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轲聞言,想起洛邑之繁華,原本追随師父死戰不退的心,不由有些遲疑起來。
他有些驚異的看着嫪毐,實在覺得此人見識絕非尋常,口舌之利,更甚于武功,剛剛在外面酒樓高談闊論,把他說的都動搖了。
此刻一番言辭下來,竟是連師父公孫羽這般鬼谷傳人,都開始被他說得啞然結舌起來。
場中安靜了片刻,嫪毐才忽然起身,拱手一禮道:“剛剛言辭或許過激,還請前輩見諒,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曆來将之大者,爲國,也要爲民。既然衛王已然生出出逃的心思,可我想問,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我想,他必然也有過開城納降的想法,将軍若真是爲民着想,還請三思。”
說着,也是不由長歎一聲,俊美面容,難得浮現悲憫之色:“孔子著春秋,戰國分七雄,公孫将軍,這天下亂了數百年,多少人死于非命,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孩童流離失所?”
“呵,古今天下,興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公孫羽和荊轲還有麗姬皆有些詫異的望着他,沒想到嫪毐會說出這等話來,這與他們印象中的嫪毐,實在相差甚遠。
雖說立場不同,見解不同,但公孫羽還是對嫪毐大爲改觀的。
更不要說公孫麗姬了,那一雙美若蒼穹之月的眸子,都忍不住蕩漾起陣陣異彩來。
說完,嫪毐緩緩轉身,看着公孫麗姬道:“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明日拜見衛王之後,我會親自來納吉請期,後日,我會來與麗姬成婚!”
嫪毐說話的語氣,如今已然不是在求在商量了,而是仿佛直接作主下通知一般。
直把公孫羽說的一陣無語,荊轲徹底呆在原地,而麗姬,則是早已嬌羞的低下了頭,雪白的臉頰也紅潤起來。
說着,他又道:“我在濮陽沒有府邸,與麗姬日後隻能借助将軍府了,若有叨擾之處,還請将軍見諒,想來我和麗姬最多也就借助幾日而已。”
“另外,将軍已老,壯士暮年,待此間事了,最好與我們夫妻二人一起離開,安享晚年。”
說罷,便留下瞠目結舌的三人,不見如何動作,他整個人忽然從原地消失,隻眨眼間,人已經鬼魅般出現在二十丈外。
接着再次消失在原地,幾乎同一時間,已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大門口,下一刻,再次從原地消失。
整套動作,如鬼如魅,行雲流水,宛若翩翩谪仙,閑庭信步一般,高深莫測。
幾乎同一時間,院外也傳來了他帶着幾分虛僞缥缈的聲音。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攜美歌舞高樓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望着那鬼魅般忽閃忽現的身影,饒是公孫羽一代鬼谷傳人,劍道高手,都忍不住面露驚駭之色。
荊轲與公孫麗姬,更是欽佩不已,豔羨之至,腦海中回蕩着嫪毐吟唱的新奇歌曲,細細品味起來。
隻是
看着去而複返的那道熟悉的英武身影,三人皆是怔了一下,麗姬起身疑惑道:“嫪兄,你怎麽又回來了?還有事嗎?”
嫪毐看着眼前絕色佳人,負手步入大堂内,幹咳一聲,淡淡道:“咳,那個,中午了。”
“嗯?”麗姬眨了眨眼,有些呆萌的發出疑惑的聲音。
嫪毐身體站的筆直,面無表情的淡淡道:“餓了,吃了飯再走~”
麗姬驚愕當場,美眸圓睜,看了看嫪毐,又悄悄回頭看了爺爺一眼,頓時噗嗤一聲,嬌笑出聲來。
荊轲與公孫羽也是看奇葩一樣看着嫪毐。
嫪毐心裏也一陣無語:“奶奶的,光顧得裝×,忘了蹭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