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來了啊。”沙狼跟他熟了,邊烤邊打了聲招呼。
“沙狼,你小子長的是醜,但這燒烤的手藝,我看比江寒還要熟練幾分。”朱進哈哈笑道。
他跟江寒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給自個兒倒了啤酒喝了起來。
“沙狼在大漠苦寒之地生活,平素就有燒烤的習慣,他對火候掌握縱觀整個域内,恐怕都沒幾個人能比。”江寒道。
這倒不是誇獎沙狼,而是這小子确實有這門本事。
“要不說呢,你給了我調料,我回去讓廚子烤了羊肉,但怎麽吃都沒你家這味。”
“哎,偏偏我這人又饞這一口,沒辦法隻能來叨擾你老弟了。”
朱進望着架子上的烤肉,不自覺的咽了幾口唾沫。
“朱大人能來,我這小小的府邸才是蓬荜生輝。”
“我巴不得你天天來才好,這樣也好教某些人瞧瞧,江某可是你朱大人罩的,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欺負的。”江寒亦是爽聲大笑了起來。
“你老弟還要我罩?”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大王和王後聽了我的回話後,心情不錯。”
“看來他們心中定下的驸馬人選就是你了。”
朱進四下看了一眼,悄聲道。
“嗯,大王對我天高之恩,否則就憑朱大人這天天跟我黏在一塊,他隻怕早就看不過眼了。”江寒道。
“明白人。”
“我家這大王洞察天機,他若是有半分不悅,我也不敢來你這打秋風了。”
“江大人,到時候成爲了驸馬爺,可别忘了拉兄弟一把啊。”
朱進舉杯眨眼幹笑道。
“老哥你這話就客氣了,你是内務總管大人,大王的管家,誰不得看你臉色。”
“我就算是成了驸馬爺,咱們之間的情義隻會更好,來,幹杯。”
兩人一碰,江寒一口悶幹了。
待烤肉上桌,朱進酒肉吃了半飽,江寒瞅着他有兩分醉意,心念一轉,低低道:“老兄,我有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嗨,咱們兄弟間,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直說直說。”朱進爽快道。
“如果慕容平做了下一任大王,咱倆還能坐在這吃酒喝肉嗎?”江寒問。
朱進是聰明人,一見江寒的眼神意識到這不是玩笑話:“那自然是沒有的。”
“當今太子慕容飛,是曦月的親兄長,未來就你的大舅子。”
“他跟你關系近,他上位了,你會有享不完的富貴。但慕容平上台了,你我都得完蛋。”
“别忘了,你一進東域,這小子就在酒樓找茬。反正,我這個内務總管是沒好果子吃了。”
朱進冷笑了一聲。
頓了頓,他問:“怎麽着,這個廢物有什麽打算?”
“很不巧,我今天去辦事,見到謝俊跟他單獨見了一面,我吃不透這裏邊的關系,所以特來問一下大人。”江寒不着痕迹的點撥了一句。
“謝俊?”
“謝中石的兒子?他想幹什麽?難道大王給他謝家的恩惠還不夠多嗎?”朱進有些不解。
“我原本也是這麽想的。”
“不過,我聽說有一件事,謝中石想讓謝俊做驸馬,但卻被大王拒絕了。”
“我想他或許想另謀打算。”
“而且,現在有人比他更想接觸慕容平。”江寒道。
“誰?”朱進大驚。
“慕容展!”江寒道。
“慕容展?他可是從龍重臣,而且是大王的弟弟,他會嗎?”朱進有些不敢相信。
“大王殺了郭圖,我如今又入朝了,随着礦山資源的開采。”
“慕容展以前在軍隊的優勢正在迅速縮減,他若是和謝中石聯手,隻怕這世上沒有做不成的事。”
“我如今的富貴全在大王和大人你身上,所以想的難免多一些,大人權當醉話罷了。”
江寒說到這,沒有再點下去。
大家都是聰明人,朱進自然明白這背後的意義。
“我明白了。”
“先吃燒烤,你放心,大王有後手,即便是慕容展有異心,他也未必能翻起波浪。”
朱進目光一寒,冷冷道。
江寒在一旁瞧的真切。
他看出來了,朱進對慕容緒是絕對的忠心。
這個人做朋友可以,但謀大事,日後拉他入夥怕是很難,看來以後大事,在他這還是得小心爲上。
吃完烤肉,朱進拎了幾瓶啤酒,又讨要了些燒烤醬料送人,這才心滿意足的乘轎離開。
半個時辰内。
大内王宮。
慕容緒面寒如冰,朱進站在他旁邊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傳徐傑。”慕容緒揮手。
徐傑快步走了進來。
“徐傑,你調集靖安寺最精明的探子,從現在起監控謝俊與廢太子,每天都要上奏,不得有誤。”慕容緒下令。
徐傑在一旁領命。
“大王,東王那邊……”朱進小聲提醒。
“東王先放一放!”
