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縣令等人準備的馬車,進駐到城内的客棧昆玉閣。
将昭陽公主安頓下之後,賈琏便招守備和縣令二人單獨問話。
守備二人原本以爲是賈琏是要對他二人進行問罪,懷着忐忑的心情進屋拜見之後,卻發現賈琏像是根本記不得城門口的事情了一樣,隻是問他們一些關于朝廷和甘甯關方面的情況。
作爲一城守備和縣令,他們知道的消息自然比民間商客知道的多。
對于賈琏二人爲何會出現在這裏,他們也沒有其他人那麽出奇的驚訝。因爲半個月前,守備就接到過上頭的命令,命他調派一隊人馬進入大漠,協助搜救公主和賈琏二人,至今未回。
隻是沒想到,賈琏和昭陽公主居然不聲不響的就到了他的地盤。
這也是他之前沒有太過懷疑賈琏二人身份的原因之一。
賈琏此時,最關心的一點,其實是侍女阿沁的安危。奈何阿沁一個小小的女護衛,在其他人眼中無足輕重,賈琏自然探聽不到她的情況。
沒辦法,隻能從守備二人口中得知了朝廷和甘甯關的大概局勢之後,便揮手讓二人下去,并吩咐他們将不相幹的撤出客棧,無事不得前來打擾。
守備二人連連應是,卻并沒有立馬離開,而是趁着賈琏喝茶的空隙,由縣令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方匣子,讪笑着呈送至賈琏面前。
“欽差大人一路辛苦勞頓,又初臨賤地,這是下官等人的小小心意,還請大人不吝笑納……”
賈琏眉頭一皺,擡眼掃向面前的二人。
縣令見狀,面色更添一層惴惴不安,隻覺得手掌心都出汗了。
“兩位大人有心了,放下吧。”
賈琏豈能不知此二人之心,情知若是不收下,他們隻怕難以安心。
縣令二人面色一喜,正欲借此再攀附幾句,擡頭看賈琏神色淡漠,而且再次端起了手中的茶盞。無奈之下,也隻能規規矩矩的退下。
待此二人走後,賈琏抽開匣子,隻見小小的匣子裏面,果然裝的是銀票。
随手翻了翻,這些銀票皆出自中原幾家有名氣的錢莊,顯然是爲了他回去之後,取用方便考慮。
皆是不大不小的面額,總數加起來,竟足足有兩千兩之多!
“可見是貪官無疑了。”
賈琏搖頭一歎。
他一路走過來,親眼看見邊塞之地的貧瘠苦寒,可誰又能想到,這些邊市的官吏們,憑借着互市之便,隻怕一個個兜裏都富得流油!
讓阿琪将銀票收下,賈琏既命客棧的人,準備文房四寶。
從漳河灘之變到如今,足足過去了近兩個月不說,而且他遇險的事迹,都已經被人編撰成書廣爲流傳,那麽家裏的人,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之前流亡且不說,如今回到自己人的地盤,自然要給家裏報個平安,免得那群娘兒們,平白的擔心、落淚。
首先得給王熙鳳那娘兒們去一封,其次臨淄伯府有一衆關心自己的舅家長輩,也得去一封。
也不知道,得知自己出事,黛玉那小丫頭哭沒哭……
有心給那個愛哭鬼也去一封,想想實在于禮不符,徒惹懷疑,也就罷了。
反正王熙鳳收到信,也就相當于家裏所有人都知道了。
正思索着還應該做些什麽,忽覺鼻尖一涼,擡起頭,隻見不知何時站在旁邊爲自己研磨的人已從阿琪變成了昭陽公主。
此時的昭陽公主褪去胡袍,重新換上了鮮麗的華服,正舉着一支小号的毛筆,瞅着他竊笑連連。
“怎麽,還在想那薛家小妹妹?”
