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之中,一位白衣書生站在那裏,與四周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那是諸葛淵,曾經死去的諸葛淵,被李火旺借着脊骨劍重新修出來了。
諸葛淵環視一圈,馬上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手握自己那長柄毛筆,輕描淡寫地在紅色上一點,緊接着手指握緊,對着眼前這些雞腳人用力一劃。
此刻諸葛淵手中的筆就如同那地府判官的筆,所觸及之處,所有雞腳人倒地再無聲息,而那些香爐中的香也瞬間被熄滅了,再也點不起來。
諸葛淵轉過身來,看向李火旺,“李兄,許久未見,别來無恙啊?”
頭痛欲裂的李火旺,聽到這話,表情痛苦的臉上剛準備揚起嘴角,可是他馬上想到了什麽,表情痛苦地再次彎下了腰。
自己必須要弄清楚,這雖然跟諸葛淵很像,但是他并不是諸葛淵,他隻是自己強行修真修出來的。
自己如今修真大成,能借着脊骨劍把諸葛淵給修了出來,可修是修出來的,終究是假的,諸葛淵已經死了,自己必須認清楚現實
自己把他修真出來,隻是出來當工具用的!就跟彭龍騰一樣!自己不能把寄托在諸葛淵身上的情感,轉移到這個假貨身上。
他企圖分清真假,然而就在李火旺這麽想的時候,諸葛淵的身體開始快速地崩潰,馬上就要重新退回到脊骨劍。
修真出來的東西,存在與否都在李火旺的一念之間,他不能分得那麽清,如果不打心底裏認爲眼前這個諸葛淵是真的,那諸葛淵修真不出來。
諸葛淵瞧出了其中的端倪,馬上提醒到:“李兄,不管我是不是假的,你如果當真把我認爲是假的,那我必然是不存在的。”
李火旺痛苦的怒吼一聲,猛地一擡頭,泛着淚水的雙目看向此刻的諸葛淵。
而剛剛還崩潰的身體逐漸穩定下來,諸葛淵再次出現在李火旺的面前。
看着熟悉的面孔,李火旺顫抖得手指頭伸了出來,向着四周的敵人指去。
“幫我!幫我殺了他們!把他們都殺光!!!”
諸葛淵輕輕地點了點頭,當他重新轉過身來,重新揮舞着手中的毛筆。
大雨之中的雞腳人一片片如同麥子般倒下,他們馬上瞧出不對勁。
所有人默契的從四面八方向着李火旺這邊圍攻過來,他們并沒有攻擊實力強大的諸葛淵,而把目标定在了痛苦跪地的李火旺身邊。
很顯然,剛剛李火旺的修真被他們瞧見了,知曉他們之間的因果關系。
不過有諸葛淵在,這些人明顯是想多了,他們根本近不了李火旺的身。
當諸葛淵出現之後,似乎這場交手已經定局了。
雞腳人似乎還想掙紮什麽,無論他們想出各種辦法,可諸葛淵卻總能一一化解,雙方的實力實在相差太多了。
面對諸葛淵的實力,這些雞腳人很明顯不是對手,在那一筆一畫之間,四周的雞腳人飛快地消失殆盡,空中的香火漸漸散開,再也沒有一絲白煙飄入那白色的鬥笠裏面。
大雨之中,布滿血水的祭台之上,諸葛淵一人一劍立在當中,四周逐漸安靜下來。
“李兄,松開吧,我是假的諸葛淵,真的已經死了。”
聽到這話,大雨之中捂着腦袋的李火旺,頓時踉跄倒地,趴在雨水之中,大口大口喘着氣。
想要維持諸葛淵存在,每一息每一刻都無比的痛苦,整個腦袋疼得似乎馬上就要炸開一樣。
沒有了李火旺的維持,一旁的諸葛淵則身體則在飛快地消散着,他看着李火旺緩緩地開口說道:“李兄,我可否再問你一件事情,大齊當真是得救了嗎?”
當在看到李火旺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心滿意足的諸葛淵再次變回了脊骨劍,斜斜地插在了地上。
“爹。”顯行的李歲爬了過來,從觸手七手八腳地把李火旺給扶了起來。“爹,别怕,你腦袋還在,你腦袋還在呢。”
顧不上跟李歲交談,李火旺站了起來,環視着四周的戰果。
祭台之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雞腳人,他們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哪怕沒有死,也在趙加寶他們的追殺下,迅速跟上他們同伴的步伐。
之前的整個木城,空中的雨水跟地上的血水相互交織,讓這座聳立在深山之中的城次已經變成了一座血城。
黏稠泥濘的血水之上,是那座布滿了紅布條的,巨大蹲在城中央的四足神像。
雖然在血水的承托下,看起來更恐怖了,但是至少它沒有再動了,這讓李火旺徹底松了一口氣。
但是這樣,李火旺依然沒有大意的,他扭頭對着旁邊的趙加寶下令到:“把人都散出去,把整個城裏裏外外的都翻一遍!隻要是活的,都弄死!一個不留!”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多加小心,關系到能否擊敗法教,李火旺不敢有任何大意。
他甚至想掙紮地站起來,想要一同去,然而仿佛就要炸開的腦袋卻不允許這麽幹。
諸葛淵作爲心蟠,把他修出來需要的精力無疑是巨大的,哪怕借助脊骨劍,把諸葛淵給修真出來,也是極其勉強的事情。
“玄牝!玄牝你給我出來!”此刻的李火旺的語氣非常的不善,然而過去随時都有可能在李火旺身邊出現的玄牝幻象,這一次并沒有再次出現。
“玄牝,你給我滾出來!”大雨之中的李火旺大聲地吼着,然而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你以爲躲着就完了嗎?你等着!等我回去!你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李火旺緊接着在心中暗暗地罵了一句。
感受到腦袋稍微好受,李火旺站了起來,向着左側走去,看着那些從窗戶下面緩緩滲出來的血水。
之前這座城中似乎除了那些雞腳人之外,還有似乎其他人,也不知道在這地方幹什麽的。
但那是之前,現在已經沒有了。
李火旺再次擡頭,看向那大雨之中如同山一般巨大的神像,沒有任何移動的痕迹後,他看向鏡子裏面旋光鏡。
“這下,法教應該沒什麽戲唱了吧?”
他是這麽想的,可是當他注意到旋光鏡上的場景時,李火旺的瞳孔瞬間縮到了極小。
隻見那本應該聚集成一片大紅點的兵家,此刻仿佛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咬了一口,被什麽東西強行扯下了一大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