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琛搖頭,“不清楚。”說完,見她很擔憂的模樣,隻好又道,“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旁人管不得,也說不得, 而且他們都是成年人,相信他們自己能夠處理解決好的。”
蘇晚點點頭,但心裏不免歎氣。
她是真心覺得紅蓮人很好,當然司閑也很不錯,而二人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若是因爲某些原因, 不能走到一起, 還是挺讓人遺憾的。
“既然明日就要走,你是不是應該去跟女皇和皇夫說一下?”傅璟琛提醒道。
蘇晚點頭,“要的,你陪我一起去。”
其實二人之前就跟他們說過,待司閑兄弟二人回來後,便要回大晏。
所以當二人提出明日就要回大晏時,宮宓和端木冥烨并不是很意外,隻是心裏很是不舍得蘇晚。
沉默了片刻,端木冥烨打破了沉默,“已經決定了?”
“嗯。”蘇晚點點頭。
端木冥烨聞言,便沒再說什麽,隻道:“那我送你們。”
蘇晚一愣,“不用那麽麻煩的……”
端木冥烨溫和寵溺地看着她, “你們明日要走,我也沒有阻止你們,那我去送你們,你們也不要阻止我。”
蘇晚怔了下,心裏淌過暖意。
這是端木冥烨表達善意的方式。
“好。”她點點頭。
宮宓見端木冥烨竟然都不勸着蘇晚留下, 不禁有些着急, “不能再多住幾日嗎?”她拉着蘇晚的手, 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不管我們再多住幾日,到時候,你們還是會不舍得我們的。”蘇晚含笑道,“不過你們放心,到時候我們有空了,還會再來倉瀾國看望你們的。若是你們有空了,也可以去大晏看我們。”
宮宓歎了口氣,由衷道:“真希望你能留在倉瀾。”
蘇晚依舊笑着道:“隻要有心,不管在哪裏,其實都一樣。”
宮宓聞言,很是感慨,她竟還沒有女兒懂事。
“你說得有道理,到時候,我跟你父後有空了,一定會去大晏看你和我的外孫的。”
“嗯。”蘇晚點點頭。
這次,宮宓并沒有大張旗鼓,爲二人設下餞行宴,隻是一家人, 安靜地在一起吃了頓飯。
因爲明日要趕路,宴畢,蘇晚和傅璟琛便早早告辭回了芙蕖殿。
……
倉瀾國大臣們聽到蘇晚要回大晏的消息時,很是吃驚。
“怎麽就要回大晏?不留下當儲君?女皇就願意放她回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衆人的猜測中,蘇晚已經起程離開了都城。
宮宓雖然沒有親自送她去坐船,但是卻親自将她送出了城。
站在城門上,看着遠去的車隊,宮宓心裏很是怅然。
晚晚雖然一句埋怨的話也不曾說過,反而懂事,又善解人意,可這卻讓她更加覺得虧欠、對不起她。
她突然很想放下朝政,跟着女兒去大晏,好好照顧她,以彌補這十九年來對她的虧欠。
蘇晚坐在馬車裏,似有所覺般,掀起車窗簾,朝後面看去。
遠遠地看到宮宓站在城門之上,因爲距離有些遠了,并不能看到她此時的神情,隻看得到她翻飛的衣袂。
蘇晚頓了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但還是朝着城門的方向,揮了揮手。
宮宓看到了,原本怅然若失的心裏,歡喜異常。
她忍不住,也擡起手,用力揮了揮,無聲道:女兒,我們還會再見的。
蘇晚看到了,嘴角勾了抹笑意。
片刻後,她放下簾子,坐回傅璟琛身旁,心裏有些輕松。
“睡一會兒吧。”傅璟琛溫聲說道,拿過薄毯蓋在她身上。
“嗯。”蘇晚點點頭,在他懷裏尋了個舒适的姿勢,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
馬車辘辘,十日後,到達了海口碼頭。
因爲歸心似箭,加上到達海口的時候,天色還早,所以蘇晚和傅璟琛決定登船離開。
登船之際,端木冥烨突然喊住了蘇晚。
“晚晚。”
蘇晚回頭,“前輩可還有什麽吩咐?”
端木冥烨負手站在碼頭上,看着這個女兒,他沉默了片刻,終于還是出聲道:“晚晚,我……是你親爹。”
蘇晚愣了下,他這麽說,其實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不知爲何,她心裏有些别扭不自在。
很奇怪,當時第一次見到蘇父的時候,她能毫不猶豫地喊他爹,但是面對端木冥烨,她竟然有些喊不出口。
明明他是她的生父,加上他像她前世的爸爸,于情于理,她更該喊得出口才是。
“不要緊,其實叫什麽都可以。”見她沉默,端木冥烨終究是沒有爲難她。
他從懷裏取出一個東西後,走近兩步,将那東西,塞進了她手裏。
“你母皇讓我交給你的。”
觸手冰涼的觸感,讓蘇晚回過神。
她低頭看了眼,發現他給自己的東西,竟是一塊巴掌大的鑄金令牌,而造型則像一隻騰飛的龍。
上面一個令字,很是醒目。
而且握在手裏沉甸甸的。
蘇晚便是沒見過這種東西,也隐約猜到了是什麽用途的。
“這是皇令,可調動倉瀾國所有兵馬,你雖然放棄了儲君之位,但你随時可以改變主意,這皇令現在交給你,不管你想做什麽,都可以。”端木冥烨溫聲解釋了一句。
蘇晚聞言,吃驚地擡眸看着他。
她猜到了這令牌的作用,原以爲隻是普通的調令,卻沒想到竟是皇令。
她聽傅璟琛提過,倉瀾國的兵權,掌握在端木冥烨手裏,是爲皇令,可調動倉瀾國所有兵馬。
現在卻交到她手裏……
她頓時覺得掌心發燙。
“我不能收。”她蹙眉拒絕。
“好好收着。”端木冥烨卻托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合上,“興許哪一天,你能用得上。”頓了頓,又道,“就當是我跟你母皇,給你的補償,若你不收下,你母皇可能會親自跟着你去大晏。”
蘇晚額頭的汗都出來了。
隻因這皇令,并不是普通的禮物,它有千斤之重,令她心裏生出莫大的壓力之感。
“但也不用給我這麽貴重的禮……”
“你是我們深愛的女兒,本來如果你以後繼任了女帝,這個令牌也是要交到你手裏的。”端木冥烨也知道她可能會有壓力,便道,“你不用太在意,用得上的時候,它才是令牌,用不上的話,它不過就是一塊廢鐵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