“謝俊跟東王是兩碼事,不要混爲一談。”慕容緒笑道。
“有人看到謝俊跟蘇文青見過面,蘇文青是東王府第一謀士,他肯定遊說謝俊……”朱進道。
“朱進,這樣的話隻能說一次。”
“沒有證據,不要信口開河。”
“徐傑,秘密逮捕蘇文青,記住,不要審,不要打他,先關着。”
慕容緒下令。
“屬下明白。”徐傑領命而去。
“朱大人,你覺得江寒怎樣?”慕容緒突然擡頭問他。
“這人聰明有野心,有想在域外做大事的想法。我來之前,親眼見到龍國的三長老敲詐威脅他,所以,别看他有科技很風光,實則在龍國岌岌可危。”
“所以,我覺得他是想留在域外的,大王或許可以用的上。”
朱進如實回答。
“看來,你們的燒烤兄弟情發展的不錯啊。”慕容緒道。
“大王,下臣可是奉命吃燒烤,對了,我還特地給大王又要來了幾包調料。”朱進連忙掏出了兜裏的調料。
“孤王就不奪人所愛了。”
“我問你,你覺得江寒能統兵嗎?”慕容緒擺了擺手,突然變的嚴肅起來。
“大王……”
朱進傻了,他沒想到慕容緒會對江寒這般器重。
“我問你話呢,你是他大哥,你說說能行嗎?”慕容緒道。
“是騾子是馬得遛遛才行。”
“江寒有詩才,不過他缺乏資曆,眼下掌握最精銳北軍的東王肯定會反對,大王啓用他掌兵,隻怕會有些棘手。”
朱進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道。
“如果他成了驸馬,豈不是就順理成章了?”慕容緒道。
“大王,你,你定下了?”朱進心中大喜。
“沒錯,孤王看這小子順眼。關鍵他睡了曦月,曦月不嫁他也不行了。”
慕容緒說到這,虎目中滿是氣憤。
“啊!”
朱進傻了,他做夢也沒想到江寒的膽子會這麽大,居然敢睡大王的掌上明珠。
“這些夷外人,就是缺乏禮教,懇請大王賜罪江寒。”朱進連忙跪倒。
“好了,别裝了。”
“你去司天監,跟他們挑個好日子,早點把這事定下來。”慕容緒擺了擺手。
他原本還是有些猶豫的。
可如今慕容展與謝中石如此不安分,提攜新人、打造新軍就必須盡快提上日程了。
朱進辦事效率是很高的。
幾天後,就挑好了日子,定在下個月初六。
于此同時,慕容緒在朝中,不顧慕容展等衆多親王的反對,當衆宣布了賜婚江寒的消息。
江寒成了準驸馬。
隻待初六正式迎取公主。
這個消息在域内立即傳開,謝俊得知後,氣的差點吐血。
他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除掉江寒。
否則什麽造反,什麽榮華富貴都是浮雲。
他親自去了劍宗,遊說了三師兄蒲城子。
蒲城子早在三年前踏入了宗師境界,一手追魂劍殺人于無形。
蒲城子若是能殺江寒是最好。
不能,也能讓江寒與整個劍宗爲敵,這對謝俊無疑是最好的事。
蒲城子是個直性人,當聽到江寒那些“辱罵”宗門的話後,私自背着兩位師兄悄悄下山,向江寒下了戰書。
約在了黃龍巅決戰。
黃龍巅是劍宗弟子在王城至高台與人決鬥之處。
曆來有名氣的武道中人,都以上黃龍巅決戰爲榮。
是以,慕容緒默許了這一行爲。
而蒲城子與江寒決戰的日子,正是下月初二。
全東域的人都明白,他是想讓曦月公主做寡婦。
更離奇的是,江寒竟然欣然應允了。
初二日,轉瞬即至。
“寒哥,你真的要與他決鬥嗎?”曦月死死摟着江寒不撒手。
“朱進透露了風聲,大王有意讓我帶兵,如今我文采已冠絕域内,就差武道證明。”
“這對我是個上好的機會,沒有錯過的理由。”
江寒轉身攬着她的小蠻腰,溫柔說道。
“可,可蒲城子是宗師,我怕你……”曦月很慌。
“他是宗師不假!”
“可他未必能殺的了我,乖乖等我回來。”
江寒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一定要回來,明日我在皇宮等你。”曦月咬着嘴唇。
除了堅信必勝,她也沒有别的選擇。
黃龍宮,武德大殿。
慕容緒一身金色龍袍站在憑欄處,目力清晰的注視元芳的黃龍巅。
“這個江寒深體孤王的聖意,不過這一次他的對手是蒲城子,王公公,你覺得江寒有幾分勝算?”
慕容緒看向身邊那位頭發花白的老太監。
沒有人知道這位王公公,正是王城内的第一大高手。
也正是因爲他在,哪怕是劍神也不敢貿然擅闖王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