏國,除了可以美貌如花,剩下的,就隻能給我暖被窩。”
......
翌日清晨,晨曦溫煦。
嫪毐卻已然和趙曦兒坐上了馬車,離開新鄭,向着大梁進發。
一路閑來無事,回味起昨夜的風流韻事,嫪毐忍不住樂的合不攏嘴。
一樣魏國之行,新鄭隻是順路,卻沒想到,連撿了諸多便宜,不僅順利入住紫蘭軒,還得了胡夫人、胡美人和明珠夫人的冰清玉潔。
就連焰靈姬,都成功被他俘獲了芳心。
天行九歌播出後,這些收獲了大票粉絲的美人兒們,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特色,也各有各的動人之處。
胡夫人溫婉如玉,柔美動人,明明是成熟美婦,但實際上,卻是碰一下就嬌羞不已,愛臉紅的黃花少婦。
這讓嫪毐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個雖然試盡長短,卻依舊害羞腼腆的白老師。
胡美人狐媚大膽,妩媚多姿,許是見過了後宮的奇葩事,雖然也是初次,但卻是四女中最玩的開的,姿勢千變萬化。
明珠夫人算是蛇蠍美人,一不小心就會要了你的命,但卻是真正的禦姐範兒,性感妖娆,風情萬種,仿佛是水做的。
而焰靈姬,衆所周知,對其最官方的評價,是柔媚似水,熱情似火。
但當你真正和她共度了一個美好的夜晚,親身體會過她的風情,才會發現,她那截然相反的矛盾氣質,才是她最美妙動人處。
和你調情說笑時,她是魅惑衆生的絕世尤物,仿佛是個老司機。
但當你真要對她動真格時,她的回迎又很生澀,清純的俏臉,嬌羞青澀的反應,與那股妩媚的氣質完美融合在一起,讓人玉罷不能。
“曦兒,乾殺他們想來應該已經到了魏國吧?”
趙曦回眸,靜靜地看了一眼嫪毐,聲音清冷道:“嗯,他們沒在新鄭停留,就按照你的吩咐,提前出發了。”
嫪毐嘴角微揚了下,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将那婀娜的身子抱在懷中。
趙曦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便放棄了,柄順勢将腦袋枕在了嫪毐的肩膀上。
嫪毐的手輕輕摩挲着她那雪白滑膩的臉蛋兒,柔聲問道:“你在我身邊,也有一個月了吧?”
趙曦兒在嫪毐的懷中輕輕嗯了一聲,随後清聲道:“還差兩天。”
嫪毐輕笑了一聲,那幼滑白嫩的肌膚,軟似新生的嬰兒,白如冬雪,滑若珠玉,讓他愛不釋手。
“那,是做你的殺手,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在無盡的殺戮中苟存好,還是跟在我身邊,美酒美食,平淡無憂,受我寵愛的生活更美好,更讓你留戀?”
趙曦擡起傾城俏臉,絕美的容顔上,一雙宛若冬泉般的清冽美眸中微微閃過迷惘之色,随即,便又柔和了下去,好似一汪清泉,眼波流轉,柔情似水。
嫪毐情不自禁的溫柔一笑,看着那絕美清冷的容顔,低頭含住了那嬌嫩水潤的薄薄粉唇,品嘗起來。
片刻之後,趙曦兒嬌顔暈紅,玉頰生起一抹動人的朝霞,宛若冬泉般的美眸中泛着似水柔情,氣喘籲籲間,吐氣如蘭。
嫪毐看着流露出嬌羞媚态的女殺手,心中卻是大喜過望。
對方能在他面前露出這般小女兒姿态,說明他的攻略,已然初步見效,曾經冷血無情的天字級殺手,真的開始改變了。
呂不韋能将她訓練成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嫪毐自然也自信能将她喚醒,把她培養成一個武功高強的妻子。
他決定,等到了大梁,便徹底拿下眼前的絕色。
原動漫裏,被剝奪軍權的魏無忌,盡管跟初代驚鲵郎才女貌,琴瑟和鳴,好似神仙眷侶。
但他對驚鲵的身份一無所知,還以爲隻是紅顔知己,隻是姬妾而已。
羅網大批殺來,危急關頭,魏無忌先想的是保全驚鲵,雖然後者毫不留情的殺了他。
但想來驚鲵的心裏也是很觸動的。
他與魏無忌的優勢在于,他本身就知道驚鲵的身份,知道她是一個被洗腦的絕色女殺手。
