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
郭圖雙目圓睜,滿眼都是惶恐。
他沒想到江寒會找到這來。
這可是最隐蔽的海島基地,這些年來,他在這藏貨、出貨,從來沒出現過纰漏。
而現在靖安寺與江寒找到了這來,分明就是一個圈套。
郭圖相信,在整個過程中,安全沒有任何失誤之處。
唯一的可能是,出在了這個夷外人身上。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智的身上。
這個人鬼鬼祟祟蹲在倉庫整整三天,什麽也沒做。
他會信嗎?
想到這,郭圖的目光無比狠厲,從秦智臉上一掃而過。
“江大人,你說對了,這些正是挖礦的設備。”
“是我幫一個朋友,從夷外運來的,怎麽有問題嗎?”郭圖笑道。
他的長處在于扯,在于拖。
他很清楚,隻要這一點盯住了,誰來也不好使。
“郭大人,你确定是你朋友的嗎?”江寒笑問。
“當然。”郭圖面不改色心不跳。
“恰好,我最近也丢了一船設備,大王點名要的設備。”
“不過,我的設備會認主,會喊我的名字,不知道你的設備是否可以?”江寒問。
“什麽認主?”
“機械就是機械,又沒靈性,怎麽可能會認主。江老弟莫要開玩笑啦。”
郭圖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突然覺得江寒也就這樣吧。
就這麽點斤兩了。
“看來郭大人是不信了。”
“來吧,叫一個給郭大人聽聽。”江寒道。
“嘀嘀!”
“我的主人是江寒,我的主人是江寒。”
地上的機械突然綻放出紅光,全部發出了清脆的電子音。
“這……”
“這,這簡直是無稽之談,是你做的手腳。”郭圖不服。
“是嗎?”
“那你會玩嗎?”
“我會玩啊。”江寒打了個響指。
機械嗡嗡作響,開始延伸機械臂,自動組裝等等。
看得郭圖、秦智等人是滿頭大汗。
“怎樣,郭大人,你還認爲是你朋友的嗎?”
“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可否叫他來認領?”
江寒湊到郭圖跟前,冷冷問道。
“我……我!”郭圖啞口無言。
“郭老闆,你好大的膽子,敢勾結海盜私扣大王的東西,活的不耐煩了嗎?”徐傑大吼道。
“徐大人,求你看在東王的面子,放我一馬行嗎?”郭圖流汗哀求。
“帶走,交給大王處理。”徐傑一擺手。
連人帶設備全都押往了王都。
郭圖整個人都傻了。
江寒這貨也太神奇了。
好不容易圈了他一波,沒想到這設備還會認主的。
他哪裏還敢再賴。
非要供出那個不存在的“朋友”,來了一樣得栽在江寒手上。
鐵證如山,郭圖唯有祈禱趕緊回到王都,希望東王能夠救他一條小命了。
郭圖被抓的消息,立馬傳到了王都。
“文青,現在情況對我十分不妙啊。”
“大王對這次的合作是抱有期待的,他前腳剛跟我說完,我這就扣了江寒的貨。”
“這次的事,麻煩大了。”
“哎,早知道這個郭圖如此膿包,我就不該派他去辦這趟差的。”
東王府内,慕容展氣的拍案大叫。
“東王莫慌。”
“事情還有挽救的機會。”坐在下首一青衣文士,搖動折扇道。
“怎麽個挽救法?”慕容展連忙問道。
青衣文士名叫蘇文青,是慕容展的心腹謀士,這些年來,他能在慕容緒的鐵腕下依然大權在握,正是因爲有蘇文青的暗中幫助。
“很簡單,就看主公有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了。”蘇文青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除掉郭圖?”慕容展大驚。
“沒錯!”
“如今大王一直對你虎視眈眈,名義上是親兄弟,實際上他對你防範甚嚴。”
“郭圖的事如果一旦發酵,他将會是大王除掉你的一把快刀。”
“主公如果下定決心,就當早點除掉郭圖,以絕後患。”蘇文青提議道。
“郭圖跟了我這麽多年,确實掌握了很多秘密,可是他這個人很靈光,若是殺了他,隻怕以後諸多事會不方便。”
慕容展有些犯難。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郭圖再靈光,也不過是主公你培養的一枚棋子。”
“棋子自然是有舍有得,天下隻有一個東王,卻可以有成千上萬個郭圖。”
“我這麽說主公明了了嗎?”
蘇文青笑問。
“懂了!”
“我今天晚上,就給郭圖的媳婦傳信,叫她送郭圖上路。”慕容展點了點頭。
郭圖的媳婦是出了名的美人。
慕容展私底下派郭圖出去任務的時候,沒少叫那婦人暗中侍寝。
偏偏郭圖又對這個女人唯命是從,如今正好借她的手除掉郭圖。
靖安寺,夜。
郭圖被打入大獄。
徐傑有王命在身,對他可是毫不留情。
嚴酷大刑之下,郭圖被打的死去活來,隻生下一口氣了。
夜裏。
郭圖被丢進了大牢。
他做夢也沒想到一生錦衣玉食,到頭來卻落了個如此凄慘的下場。
不過他仍是心存希望。
如今東王大權在握,這次走貨又是替東王辦的。
于情于理這位權臣都會救自己。
隻要東王向大王進言,他就有活下來的希望。
想到這,郭圖忍着疼痛,在茅草堆裏躺了下來,由于傷勢太重,他輾轉反側痛苦至極。
片刻。
他聽到牢門窸窸窣窣的聲音。
吱嘎。
門開了。
“郭夫人,盡量快點。”獄卒低聲說了一句,走開了來。
“夫人,你怎麽來了?”
“是,是東王讓你來的嗎?”郭圖大喜。
“嗯,是的。”
“東王讓我來看你,你還好嗎?”
畢竟是夫妻一場,婦人多少有幾分傷感。
“我沒事,你告訴東王,我挺的住。讓他快想辦法撈我。”郭圖咬了咬牙道。
“什麽也别說了,先吃飯吧。”
婦人把酒肉都擺上了。
郭圖頓時來了精神,大口吃酒大口吃肉:“夫人,這次來東王有口信嗎?”
“有書信一封,你自己看吧。”婦人從袖子裏取出一封書信,遞了過去。
郭圖一看,口中的酒水全都噴了出來。
東王先是虛情假意的謝了他一通,末了竟然叫他自殺。
“什麽……意思?”
“東王,他,他要我死?”郭圖顫抖着,仍然不敢相信這個殘酷的現實。
“相公。”
“東王說了,他保不了您。”
“如果你執意還要掙紮,他會殺了咱們全家。殺了我和孩子,來跟你魚死網破。”
“如果你選擇自盡,他會照顧咱們家,至少日後孩子的仕途無憂。”
“相公,他,他這是存心不讓你活了啊。”
婦人假惺惺的痛哭了起來。
郭圖仰天長歎:“慕容展,你好毒,好卑鄙啊。”
“死就死吧。”
“隻要你和孩子們能活下去,我無所畏懼。”
“你走吧。”
郭圖歎息了一聲。
待打發了婦人,郭圖照着牆壁一頭撞了過去。
腦漿迸裂,當場而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