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夫人親自把茶盞遞到尚書大人的面前,一臉笑意。
“今天心情怎麽這麽好,前兩天還說,在駐美堂那裏受了窩囊氣,這氣這麽快就消下去了?”尚書大人接過茶盞,轉頭看向尚書夫人。
想到羅婉慧,尚書夫人心中就是一陣惱火,不過,總也不能一直爲那些小事影響心情,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到這些,尚書夫人撅了撅嘴,開口說道:“老爺在朝堂爲官,我的格局也不能那麽小,整天爲雞毛蒜皮的事情生氣,傳出去讓人笑話,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老爺的顔面想一想啊!”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度了?”尚書夫人的話音剛落,尚書大人便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尚書夫人笑笑,也端起茶盞來坐到尚書大人的旁邊。
“老爺還是不要提這些不開心的事兒了,事情都已經過去,眼下,咱們要考慮的是兒子的終身大事,這幾天,說媒的人一波一波的來,總推脫也不是一回事兒,咱們心裏也該有個底才對。”
說到這些,尚書大人忍不住點頭,“夫人說的對,不知道夫人心中是怎麽想的?”
“咱們兒子金榜題名,也是爲祖上争光,我想着,總不能因爲有了一些成就,就眼高于頂,老爺一向也是這樣教育兒子的,所以,我還是先前那個想法,我覺得輕柔就不錯,這孩子知書達理,說話又溫柔,倒是個中意的人選。”
尚書大人蓋上茶盞蓋子,鄭重的說道:“傾華哥哥表妹,一直是我們看中的人選,他倆歲數也相當,要是能夠嫁過來,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咱們是尚書府,他那邊是威遠将軍,兩個人又是表親,倒也合适。”
“我心中一直是這樣想的,就是不知道傾華這孩子願不願意,老爺也知道,這孩子一向和雲家鋪子裏的那個雲小棉走的挺近的,就怕,”還沒有說完,尚書夫人的話直接被尚書大人打斷。
“這種事情,怎麽能由着孩子們亂來,走的挺近的是一回事兒,要把誰娶進我們尚書府的門,是另外一回事情,自古以來,哪個人的婚姻不是父母之命,哪裏沒有媒妁之言,他們想自己做主,還沒有這個本事!”
聽到尚書大人這樣說,尚書夫人懸着的心終于放回到原地,悄悄的松了一口氣,尚書夫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老爺能夠這樣講,我也就放心了,隻是,傾華這個孩子從小就倔強,跟我們在一塊的時間又短,如果真的有别的想法,恐怕咱們得費一番心思。”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同他講便是。”
兩個人剛把話說到這裏,賀傾華直接走了進來。
“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我跟你父親剛剛提起你的事情,你就過來了,快點坐下來。”尚書夫人一臉溫柔,放下茶盞以後便去拉賀傾華的胳膊,賀傾華點頭行禮,這才坐到尚書夫人的旁邊。
“今天出去玩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去哪裏了?”
賀傾華毫不掩飾,直接開口說去了月老廟。
聽到月老廟這幾個字,尚書大人和尚書夫人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尚書夫人小心的試探:“兒子啊,你一個人去月老廟幹什麽?去求姻緣?”
“母親,你誤會了,我們去月老廟,就是想随便轉轉。”
“你們是誰?跟誰一塊去的呀?”
聽到母親這樣問,賀傾華也毫不掩飾地說:“跟雲小樹還有雲小棉,轉了一圈就回來了。”
聽到賀傾華說随行的人以後,尚書夫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一旁的尚書大人也跟着皺眉。
“你現在已經不小了,又金榜題名,成了狀元,舉止言行一定要注意一些,那個雲家的丫頭也是,那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跟陌生的男子去什麽月老廟,也不怕這種事情傳出去讓人笑話!”
聽到父親這樣說雲小棉,賀傾華一下子就急了:“父親,你這樣說小棉是不對的,在他們的眼裏,我并不是什麽陌生男子,我與雲家的淵源,父親和母親都知道,如果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我!”
賀傾華維護雲小棉,尚書夫人心中自然不樂意,不等尚書大人開口,尚書夫人便皺着眉頭說道:“孩子呀,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通過你的努力得來的,怎麽能把所有的功勞都放在雲家的人身上!”
賀傾華轉過頭,認真的看向尚書夫人。
“遇到雪崩以後,我與柳大夫走散,如果不是雲小棉跟雲永青救了我,我現在已經被那個難民打死,他們對待我就像對待兒子一樣,若那個時候我遇人不淑,就算再努力,也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對待你像對待兒子一樣,他們也配!”尚書大人越說越生氣,“你是我們的兒子,他們就是一個經商的,要說恩情,他們的确對你有恩,可你對他們也不錯,這麽多年,明裏暗裏的幫助他們,也算償還了那一份恩情了!”
“救命之恩大于天,償還不了!”賀傾華倔強地說出這句,重新看向尚書大人!
尚書大人深吸一口氣,痛心疾首的開口:“正是因爲救命之恩大于天,所以你就要娶他們家的閨女?這是要賴你一輩子呀!你隻想到了雲家一家人,可曾想過你的姨母?宋輕柔等你等到現在,都成老姑娘了,這又作何解釋?”
賀傾華本來還想問一下關于宋輕柔的事情,沒想到,尚書大人情急之下把這件事說了出來,賀傾華幹脆接着話茬說下去。
“我并沒有給我宋輕柔什麽承諾,也沒有讓她等我,現在她成了老姑娘,憑什麽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父親應該考慮一下,威遠将軍的嫡女爲什麽嫁不出去才對!”
“你放肆!誰允許你說出這樣的話來的?跟那些經商的人在一塊的時間長了,整個人都覺得粗鄙起來,以後,你不要跟他們來往了!”