所以會潛移默化的影響,想方設法,一點點的改變她。
喚起她内心深處的自我意識。
但隻有這些,顯然是不夠的。
隻有真正的zheng服了她的身心,并讓她看到自己的強橫實力,看到背叛羅網以後,還是有生的希望,才能讓她徹底歸心。
“我知道羅網的勢力遍布七國,很強大,天羅地網,無孔不入嘛。”
“背叛羅網,也的确沒有好下場,不過,你也不必擔心,隻要我活着,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另外,我要做的,也不是背叛羅網,而是替代。”
“羅網的規矩,你應該懂,向來不把我們這些屬下當人看。”
“我們隻是首領手中的兇器,沒有自己的人生,沒有自己的喜怒哀樂,終生都要受他的脅迫,不論是否受傷,不論是否有生命危險,不論如何困難,我們都必須完成他布置下的所有任務。”
“死了,就找下一個人。”
“我是一個人,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有自己喜歡的人,有自己的理想,如果失去所有,苟且偷生,那活着有何意義?”
“所以我要反抗,我要改變羅網的規矩,我要拉攏一部分殺手,殺了首領,然後取而代之。”
“然後讓你我,都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着。”
“任何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主人,都該有權力選擇自己的生活。”
“如果像傀儡或行屍走肉般活着,當一個别人手中殺人的工具,我甯肯去死,也不要犧牲自己的人生,去幫助别人做事!”
嫪毐輕輕撫摸着懷中的清冷少女,說的話有些淩亂,但還是繼續道:“你也不想一輩子就這樣受人脅迫,當一把劍,沒有自己的人生吧?”
趙曦宛若一隻貓咪般縮在嫪毐的懷中,并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隻靜靜地聽着嫪毐有些淩亂的話語。
良久之後,才輕輕地嗯了一聲,旋即,眼角處,有兩行清淚,緩緩落下。
從被羅網帶走,到經曆魔鬼般的訓練,到外出執行任務,四處殺人,風雨無阻。
她是羅網刺殺完成率最高的天字殺手,是江湖人聞風喪膽的驚鲵,是羅網此刻都敬佩的前輩。
但卻沒人懂得,她這些年的痛苦與無助,恐懼,疲累,永遠隻能埋藏在她的内心深處。
隻有在殺死一個個高手後,在風雨夜裏的黑暗角落,獨自舔舐傷口。
她越來越喜歡陪在嫪毐身邊,不是嫪毐有多帥氣,有多厲害,而是他們同病相憐,也更能感同身受。
坦白的說,她很敬佩嫪毐。
殺手生涯,她雖然心裏不願,但卻從不敢反抗,更不敢背叛。
因爲背叛的後果有多恐怖,早已印在了她的腦海深處。
嫪毐能暗中蓄勢,想要反抗,隻這一點,就讓她很敬佩。
“羅網的天字殺手中,六劍奴向來唯首領之名是從。但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
“有了你我,等到了魏國之後,我會試圖拉攏黑白玄翦,想來狂傲不羁的他,也早就受夠了羅網的脅迫。”
“到時候有我們三個人,足以對付我再暗中培養一部分高手,隻要抓準時機,兩人對付六劍奴,剩下的一人,足夠殺死鄭義和首領了。”
說着說着,又說到了此行的目标:“如今秦魏大軍對峙,魏安厘王受了呂不韋離間計的挑撥,廢了信陵君魏無忌的軍權。”
“聞名天下的魏武卒分别掌控在大将軍和大司空手中,秦魏之戰,魏國是戰是和,意見不一,朝堂混亂,正是殺魏無忌的好時機,隻需好好合計,想來也不難。”
“等到了大梁,和羅網那些高手碰面之後,需要先了解清楚具體情況,才能制定計劃,争取做到一擊必殺,如果打草驚蛇,那便有些難辦了。”
“打草驚蛇?”
見懷中少女露出疑惑之色,嫪毐微微一笑,解釋道:“就是做事不密,緻使對方有了警覺和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