賈琏沒理會,摸了一下鼻尖,果然是一塊墨迹,便更沒好氣起來。
“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淘氣。”
賈琏作勢伸手去抓她,昭陽公主見狀,伴随着一串清鈴般的笑聲,閃身躲開了賈琏的魔爪。
賈琏就看着昭陽公主。
之前身穿胡服的昭陽公主,雖然多有幾分清純之意,但是那等粗布衣裳,到底遮蓋了太多她作爲公主,作爲京城無數青年俊傑追捧的女神光芒。
如今重新變換成上邦公主的模樣,在他面前言笑晏晏,見之便令人無比的舒心。
昭陽公主本爲賈琏送點心來,看賈琏認真的模樣,才沒忍住提筆捉弄他一下。
此時見賈琏盯着她瞧,她還以爲是自己身上有什麽異常。
“這是此地的縣令讓侍女送來的衣裳,别的尚好,就是感覺太寬松了一些,穿着不大合意。”
吐槽了一句,昭陽公主繼續說道:“方才進城的時候,我看見城裏很是熱鬧,想來此地既爲邊市,定有許多他國的商人到此買賣,說不定有些有趣的東西,我想去逛逛,你陪我。”
說話的時候,昭陽公主重新走了回來,一臉希冀的模樣,顯然确實很想去逛街。
賈琏見狀心内又是一歎。
遙想這一個多月,從先時的躲避追擊,到後面的喬裝流浪,一路上條件何等艱苦。然而作爲天潢貴胄,從小錦衣玉食的昭陽公主,竟然從始至終,沒有半點抱怨和怨言,也沒有拖過他和阿琪的後腿。
甚至,其還不顧身份,不計後果,飛蛾撲火一般的,将完完整整的她給了自己。
想到這裏,賈琏心裏便沉甸甸的。
點點頭,在她開心的神色中,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的懷裏,商議道:“我們在這裏停歇一晚,明兒出發,回甘甯關。”
“這就回去麽……”昭陽公主臉上的神色淡了許多。
她早就知道,一旦從大漠上走出來,她和賈琏相依相偎,彼此擁有的日子,便一日少過一日。
爲此,在大漠上的時候,她其實有意的多逗留了一些時日。比如遇到風景甚美的地方,總是拉着賈琏共賞山川日月之秀色。
她知道,賈琏看得穿她的小心思,也有意縱着她。
“好,那趁着天還沒黑,等會二郎便陪我一起去逛街市。”
沒有多說别的,是因爲她知道,賈琏想要早些回去。
“嗯。”
面對如此善解人意的美人,賈琏摟着她的腰肢,低頭,印上了對方嬌豔的紅唇。
而昭陽公主,雙手也是順勢攀上了賈琏的腰背,熱情的回應起賈琏。
對此,屋裏的阿琪早就見怪不怪,默默的退出房門。
半晌後,她又重新開門進來。看着已經衣裳半褪,跨在賈琏懷裏,露出香肩雪膩的昭陽公主,饒是阿琪這大半個月已經飽受折磨,鍛煉出了幾分毅力,此時也不禁臉蛋微紅,心跳微微加速。
她覺得,這兩個人,有些太過于熱烈了。
并不多瞧,阿琪站定之後,沉聲解釋道:“二爺,薛家老爺求見。”
昭陽公主面露不悅,雙手仍舊攬着賈琏的脖子,不願意松開。
賈琏便拍了拍她的翹臀,笑道:“畢竟是長輩,而且人還在病中,如此前來必是有事,不好怠慢。”
說完看其還是噘着嘴,賈琏竟莫名覺得昭陽公主有幾分可愛,便傾身啄了她的香唇一口。
昭陽公主似這才滿意一點,單手收攏了一下滑落香肩的衣裳,又取出繡帕将賈琏鼻尖的墨迹擦淨,然後才翻身下地。
“那我先去洗澡,二郎一會兒記得來找我。”
“好。”
看着昭陽公主毫無顧忌的出房門而去,賈琏搖搖頭,對阿琪道:“你去看着些公主,别讓不相幹的人靠近她。”
“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