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歎了口氣,有些憂愁。
傅璟琛頓了下,将她的手握進掌中,語氣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你若想當女帝,我會支持你,并盡我所能地幫你。”
蘇晚愣了愣, 旋即勾着唇角,戲谑地說:“你想幫我料理後宮,做後宮第一人?”
沒想到,傅璟琛竟然一點也不在意,甚至還笑道:“若你願意,也沒什麽不可以。”
蘇晚滞了下,而後,緩緩搖了搖頭, “我不想當什麽女帝,我還是更喜歡大晏,此間事了,我們還是回大晏吧。”
“好。”傅璟琛依舊點頭。
似乎不管她做什麽樣的決定,他都支持她,都會站在她這邊。
看着對面的男人,蘇晚安下心來,似乎有他在身邊,她便什麽都不用怕了。
外面的聲音依舊熱烈,而且從百姓們高漲的喊聲中,可以看出來,他們對這位大公主充滿了敬意。
蘇晚有些莫名其妙。
對她好奇還差不多, 對她有敬意,這就奇怪了。
她又沒做什麽。
而這個疑惑,不久後,她便知道了。
因爲夾道兩邊都是歡迎她的百姓, 馬車行駛得不快。
因此,一些聲音, 便斷斷續續地傳入了馬車裏。
當聽到海盜、飛鷹島這些字眼的時候,蘇晚隐約明白了什麽。
該不會是端木冥烨爲了給她樹立威望,讓人将飛鷹島的事情,大肆宣傳了一番,全都變成她的功勞了吧?
想到這層,她撫了撫額,有些尴尬。
搗毀飛鷹島,她真的沒出什麽力。
反而是傅璟琛在出謀劃策,司閑等人執行,要算功勞的話,也是他們的功勞。
“他怎麽能利用這件事情,我根本就沒出力……”她漲紅着臉道。
傅璟琛含笑地說:“誰說你沒有出力?你出了大力的。我們可都是因爲你才來倉瀾國的。”
“這樣也算?”蘇晚好笑,“那不是還得感謝宮櫻?她若不抓我爹,我們就都不用來了。”
“那可不一樣,她做的是壞事,你做的卻是好事。”傅璟琛道。
蘇晚無言以對。
馬車終于在皇宮門前停了下來。
但沒過片刻,馬車便徑直駛入了皇宮。
百姓和大臣的聲音漸漸消失,随着而來的, 是宮人參拜的聲音。
“參見帝夫、大公主!”
蘇晚終于還是忍不住, 掀起了簾子,朝外看去。
天下的皇宮, 似乎都差不多,威嚴肅穆,又處處都是金璧輝煌,而且無形中,還有一種令人壓抑的感覺。
馬車又行了一段路後,終于停了下來。
紅蓮的聲音在外恭敬道:“皇宮到了,請大公主下車。”
蘇晚頓了下,旋即便拉着傅璟琛的手,兩人一起下了車。
端木冥烨早已經下了馬車,并與宮宓說完了話,此時就在她身旁。
而宮宓則一臉緊張地盯着馬車。
她雖然極力地克制住了,可馬上就要見到與自己分開了十九年的女兒,她心裏既是激動,又是緊張,滋味十分複雜。
這時總算看到蘇晚從馬車裏下來,她立即朝她看去。
當看到與自己長得十分相似的蘇晚時,宮宓意外又不意外。
而令她驚訝的是,這個女兒竟是那般沉靜從容,不驕不躁。
這份氣度,無關乎長相,卻極是讓人心服。
宮宓欣慰的同時,心裏的愧疚更甚。
畢竟,她沒有盡過幾天做母親的責任。
她忍不住跨前了幾步,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哽咽,眼睛也是濕潤的,“丫丫……”
蘇晚聽到聲音,擡起眸看去。
在看到幾步開外,三十幾歲的高貴美婦人時,不用人介紹,也明白此人正是倉瀾國的女皇。
隻是,她的長相,令蘇晚很吃驚。
因爲她跟端木冥烨一樣,竟然長得跟她在現代的媽媽一模一樣。
端木冥烨是巧合,可爲什麽宮宓的長相也跟她媽媽無差别?
看着這對夫婦,蘇晚平靜的心湖,起了波瀾。
不可否認,看到他們,她心裏是激動,喜悅的。
即便他們跟她現代的父母,并沒有什麽聯系,隻是長得相象罷了,卻也足以讓她心裏得到慰藉。
因爲看着他們,她就好像看到了她的父母一般。
宮宓見她許久未曾回應自己,隻是站在那裏打量着自己,臉上似有驚訝和疑惑,她心裏霎時揪痛了起來。
她忍不住又邁近了幾步。
“丫丫……”
“見過女皇陛下。”蘇晚回過神來,朝她行了一禮。
宮宓見她如此生疏客氣,再忍受不了,一把将她抱在了懷裏,“晚晚……我是你娘。”
蘇晚被她抱住,先是一愣,旋即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時,又很是驚訝。
她爲何喊她晚晚?
丫丫這個名字,難道不是她取的嗎?
宮宓抱了她片刻,見她并沒有抗拒排斥,一顆提着的心,終于慢慢放下,也瞬間變得柔軟了起來。
做母親的,又何曾忍心與自己的骨肉分離?
雖然她當年将這個女兒留在了大晏,但這麽多年來,她卻飽受煎熬之苦,也期望着有一天,能與這個女兒相見。
她松開了蘇晚。
見她臉上對自己喊她的名字,似有疑惑,便主動解釋道:“當年我給你取的名,就叫晚,而你實際叫宮晚,隻是鄉下人家有賤名好養活的說法,我便又給你取了丫丫這個名字,是希望你能健康長大。”
蘇晚聞言,很是吃驚。
頓了下,她忍不住問道:“女皇爲何取晚這個字,可是有什麽寓意麽?”
“叫娘。”宮宓道。
蘇晚聞言,抿了抿唇,有些開不了口。
即便眼前之人,長着跟她媽媽一模一樣的臉,而且還是原主的生母,但在這裏,她們還是第一次見面。
叫一個才第一次見面的人娘,感覺有些怪怪的。
宮宓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倒是沒再糾結此事,柔聲道:“不要緊,等以後再喊。”
蘇晚暗松了口氣,點點頭,目光卻執着地看着她。
宮宓頓了頓,方解釋道:“晚晚心裏是不是在怨娘?其實,我也很舍不得将你留在大晏,但彼時迫不得已,加上有信任的蘇仲可以照顧你,他答應替我将你撫養長大的,我才忍痛将你留在了大晏。
給你取晚這個名,是堅信在一定的時間以後,我們母女倆終能相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